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无意间发现的秘密

  晚宴开始了,一群身着劲装的女子跳起了舞蹈,她们的舞蹈激烈而有力量,让华眉感受到一种清新和激情,配舞的曲子也格外地激昂,完全不像大泱的舞曲那般宛转悠扬。华眉一时间看呆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悄悄看她。
  待到舞曲结束时,华眉第一个带头用力鼓掌。
  “太子妃看来很喜欢我们流花国的舞蹈?”耳旁传来哈雷的声音,华眉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旁的。
  “是的,我很喜欢,感觉很有力量,很新鲜,不像大泱的舞蹈那样柔媚。”华眉礼貌地作答。
  “不过我倒是期望着能有机会看看太子妃舞一曲呢。”哈雷的声音有些像耳语,估计只有华眉才听得清楚,其他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样的音调显得有些暧昧,她不觉皱起了眉头。
  “我们流花国男人喝的酒都很烈,不过有一种酒却适合女人喝,口味清香浓郁,让我为太子妃斟一杯如何?”哈雷说着,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起华眉面前的一只墨绿色的夜光杯,轻轻一扬,一杯香醇的葡萄酒斟满了杯子。
  这是华眉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见到葡萄酒,那种芬芳,远比现代的葡萄酒要甘醇。
  哈雷给自己斟了一杯白酒,举起酒杯说:“请太子妃满饮此杯,祝你在流花国事事顺心。”
  此时花木离早就被一帮年轻官员围住了,根本顾不上华眉,她只得举起酒杯,喝了小半杯,然后笑着说:“多谢国师大人的美意,只是我不胜酒力,所以只能少喝一点,还望国师大人不要介意。”
  哈雷看着她的酒杯里还剩下多半杯,正打算继续劝酒,却听到王后拉雅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跟着拉雅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出了宴会大厅。
  这时候花木离好容易抽了个空从人堆里钻了出来,走到华眉身边。
  “眉儿,他们都不肯放过我,今晚我恐怕不能照顾你了,你小心点儿,不要喝醉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你也少喝点儿,喝醉了毕竟伤身。”华眉点点头说。
  “眉儿在关心么?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喝醉的。”花木离恨不能贴在她身上,但是一个少年过来将他拽走了。
  花木离刚走,就过来两个女人给她敬酒,她们分别是左相和右相大人的夫人,她推辞不过,只好喝了两杯葡萄酒。两个女人走后,华眉往四周一看,又有几个贵族家的女眷似乎在商议着想要过来给她敬酒,她赶忙假作没有看到,悄悄站起身朝大厅外走去。
  夜晚的天气很冷,一阵风吹过,华眉打了个冷战。但是此刻她不想回到大厅去,四处看了看,看到不远处有个类似亭子的小房间,早上看到这类小房间的时候,她曾问过花木离,知道这房间是用来给宾客走累了临时歇脚的地方,因为流花国寒冷,所以四面透风的那种亭子不实用,所以才仿照亭子的模样盖了这样的小房间。
  她快步走进小房间,发现房间竟然是个套间,里面有个大土炕,土炕起码可以睡七八个人的大小,她伸手摸了摸,发觉土炕竟然是热的,她便爬了上去,顺手摸到炕上竟然有条毯子,她便躺在炕上,将毯子搭在自己身上,开始闭目养神。
  酒意加上暖意,她渐渐有些迷糊了,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她赶紧翻身朝里贴在了墙壁上。
  借着月光,她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套间。其中一人正是皇后拉雅,她刚想开口叫,却发现拉雅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是国师哈雷!
  这一发现令她吃惊不小,吓得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两个人一进套间就倒在了炕上,拉雅躺在炕上,她身上压着国师哈雷,两个人喘息着,纠缠着。
  月光下,拉雅半闭着眼睛,一脸的沉醉,但是哈雷的表情却有些怪异,满眼都是鄙夷和憎恶。华眉心里觉得好生奇怪,如果说两个人情投意合,在这里偷情,哈雷不应该是那种表情啊?
  此刻华眉真是进退两难,既不愿意继续看春宫图,又害怕他们发现了自己会恼羞成怒,对自己不利。正在纠结之时,胃里忽然翻腾起来,一个酒嗝涌上来,她再也无法控制,发出了响亮的一声。
  “谁?”拉雅忍不住小声问。
  “是我,母后。”华眉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原来是你!哈雷,难道是你约她到这里来的?刚才在宴会上就看到你跟她眉来眼去的,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约她来这里。”拉雅厉声说。
  “我没有约她,你误会了。”哈雷淡淡道。
  “既然是她无意撞上的,就算她倒霉,哈雷,还不赶紧掐死她?”此刻的拉雅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完全没有了上午时候的活泼可爱样子,在华眉看来,她简直就是被恶魔附体一般。
  哈雷出手如电,卡住了华眉的脖子,拉雅在一旁帮着他摁住了华眉乱蹬的脚,华眉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冤枉地死掉,伸出手用指甲使劲挖了哈雷的手臂一下,哈雷不知是吃痛还是吃惊,竟然松开了他的手,华眉趁机大喊了一声:“救命!”
  这个小房间离茅厕不远,今晚又正好举办晚宴,喝多了酒的男人女人还有侍女侍卫们,来来往往上茅厕的实在不少,听到这一声救命,立刻有几个人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
  “糟糕,有人来了,怎么办?”拉雅焦急地说。
  “没办法了,我的王后,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去,但是我们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人看见。”哈雷不慌不忙地说。
  华眉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说:“国师大人,你裹着毯子躲在里面,我和王后出去。”华眉飞快地说。
  “为什么要帮我们?”拉雅小声问。
  “我不是帮你们,是帮木离。”华眉恨恨地说。
  此时,已经有人打着火把进了外间,华眉赶忙走出去,大声说:“哎呀,吓死我了,刚才我看到一条蛇从屋子里窜出去了。”
  “太子妃殿下,您胆子可真小,一条蛇也能吓成这样。”一个女人笑着说。
  “太子妃殿下,您没事跑这里来干嘛?”另一个人问。
  “还不是因为不胜酒力,所以才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若是立刻回到晚宴上,这会儿我恐怕早已喝趴下了。”华眉故作羞涩道。
  “太子妃殿下,我们还是赶紧回大厅里去吧,这里黑乎乎的,连盏灯也没有。”一个侍女说。
  “好吧,我也不敢再呆下去了,万一待会儿再窜进来一条蛇,还不吓死人?”华眉赶忙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几个拥进来的人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华眉刚走出去,就看到迎面急匆匆走来的花木离,他的脚步已经有些凌乱,显然是已经醉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发现了她不在大厅里,出来找她了。
  “这么冷的天,出来怎么也不带个侍女?”花木离的口气有些担忧。
  “是我不好,想着出来透透气,所以没叫人陪。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去休息吧。”华眉娇嗔地说。其实她实在是担心,如果不敢进离开这里,说不定王后和国师会想办法陷害她,毕竟她撞见了这样一桩丑事,任谁都会想要灭她的口的。
  “好,我们这就走。你,去跟父王母后打个招呼,就说绿苑身体不适,我陪她先回府去了。”花木离答应着,一边吩咐一个侍女去传话,一边搂着华眉的腰,朝宫门外走去。
  好容易摇摇晃晃地上了马车,华眉的心终于踏实了。
  “木离,你爱你父王和母后么?”路上,华眉试探着问。
  “我爱我的每一个亲人,当然,我最爱的人还是我的母后。父王出征的那些日子里,母后、我和妹妹三个人一直相依为命,那时候母后就是我和妹妹的全部依靠,她是那么善良,对待每一个下人都温和有礼,从不曾虐待过他们。每天晚上她都会给我们讲故事,唱催眠曲儿。如果说父亲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那么母亲就是我心目中的神,我对她的爱无法用语言表达。”花木离缓缓地说。
  华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花木离心中这样一个美好的形象,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去毁灭,所以她只能把今晚看到的烂在肚子里。
  但是纵然她可以保持缄默,王后和国师也还是不会放过她的,在这个世上,想要保守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道秘密的人变成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泄密。
  “眉儿,你爱你的母亲么?”花木离反问道。
  “是的,我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所以我是母亲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她总是把所有的好东西尽量地留给我,而她自己无论吃多少苦,都不愿意我受半点儿委屈。”华眉点头道,想起老妈,她几乎想要流泪了。
  跟着她又想,如果换做是老妈做了什么丑事,她为了遮盖老妈的丑事,一定也会不择手段的,这么一想,她不由得有些浑身发冷。
  将来如果有一天,花木离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也会跟拉雅一样,选择灭了自己的口。当然,拉雅肯定不会主动告诉儿子这件事的,所以目前她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太子府,暂时还是安全的,一旦走出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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