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而傅奕澜的味道每每从他身体里倾泻出来,对母虫造成的副作用就更大,连远处伏在地面的虫将也表现出不适,但母虫没有发出指令,虫将便保持原样不动。
  母虫还在尝试接近池砚,但池砚身上的alpha味不止是一种,让它无从下手,不过这点并没有激怒它,依然温和地尝试驯服池砚,毕竟强来会让池砚受伤,那么它得到的就不是一副完美无缺的寄生体。
  池砚在培养皿里来回躲避,释放信息素,自己也被发热折磨到快发疯了,母虫虽然想保存他的完整,但是它本来就是一种恶意的生物,对池砚的精神刺激也不小,池砚有目的地用眼睛在它身上搜寻着,倾听那微弱的心跳声究竟从哪里传来
  池砚找见了,悬浮在母虫雾气的形体之内,是一颗缓慢跳动的暗红色圆球,只有成年□□头大小,得亏他眼神好,不近视,听觉也敏感,对比起母虫这庞大而无形的身躯,它的心脏真是藏得太深、长得太小了。
  池砚闭上眼,平复呼吸、情绪,想着训练营里进行过无数次的打靶训练,呼吸要平静,心态要稳重,目光胳膊枪口成一条直线
  砰砰砰!!
  池砚后背抵着培养皿的皿壁,手臂从背后弹射出来,两只手紧紧抓住枪把,对准了母虫的心脏连射,他训练时的成绩并不好,一场次下来,他只能因为幸运值盲打中一个十环。
  但是现在这种极端的条件下,他居然弹无虚发了。
  池砚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重伤母虫,他第六感是这么想的,常识里也是打中心脏就会死,而虫将冲他飞扑过来,母虫已经开始癫狂,黑雾卷成了惊涛骇浪也许他干的没错?
  虫将是来杀他的,池砚看它们这样,便把所有子弹都打进那颗心脏里。
  等虫将要碰到他时,胸腔顶起,虫将嘴里发出干涸般的嘶哑之声,胸腔居然被一柄刺刀干穿了,流出腥稠的黑色血液。
  母虫也化成了黑雨,泼洒一地,空气变清澈,虫将连着刺刀一齐被扔到地面,池砚看到傅奕澜一身虫血地站在培养皿前面,和他一般狼狈。
  第90章 omega去哪了26
  池砚总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他一被丢进培养皿就没停止过产生幻觉,看见的全是傅奕澜,理智让他忽略这些镜花水月, 逼迫自己去专注当前的环境, 好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
  现在危机好像解除了,池砚精神还是紧绷着, 不能及时从紧张失衡的心态里调整回来,傅奕澜尝试碰池砚,反而让池砚露出恐惧的表情,居然手脚并用地躲到另一个角落去。
  傅奕澜胸口剧烈起伏着, 鼻息呼出滚烫的气息, 他不知道透支了多少倍体力,杀了多少虫子才寻到这里来, 终于看见活生生的池砚, 傅奕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撑着培养皿的边缘, 肩胛骨都在衣服上突兀地撑起,垂着头恢复体力,断断续续地安慰池砚:
  是我别怕, 是我。
  傅奕澜?
  嗯。
  这些东西都死了吗?
  都死了, 想伤害你的都死了。
  池砚尝试去摸傅奕澜凌乱的头发, 上面还有虫血,池砚身上则淌满了培养液,两个人都污秽不堪, 真是从地狱里并肩爬出来的。
  池砚真的摸到头发的触感,手指一捻发丝就在指腹里散开来,和他的指纹和谐地亲昵着, 是如假包换、千真万确的傅奕澜的头发,不是他的幻想。
  池砚再叫傅奕澜的名字,就带上哭腔了,他感觉这点也不能用男人女人一概而论,爱哭的都爱哭,不能因为他泪腺发达、感情用事,就说他软蛋娘们,这词是侮辱女性,他也可以又爱哭,又爷们,不会有人比他更爷们了!
  不过瞧见傅奕澜,那池砚承认傅奕澜还是比他爷们一点,不爷们怎么有脸管这么爷们的他叫老婆呢?
  傅奕澜还在撑着培养皿喘气,体力消耗到极限了,池砚真不知道他怎么跟来的,想必当时被虫将掳上星舰时,那个撞上星舰门口的东西肯定就是傅奕澜吧,不知道他钻了星舰什么空子,居然混了进来。
  可如此一来,傅奕澜得面对多少虫子,星舰里面根本没有半个援军,池砚好歹对虫子们有巨大的利用价值,它们在把他带进培养室之前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傅奕澜面对的可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他往虫子的大本营里钻,和自杀没什么区别,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居然还找到了这里,杀了虫将,池砚此时才对傅奕澜的能力有了直观的概念,他真的强,真强。
  池砚抱住傅奕澜头发,让他头都埋进自己怀里来,感受着傅奕澜狼狈地喘出的气,恨不得能把傅奕澜抱到自己骨头里才好,是一种逆了攻受的霸总式抱法。
  大家都脏得不能看了,也不存在谁嫌弃谁,池砚以前被保护太好,总嫌弃傅奕澜回来一身泥,不洗三遍不让他上床,现在才明白在外面风餐露宿、殚精竭虑,哪有精力保持得跟坐办公室的白领一样整洁?好不容易回到家,卸下武装和戒备,就想亲老婆,池砚一点也不体谅他,让他累个半死还得洗两个多钟头澡,一口也亲不到,池砚真想骂那会儿的自己,给澜哥亲一口又不会死!
  但是澡不洗两个多钟头还是不可以上床,没商量。
  池砚现在不嫌弃傅奕澜了,不管傅奕澜身上沾的什么玩意也不在乎,抱着傅奕澜的脑袋乱亲,他现在还发着情,见到正主只有更发热的份,嘴里嘟囔着称赞的话,夸傅奕澜好强,说想他。
  傅奕澜没听过池砚这么夸他,骂他比较多,就算夸也是虚情假意,随口就来,哪有这么真情实感的,傅奕澜声音越来越轻,还无比沉重,好像受了重伤一样,摇摇头:强个屁,为了你才这样。
  池砚又呜呜哭了,把刚刚憋住的眼泪一股脑对着傅奕澜全部发泄出来:我该听你话,这样就不会害你了。
  傅奕澜喘口气,声音更沉重:你功劳很大,母虫被你杀掉了,你让我提前完成任务,不然还要在这个世界周旋很久。
  那我算帮上你了么?
  嗯。
  池砚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做出离开家的决定,最担心的就是成为别人的累赘,因为他一腔热血,就让别人做他的牺牲品,在荒星一群队友为了他被虫子打成重伤,生死未卜,池砚梗在心里,即使现在脱离了危机也难以放下,傅奕澜这样说,让他的负罪感减轻了太多。
  但池砚手心摸着摸着,摸到傅奕澜后颈上一大枚创口,居然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血淋淋的,被他碰到,傅奕澜疼得抽了口气,池砚像被蛰到,猛地缩回手,又紧接着在傅奕澜伤口边缘触碰着,声音也颤抖了,都顾不上发情了:你怎么了?这里怎么了?
  傅奕澜突然挣开池砚的拥抱,抬起脸来,池砚这才看清傅奕澜的表情,居然很凶,眼眶都泛红,但和他哭红的憋屈样不一样,是欲望难平的猩红。
  妈的,他发情了,这满室都是他的信息素,别说培养皿里都成了催qing液,傅奕澜早被他刺激上头了,一直在忍耐,直到池砚碰上了他的腺体。
  腺体!傅奕澜受伤的是腺体!
  池砚并不害怕傅奕澜这种要吃了他的表情,傅奕澜露出什么表情也不会让池砚恐惧,池砚继续关心他的伤情:你腺体怎么了?唔!
  傅奕澜直接把池砚从培养皿里捞起来,一瞬两个人都被淋满了培养液,池砚在傅奕澜怀里直打滑,傅奕澜紧紧抱着不放手,只道:我割了,不然会被虫族闻见,不过割了也有味道,幸好我早睡了你,你身上也有我的味,把我气味掩盖起来,不然我接近不了虫巢。
  傅奕澜语气稀松平常得好像自己割了自己的腺体和剪剪指甲理理头发一样轻松,池砚整个人都是大号催qing剂,两个人刚经历过殊死搏斗,还有肾上腺素在作祟,真一发不可收拾,傅奕澜把池砚压到地上狠狠地亲,怎么看都要就地办事。
  池砚没有跟傅奕澜打情骂俏的心思,傅奕澜挖了自己的腺体,所以进来为他发了情热池砚也不知道,池砚也忍到极端了,alpha总是更容易拿下半身干事,当然,这种说法攻也试用,或者更严谨一点,男人都试用。
  池砚到底身体跟以前不同,多了个生殖腔,有了omega属性,总比傅奕澜清醒一点,但没法违抗本能推开傅奕澜,只能将他抱得更紧,眼泪已经抹去了他的视力,只能看到傅奕澜墨黑色的发、沾了脏污的英俊的脸、还有他薄薄的、吻出红润颜色的嘴唇在模糊地晃动。
  池砚已经失语了,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他坚持到现在,傅奕澜来了他跟乌龟没了壳一样,不管傅奕澜想对他干什么他都抗拒不了,只能口头上没用地劝阻他:你别,别在这。
  傅奕澜吻了他的嘴唇,让他的失语症到膏肓,吻完啄了池砚一口,紧紧闭着眼,抱着池砚,不乱动池砚了,在调整情绪:我失控了,现在好了,你别怕,我只亲你。
  池砚点点头,搂着傅奕澜的脖子,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管不了傅奕澜到底是不是男人在床上信口拈来的瞎话。
  傅奕澜真的信守诺言,没再动他,静静抱作一团,任由信息素作乱,但傅奕澜的信息素残缺了,铺天盖地的奶茶味里,只有一点点alpha信息素,被池砚的气息小心翼翼地缠着,生怕伤害了它一样。
  傅奕澜感受到池砚的担心、怯意,一开口,话语都是烫的:我不疼,腺体本来就是没用的东西,你是个残疾omega,我现在也是残疾alpha,不是更配对了么。
  池砚居然咬他肩膀,更崩溃了,肩膀一大片都被他眼泪浸湿,傅奕澜哑着声求饶:我不说话了行吧,你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池砚抽着鼻子:怎么回家?我们被落到这了,只有你跟我是一个物种,其他都是虫子!
  傅奕澜只道:有什么要紧,它们失去了母虫,繁衍不了了,你不一样,我天天睡你,你给我怀一堆,我们可以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霸占虫族的星球。
  池砚浑身紧绷起来:我不给你怀!你做梦!
  那没办法了。
  池砚认真想着,他已经煎熬得不得了了,但是他不能和傅奕澜在这里,在一堆母虫的液体,一只虫将尸体,一群同胞的遗体旁边跟傅奕澜干这事,太禽兽了,但是情热真不是人能忍受的,为了开车文学方便,池砚和傅奕澜等同在忍受几百只烈性药的折磨,只能说点屁话转移注意力了。
  沉默了好一会,池砚屈服了:行吧,反正我嘴上说不要,你还是要个不停,可是我一个爷们,怎么能给你怀东西?!
  傅奕澜低笑起来:你真考虑了?蠢蛋,你生一堆崽霸占这里,那第三代怎么办?搞gu科
  不可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傅奕澜在傻媳妇头上亲一口,只是喜欢的表达,不掺一点情欲:回家,再等等,联邦要过来了,他们会占领虫族的星系,歼灭残余的虫兵,什么事也不用你管了,你的朋友也能回家了。
  池砚揪住傅奕澜胸口的衣服,脸上并没有喜悦,大眼睛瞪着他:你呢?你又要丢下我自己走么?
  傅奕澜一诺千金:我和你一起回家,我要跟你结婚。
  池砚心里一坠,因为羞赧闹别扭了:结婚,结婚很麻烦,而且我们又没有定居的地方,结什么婚啊
  傅奕澜霸道:得结婚,你得嫁我,以后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
  凭什么不是你嫁我?!
  我嫁你也行。
  池砚没想到傅奕澜还能这么接话的,想一想傅奕澜嫁他的场面,一米八八的澜哥,穿个婚纱,肱二头肌都要把娇柔的蕾丝撑破了,甜甜地望着他叫:老公~
  妈的,灾难。
  算了,我嫁你吧,下嫁!
  池砚中指上被套上一个指环,还沾着虫血、傅奕澜的血,真是一枚意义深重的戒指。
  第91章 omega去哪了27
  池砚伸展着手指, 来来回回、正面反面地打量着傅奕澜给他的戒指,上面嵌了一圈细钻,倒很低调, 细看来十分精致, 池砚总以为就傅奕澜这品味不得给他整个鸽子蛋戴手上装逼,居然突然审美飙升, 难道说跟自己这样的时尚弄潮儿处久了,傅奕澜这土味也能有救?
  不过这也说明一个细节,澜哥不是随随便便看见珠宝店大减价给他进货进的订婚戒指,按照傅奕澜的尿性, 他碰上这好事肯定把减价的物件全买下, 再老阴比转手涨个价卖出去利滚利,为什么池砚会这么想, 因为傅奕澜真的这么干过。
  具体哪个世界池砚记不清, 但他记得当时这么土的傅奕澜给他开天辟地送了一束玫瑰,池砚心儿都为澜哥化了, 土老傅还不算无可救药,真几把浪漫呀!脑一热不管这世界大环境支不支持搞基,当街抱着傅奕澜黏糊说高级情话, 甚至因为太高兴还加上一句土情话命都给你了!
  夸得傅奕澜洋洋得意, 脸上都是不可一世的表情, 终于在池砚身上找到作为龙傲天的成就感。
  直到池砚看到街上小情侣怎么每个妹子都捧一束玫瑰,跟他的一模一样,跟他感动的表情也一模一样!池砚的玫瑰本来还有张鎏金字的小卡片装点在玫瑰娇嫩的花瓣里, 印着【一生一世,千生万世】,怎么看都是澜哥耗尽了土味细胞倾尽心血憋出的令人惊叹的情话, 这么符合他们经历的一切,池砚热泪盈眶地问傅奕澜是不是你专门给我想的情书?这老狗脸皮奇厚处事不惊地跟他点点头:嗯。
  然后街上的小情侣玫瑰也别着一样的卡片,一样的印刷,一样的情话,不是他一个人的一生一世,是集体现充的千生万世!!
  池砚气得脑冲血:傅奕澜,你他妈真省事啊!!!给我想的情话复印了一百来张,好卖你的破烂玫瑰!!!
  傅奕澜仗着个头体能优势提前就把他搂得紧紧的,让池砚没有丝毫揍他的能力,脸上还是这么厚的脸皮,这么坏的微笑:我是给你弄的花,给你想的话啊,这点是真情实感的,但是顺便把剩下超低价买来的滞销玫瑰包装漂亮,翻几倍卖出去有什么不行的,我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句话,你看了开心,怎么不让别人也开心开心,池砚,不要自私。
  自私你个腿儿!!!这是我一个人的爱情箴言!!你怎么能拱手卖给别人就为了赚臭钱???
  别生气了砚砚,刚刚不是还笑的跟花一样,你变脸太快了吧。
  是你太可恶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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