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馅饼

  说完,赵擎天便冷着张脸不再理乌木,径自拉着苏无忧进了房。
  一关上房门,赵擎天便抱住苏无忧不放,“无忧,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幸福馅饼给砸着了!”
  天知道之前他有多担心她,心里憋得都快得内伤了,感觉天都要塌了,可是,他却不能去找她。
  如今一见到她,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苏无忧推开他,“我看你在这里活得挺滋润,还有美女相陪。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是来帮你完成任务,不是来跟你谈情说爱的。”
  赵擎天的俊脸瞬间拉了下来,扁着嘴看着她,一副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样,“媳妇,我可啥都没有做!我可只想你,也只对你有感觉!你看……”
  苏无忧看到他说到最后一句时那坏笑的脸,眼角瞄到他时,翻了翻白眼,低骂一声,“流氓!赵擎天,我可告诉你,你妈若一天不心甘情愿地让我进门,你就一天也别想娶我。我看哪,我还是多找几个备胎为好,省得哪天正胎没用了,这备胎也就用上了。”
  “无忧,咱们今晚要去执行任务,你就别这么打击我了,行不行?你说,万一我这心情不好,一下失了手,那咱们不都得摞在这南倭鬼子的地头上了。你想这样吗?”
  苏无忧满脸黑线,“好,我不说!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出去!”
  “无忧……”他扯住她的手,声音拉得老长老长,那绵绵之音,盈满了无数的恳求。
  苏无忧反转身,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张口便朝着他的肩咬了下去。
  赵擎天忍着痛,轻抚着她的头发,叹道,“咬吧!只要你能解气,想咬几口都行。”
  他这么一说,苏无忧反倒是放开了他,瞪着他,又捶了他几拳,“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会喜欢上你这个笨蛋?讨厌!讨厌!讨厌!”
  看着难得表现出如此娇憨可爱的苏无忧,赵擎天眼里的柔情更是深得能溺死人。
  他轻声哄着她,“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苏无忧轻轻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什么也不说了,只想感觉一下他在身边的踏实感,哪怕晚上要面临恶战,面临死亡,她却依然觉得心里踏实。
  “无忧……”
  “嗯……”
  “把刚才那句话再说来给我听听!”
  “讨厌讨厌讨厌!”
  “不是这一句!”
  “你好耸!还想听哪一句?抱歉,前面是我嘴误,说错了!”
  赵擎天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深情的双眸盈着比钻石还亮的光芒,“你不说?行!反正我也记住了。现在换我说,无忧,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留言时是什么感觉?”
  苏无忧定定地看着他,“心疼!”
  赵擎天点了点头,浓眉轻蹙,“既然你知道我会心疼,为什么还要走?”
  “我要冷静一段时间,考虑清楚我们该不该继续下去。”
  “那现在呢?想清楚了吗?”
  苏无忧很想回答“想清楚了”,可转眼一想,也许以后还有很多变故,现在就答应他,万一……
  “我想清楚了一件事,就是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所以,我现在不会和你结婚。”
  “那万一你有了呢?”
  “有了也不结!”苏无忧突然恍然大悟,“对哦!你倒是提醒了我,从今天开始,我要避孕!”
  赵擎天恨不得抽自己两巴,他怎么就跟她提这个呢?
  “我不准!”他低吼完,才感觉态度好像有些恶劣,怕她生气,又低低地恳求,“无忧,你看我都三十了,再过几天就三十一了,人家早就儿女成双了,你就给我生一个吧!啊……”
  苏无忧笑,“咱现在挣事业,不生!咱没结婚,不生!咱感觉条件还不成熟,也不生!你看看,这么多的条件拦在这里,你让我怎么生?”
  “这干事业是男人的事,我来挣;结婚可以等我们回去马上领证,我觉得现在条件很成熟了,那你说,除了我妈的态度,你还觉得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回去全部给你搞定!”
  苏无忧侧着头想了一下,“好像没有问题了!”
  在赵擎天咧嘴笑的时候,她又泼了他一盆冷水,“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看着赵擎天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苏无忧突然笑了!
  “擎天,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患得患失会更容易失去对方,明白吗?我们现在的感情根基还太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动摇,现在结婚,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赵擎天只能无奈地点头,“我明白了!睡会吧!睡会晚上精神才好。”
  苏无忧点了点头,闭上眼,却感觉精神得很,怎么也睡不着?
  “擎天……”
  “嗯。”
  “我睡不着,不如你给我讲讲今晚的行动吧!”
  “好!你等会……”
  他找出一份图纸,放在她的面前,开始给她仔细讲解起来,“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从这个下水道通风口进入南倭国的情报局……最后,从这里撤退。”
  待所有讲完,赵擎天问,“都明白了?”
  苏无忧点了点头,“今晚行动,现在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先去摸摸底?”
  “走!”
  俩人一出门,便看到乌木挡在了门口,手叼着烟,吸了一口吐了出来,又吹了吹烟雾,这才斜睨着他们,“要去哪?”
  苏无忧笑笑,“出去看看!”
  “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也不准出去!”乌木美艳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完全看不出刚来时的那种八婆样。
  这个时候的她,只有一股冷意,浑身透出一种彻骨的冷。
  赵擎天说,“我们去摸摸底!”
  他一说话,乌木的脸色倒是软了几份,“赵将军,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苏无忧在心里轻啐,果然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赵擎天郑重地说,“不!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离成功更近一点。”
  乌木按灭了烟头,“走吧!我送你们,这里我熟!”
  坐上乌木的那辆黑色尼桑,七弯八拐之下,最后停在一间超级商场门口。
  她指着那一幢有着蓝色幕墙的高楼大厦说,“那里,就是南倭国的国家安全局。我们要救的人被关押在负4层的地下室。”
  苏无忧启动透视眼,整幢大楼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的衣一样,被她透视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地下的四层。
  苏无忧将一点一滴的细节注意到并记录了下来,乌木又继续说,“这一次的任务非常艰巨,我们已经派过三批人进去,均有去无回。这一次,我希望你们能成功。”
  赵擎天沉声应道,“我们不成功则成仁!”
  “我会准备好庆功宴等你们!”乌木又拔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苏无忧突然发现,原来她抽烟的姿势挺好看的,媚眼轻睑,看起来特别有女人味,风情万种。
  乌木突然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农历12月26日。”
  “再过几天就是年三十了,真想回家过年啊!”乌木又抽了口烟,看着苏无忧说,“我在这里过了七个春节了。”
  “七个?确实挺久。”苏无忧有些怔愣,有家归不得的凄凉,她能理解。
  为了国家,多少人在默默地付出,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艰辛呢?同样是为国家效命,他们相比起那些在官场中混得风生水起、天天只知风花雪月的那些人,确实显得可敬可亲可爱许多,却也比那些人更加可怜!
  苏无忧握住她的肩,“等你回国,我请你吃饭、喝酒、唱歌!”
  乌木的眼眶里蒙上一层薄雾,一口烟过后,她又恢复了苏无忧初见时的样子,妩媚地轻笑,“很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若我回去,一定去找你。”
  苏无忧伸出手,“一言为定!”
  乌木也伸出手,一双雪白修长,一双染着艳红的颜色,两双玉手,紧紧握在一起。
  午夜时分,马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车辆偶尔闪过。
  一辆面包车,在离南倭国中情局不远处的一个偏僻角落停下,从车上迅速走下八个全副武装的人。
  两个男人迅速站好位放风,众人试了试通讯无碍,其他六人迅速通过下水道钻了进去。
  一场战事,即将拉开帷幕。
  赵擎天率先走在前头,苏无忧走在他的身后,通过透视眼,一路扫射过去。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全速跟进。
  他们进的下水道出口是一个冷冻库,他们必须在一分钟的时间内破译冷冻库出口密码,还得在一分钟内通过那一条直线通道,正式进入负四层的区域。
  “小波,快点!”
  李小波是aa的电脑专家,据说没有他破不了的门。
  他翻开绑在手腕上的掌中电脑,迅速链接上密码门,手指如飞一样在那小键盘上按着,只听“嘀嘀”两声,冷冻库的门马上开了。
  从下水道至人质的关押处,他们至少还得破译通过五道这样的密码大门。
  “擎天,我们要快点通过通道,有两个巡逻员马上要过来了。”
  听到耳塞里传来苏无忧的提醒,众人心头一凛,脚下更是快如疾风,迅速到达下一个门口。
  “小波,你只有五十秒时间了。”
  “ok!”
  李小波果然厉害,在四十五秒的时候,又破译了这道门。
  众人迅速钻了进去,看着门外闪过的两道暗影,一个个紧紧憋着气,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待听到那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们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在赵擎天的手势下,继续向前进。
  突然,苏无忧低声喊道,“糟糕,那两个人回来了!”
  众人心里一惊,正欲说话,又听到苏无忧说,“你们继续前进,我来对付他们。”
  赵擎天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毕竟苏无忧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抢救人质行动,主要是担心她的临场反应,但刚刚他便发现,无忧的大脑就像个雷达似地,哪里有人出现,她好像都能察觉得到,她的这种能力令他又惊又喜。
  无忧,你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我挖掘出来?
  苏无忧感觉到了赵擎天的视线,朝他打了个ok的手势,再示意他们前行。
  赵擎天便不再犹豫,领队继续向前冲。
  而苏无忧则等在转角处,等着伏击那两个巡逻员。
  极度的寂静中,空气中回荡着两个巡逻员的脚步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苏无忧突然听到其中一个巡逻兵在问,“雅人,明天你买什么波?”
  “蓝波,包号。”
  苏无忧冷汗直冒,难道南倭鬼子这里也有六合彩?
  她又听到先前那把声音又继续说,“要是被我中个一等奖,我就辞职回家,陪老婆做生意去,再也不受这份罪了,整天担惊受怕还不说,还得天天挨那恶鬼上司的训,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完,他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无忧瞬间移动,首先击晕面前的这一个,又迅速拔出一根银针,插入另外那个男人的颈侧,让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无忧朝他眨了眨眼,下一刻,已经一掌击向他的后颈,让他徹底地沉睡过去。
  她迅速地将两个人拖入到刚才的冷冻库内藏好,又用透视眼扫射着赵擎天他们的行踪,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第四道门前。
  只要突破了这第四道门,那就到了最后一个关口,他们就可以进去把人质救出来了。
  苏无忧正准备离开,突然,那巡逻员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雅人,雅人,听到请回答!”
  “……”
  “雅人,雅人,听到请回答!”
  这回对方的喊话说显得急促了许多,二声没有人应,她马上听到警报响了起来。
  “呜呜呜……”
  听到这催命似地警报声,苏无忧马上用对讲机通知赵擎天,“擎天,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了,你们要赶紧抓紧时间,我先去引开他们,快!”
  “无忧,你要小心!”
  “明白!”
  苏无忧集中精力,透视眼集中到最高状态,地下室的所有状态都在她的视线之下,她马上抄近路拦截到离赵擎天他们最近的那一队身后。
  她的唇角扬起一丝撒旦式的微笑,抬起ak……47,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的身后,就是一阵连环扫射。
  只是这么一刹,一个小队五个人就被她终结了生命!
  听到这边的枪声,有更多的人朝着这个方向集结而来。
  苏无忧怕他们的靠近会影响赵擎天他们的营救,她不退反进,迎着他们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透视眼的好处,找到一个转角位置,她可以准确地瞄准他们出现的位置,出现一个击毙一个。
  这种现实中的狙击游戏,很残忍,却也令她热血澎湃。
  在战场上,没有谁无辜的问题,只有谁死谁活的问题,相信她要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下场也会跟他们现在一样,不是受尽酷刑,就是倒地身亡。
  又一个小队被她全部击毙。
  她继续搜索着第三个分队,突然透视眼看到赵擎天他们已经把人质救了出来,心里正高兴着,却又突然发现他们被两个小队同时包围。
  苏无忧心中大惊,赶紧通知赵擎天,“擎天,有两个小队朝你们走了过去,就在你们前方十米处,他们马上要转过来了。另外一队人,由我去狙击。你们小心!”
  “明白了!”
  苏无忧一秒钟也不敢停留,现在救人如救火,迟一分钟,他们就多一份危险。
  因为有透视眼的方便,苏无忧能监控到他们的一切行动,每一次都能抄到近路从后面偷袭他们。
  她这里一个人单挑一队,因为偷袭也赢得轻松。
  可是,赵擎天他们正面对敌,就显得危险很多,有一个队员腿部中了枪。
  最后,还是苏无忧赶上,才将他们给解救了出来。
  “快撤!快!你们在前面,我在后面掩护!”
  这一次,原本是领队的赵擎天。反而成了苏无忧的助手一样,所有人都听从着苏无忧的指挥和吩咐。
  一个原本在众人看来艰巨异常的任务,在苏无忧的协助下,竟然只以一个人受伤的代价,就这样轻易的完成使命。
  当众人聚在一起举杯共欢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们有一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想起苏无忧当时表现出来的身手,众人心里更是敬佩不已。
  晚上,当赵擎天和苏无忧极尽缠棉之后,赵擎天紧紧地搂着苏无忧,“无忧,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不清楚的话,我还真以为你在下面生活了多久,竟然对那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苏无忧轻轻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开了天眼,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你相信吗?”
  她把透视眼说成是传说中的天眼,她相信,这个应该会有更多人相信。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赵擎天又有些感慨地说,“现在你再接任aa,我相信不会再有人吱声了。你的战斗力和反应能力,就连我都得甘拜下风了。”
  苏无忧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划着圈圈,“呵呵,那以后不管家里还是外面,我都是你的领导了?”
  “那当然!为夫一定妇唱夫随。”
  苏无忧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会不会太没面子了?”
  赵擎天笑,“面子值几两重?在我的心里,谁的面子都不如咱家无忧的大!”
  苏无忧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赵擎天的豁达,还真是无人能比。
  如果只是两个人这样过日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嫁给他。
  想到明天就要回国,苏无忧心里又有一些黯然,“擎天,要是我们能天天这样在一起,什么事也不管,那该有多好!”
  他的长臂紧紧环住了她的细腰,轻声说道,“人活着,就不可能这样独处。能有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对我们aa的人来说,已是不易。无忧,你会不会后悔?”
  她伸手抱紧他的腰,“有你这样一直陪着我,也许我不会后悔!”
  第二天一早,苏无忧告别乌木,两个女人竟然奇异地建立起了感情,临行时,竟然抱了好久。
  苏无忧上了飞机还在惦记着她,“擎天,乌木一个人呆在外面驻守,真的好可怜呀!”
  赵擎天轻叹一声,问她,“无忧,你有没有看过李连杰演的那部《龙之吻》?”
  苏无忧点了点头,“看过!很早以前看过,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那部戏里,有一个老头,他藏身于红灯区里,为咱们出外执行任务的特工提供方便,他一呆就是十几年,最后,却横死异乡。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他们死后,有可能连名字都记不到烈士碑上,就这样默默地为国家奉献出了一生。那你说,他这一生,值?还是不值?”
  苏无忧没有出声,值?还是不值?
  也许,这个答案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你的信仰是什么?你所追求的东西是什么?有些人,追求的是物质财富,有些人,追求的却是一种精神境界。
  他死了,所以这个答案,也随着他永远地灰飞烟灭了。
  当苏无忧牵着赵擎天的手,双脚踩在b市的土地上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慨从她心中抒发而出,“回家真好!”
  “无忧,回家做馅饼给我吃吧!”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才做得出那种叫‘幸福’的馅饼给我吃!”
  “就你会贫嘴……”
  突然,赵擎天的电话响了起来,“嗯。是,刚下飞机。老王?没看到啊,好,那我打他电话!”
  赵擎天挂了电话,又对苏无忧说,“妈叫我们回家吃饭,她已经让老王来接我们了。”
  苏无忧苦着脸,“能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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