分卷(65)
望得以疏解后,通常有一阵子会变得很好说话,这时候最为明显。
沉默了许久的萧靖川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周蘅卿淡淡道:我说过了。
萧靖川自发理解成那天车里哪句点燃火
药桶的话,薄薄的嘴唇绷成一道直线。
还好没提离婚,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否则自己指不定又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副官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萧总司令看见周蘅卿身上散发出的冷淡气息,默默把话咽回肚子里。
周蘅卿却过了两秒钟后,又说:你不是也有话要告诉我?
没有了。萧靖川硬邦邦地答道,英俊的脸庞迅速结上一层薄薄的寒冰。
其实他说过了。
他问周蘅卿愿不愿意回来过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周蘅卿不咸不淡地把话题揭了过去。
萧靖川不会问第二遍。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问过方润锦父亲是不是对他不满意,他只是固执地、撞破南墙地,用几十年来证明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其实要按萧指挥自己的意思,现在就该把周蘅卿带回去关起来,关到不想离开为止。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尽管没办法让他像顾引留在萧纵身边那样自愿留在自己身边,可怎么也做不出满足自己的私欲,却让周蘅卿心生怨恨的事。
他喜欢他,即便这种喜欢可能得不到回应,周蘅卿只有被信息素逼到受不了了才会给他些许回应。
恐怕这次这次见面之后,最好的结果就是俩人回到之前那种不冷不热的关系。
萧靖川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
他甚至有些嫉妒起萧纵来。
凭什么那个兔崽子天天躺在家里吃甜品!(摔桌.jpg)
周蘅卿点点头:那我走了。
哦。
他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走向下属,单手接过了星际护照和手提行李周蘅卿的行李不多,就跟他的性格一样,仿佛到哪都没什么能令他眷恋的,随时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萧靖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将某种泛起的酸楚咽回肚中。
星际起飞大厅里四处都是送别的家属,丈夫要远行,妻子和孩子远远地朝他挥手,小情侣拥抱在一起,到处都透着不舍。
假如忽视萧指挥那两道格外焦灼逼人的视线的话,整间大厅的场景还是十分温情的。
但军a的视线过于锐利,仿佛能在周蘅卿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人们纷纷侧目,看看是谁这么苦大仇深。
周蘅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内心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回头,无声地说了句:蠢得要死。
星际关口进闸时对身份有严格识别的程序,达到人证合一才会开启,关口处还有联邦的武装特警持枪把守。
周蘅卿一手提着行李同时还拿着护照卡不方便,过闸时左手从口袋抽出来,顿时一道红光闪过,险些亮瞎了旁边一众旅客的眼。
不得不说珠宝发家的方女士眼光是非常好的,她挑的宝石除了日常戴不出去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玫瑰粉色纯粹通透的椭圆形鸽子蛋上,百来个切割面火彩熠熠,净度和颜色都是顶级,每个角度都闪着细碎迷人的光芒。
周蘅卿手指细长斯文,皮肤冷白,他因为要跨星际长途航行,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西装,妩媚柔软热情的粉钻光芒和他本身冷冽气质形成鲜明对比,几乎刚一拿出来就吸引附近所有的目光。
包括萧靖川。
【叮!】
光屏上出现周蘅卿的个人信息,同时屏幕底色变绿。
【指纹识别通过、瞳纹识别通过。】
【护照生物信息识别通过。】
【宇宙航行信息对接成功。】
一道道信息依次弹出后,科技闸栏打开,周蘅卿收起护照卡往里走,身后传来萧靖川的喊声:周蘅卿!
周蘅卿终于还是没忍住,从登机的人群中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抬起左手朝萧靖川挥了挥。
玫瑰色火彩似乎映在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萧靖川愣住了。
周蘅卿没有多做停留,转身逐渐消失在人潮中。
周蘅卿,你先把话说清楚!
副官和远远守着的便衣亲兵慌张冲过来拦住他,副官低声惊呼道:司大哥,祖宗!别别别别冲,这里是星际海关啊!
主星还有200多个国区盯着呢,西北军区司令带头冲星际海关,明天联邦政府就能下令要求h国区政府对萧靖川进行停职调查,连带着萧氏集团一并接受调查。
副官欲哭无泪:这里是国区和联邦政府共同监管地带,脱了军装兄弟什么都跟你干!可我们现在穿着军装啊,这么多人认识您呢!
武装特警全都握紧了枪,萧靖川在亲兵和副官的阻拦下,眼睁睁看着周蘅卿的身影消失不见。
周蘅卿什么时候戴上的戒指?!从早上起萧靖川就跟他一直在一起。
萧靖川拳头紧紧握住,似乎能想象周蘅卿转身时带着一抹得逞的微笑,像猫儿一样挠了就跑。
他就是故意的!
我说过了啊。
周蘅卿进入长长的金属隧道时,脸上还少见地带着淡淡的笑容。
初春的暖阳照进卧室时,身型颀长且清瘦的男人蹲下来,对着猫儿说:我也喜欢你。
他余光一瞥就看见那个高大的军a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是微微的诧异。
你听见了的。
萧司令?
大厅内的骚动很快就引起宇航局方面的关注,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宇航局制服的中年人快步走来。
萧靖川看见他,轻咳了一下,克制地站直身体,恢复了军区总司令的风度。
这人正是上次宇航降落事故发生时的指挥厅负责人。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
晴空万里无云,一辆警车行驶上盘山公路。
后车厢乌泱泱坐了十来个人。
你们觉得我这样见弟妹可以吗?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紧张道。
平头在军事监狱里关了一个月,头发都长长了,保释后出来第一件就是去剃了个扎手的寸短,结果转身被告知狐狸要带他们去探亲。
娘家兵团探亲探得不是别人,正是顾引。
而小平头也终于有机会见一见他素未谋面的偶像跨球总裁。
于是他特地新买了一套正式西装,穿上去后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衣服怎么这么绷紧,是我胖了吗?平头不解地嘀咕:不应该啊,我天天在房间里锻炼。
特种兵块头倒不算显大,可皮肤黑,平头穿着没什么弹力的西装,走路步子迈大点都嫌扯着胯了。
这些老板天天穿着这衣服不难受吗?
你快算了吧,狐狸道:人家萧二可是被评为\'联邦最适合\'穿西装的男人,顾队看一眼就难以自拔了。
公路蜿蜒,深山里那座纯白色的别墅时隐时现,犹如童话里的城堡一般。
这全是萧纵的地盘?鼎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里面能回答的只有副驾驶座的陆仁佳警官。
对啊。陆警官掀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车厢后排:
好家伙,全是重案嫌疑犯,随便一个罪名说出去就能吓死omega的那种。
萧家家大业大,一个顾引还不够,律师团队愣是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以萧老爷子的名义将这些人担保出来。
光保释金就缴纳了几千万联邦通用币。
当然,光交钱还不够,一方面有程将军帮忙,西南军区首长打圆场,还有些别的人脉关系在中间运作才能完成,西北的萧靖川相反一句话都没说,但众所周知萧家两兄弟关系不好。
不过此时陆仁佳也开始察觉有些不对劲。
这俩兄弟是真的关系不好吗?
他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是萧靖川对萧纵不假辞色,反而和冷海云走得比较近。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冷氏对萧家产业的觊觎在星网平台上也是长盛不衰的热门话题。
可讨论了这么多年,冷家究竟得到多少利益却没几个人说得上来。
总不能说冷海云花了二十多年就得了闲云山庄的一套房吧?
闲云山庄是老爷子早年买的地,不按商业地段来算,基建一套房子才几个钱?
方润锦一套首饰都不止一栋楼的价格了!
可你要说兄弟关系好吧,那干柴烈火组合不是白叫的。俩人基本一见面就吵,明枪暗棒含沙射影言辞犀利,这是多少人见证过的事。
陆仁佳想着事,这时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陆警官,萧二少人怎么样?
车厢内有些晃,人工智能管家怎么肥细已经接入了警车导航仪,上山的道路复杂跟迷宫一样,据说是专门用来防狗仔队的。
陆仁佳回过神来,沉吟道:我跟萧二接触不多,人不错,怎么了?
眼镜说:没,我就是在想,不知道他对顾队好不好。
鼎翻了个白眼,道:不好能把我们弄出来?
不是,眼镜又支支吾吾道:就是那种你知道的吧,网上大家都在讨论,契约婚姻,顾队为了我们忍辱负重,含泪签订不平等条约,最后追妻火葬场什么的
眼镜说完话,车厢内出现一片死寂。
鼎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眼镜道:你们看我干什么,网上豪门同人文都是这么写的。
泰山双手环抱胸前:啧啧,这剧情,听起来就很符合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文化标准。
知音直接给他一个爆栗:叫你少上点网,你都做了四次近视手术了!
队员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我前两天见他半夜不睡觉在看什么带球跑!
我也看到了!什么\'五年后他带着三个和总裁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强势归来\',没注意主角名字,你最好别让顾队知道,否则你今年就赶得及过清明节。
老胡你管管他!
我管不了,狐狸的眼睛细长上挑,闻言笑道:这事儿还得让苦主自己管。
这些特种兵刀山火海里趟过,凡事都比较看得开,哪怕现在许多事都没定论,这些人依然乐观地互相打趣。
警车载着一车的欢笑开进了静谧的深林里。
**
别墅里的佣人已经打点好一切,但顾引还是有些紧张。
他原本打算在老味道馆子里跟战友聚一聚的,结果萧纵说他也去。
萧二少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这次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警方军方政方和联邦都盯着,再出一次事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了。
顾引连忙改口说让队友来找自己。
特种兵队伍越出色,任务的难度就越大。
他们整支分队的代号之所以为,是从a级任务演变过来的。
特种兵任务难度级别分了26个等级,以z级为最低级,a级为最高级。像lavca赌场潜伏追查未命名就是a级,也是顾引从入伍以来唯一一次失败的任务。
中间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导致的,并且这些特种兵对赌博和金融甚至上流社会社交都不是那么熟悉,哪怕实现做了详尽的功课,真正操作起来还是有差距。
至少顾引在萧纵身边这几个月观察到的,就和他们执行任务时理解的差距很大。
而顾引犯下的那个美丽的错误也是因为他去错更衣室助理的和老板的有区别,但赌场并不做特殊标记,而是形成一种自然而然的阶层分流。
赌场到处都是叮铃铃的模仿金币碰撞的声音,他发着烧头昏脑胀地转了好几处,总算找到个人少的,结果就被一只漂亮的大猫猫给堵在了里面。
顾引带的队伍从分队起三个月开始,就是稳定a级任务队,在整个东南军区都是凤毛麟角。
整支战队战功显赫,因此获得的权限也很高,队长甚至可以临时调动大型军用设备。
这也是为什么狐狸他们出现程序瑕疵的问题,军区首长依然想要保下他们。
这些人的忠诚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从训练设备、时间、精力到这些人丰厚的津贴,培养一个特种兵人才需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假如整支队伍因为程序不合规而团灭,那军区的损失更为惨重。
而对于队员来说,每次冒着生命危险在执行命令和任务,高压只能通过平时插科打诨来释放,顾教官也知道自己以暴力严格出名,平时除训练和任务外,对手底下的队员其他方面的管束就不多,结果让这一队都养成了话多的毛病。
警车穿过别墅前的欧式雕像喷泉,绕到了大门口,管家和佣人已经在等着了。
老管家以为会看到一队训练有素的穿着军装的士兵下车,结果下来的各个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鼎居然还穿着短裙。
燕叔:
还是陆仁佳和萧家稍微熟一点,他跟几名警员下车,与管家打招呼:萧总和顾先生呢?
老管家笑道:孙少爷有一场临时的董事会议,正在二楼书房开视频会,待会儿会议结束后就马上来。
这话说得相当客气了,萧纵作为帮了这些特种兵的恩人,哪怕忙得没时间出面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燕叔做管家几十年,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他再清楚不过。他是萧家的老人,在人前给足顾引面子就是代表萧家的态度。
这时顾引从别墅里走出来,司令跟在他腿边转,前爪拍在他修长的小腿上,一个劲地想要他抱。
顾引没法子,只得弯下身把猫揣进了怀里,朝着队友笑了笑。
嘶胖子倒吸一口气,小声嘀咕道:士别三日当抠目相看,被爱情滋润的顾队真是亮瞎了我的狗眼。
狐狸说: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