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选择
在我的质问中，许超超想辩解几句，但又忍住了。
他冷笑：“那又怎么样？不论是因为什么，但她就是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这是无法更改的！她就是不合适把孩子带在身边！”
我同样冷笑，比许超超笑的温度还低。
“不光彩么？或许吧，可能在世人的眼中，确实不光彩，但我萍萍姐无愧于心！她除了对不起自己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所以她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是，因为这个原因，妞妞上幼儿园的时候，确实遇到了麻烦，可能在以后的生活中，还会有麻烦，还会被人歧视、看不起。但这都不是你可以把孩子抢走的理由！因为儿不嫌母丑！我相信妞妞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长大了，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后，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妈妈丢人，反而会更加爱她的妈妈，因为萍萍姐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因为妞妞和你不一样，她不像你一样那么自私自利！还有，我告诉你，如果妞妞真的要恨一个人的话，一定恨的也是你这个始乱终弃、无情无耻的渣男父亲！你还说什么？说以后妞妞喜欢的男孩因为这个嫌弃妞妞怎么办？哈哈，你真的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负心吗？换句话说，如果以后妞妞喜欢的男孩，就因为这个和妞妞疏远的话，那分手了更好！因为那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妞妞绝对不能重蹈我萍萍家的覆辙！她一定会找到一个爱她、尊重她、呵护她，有责任感的男人！这点不需要你操心，你也没有这个资格管妞妞的婚姻感情！”
“你在狡辩！”许超超被我说的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那是因为你之前在诡辩！我同样可以说，如果妞妞跟在你身边，跟在你这样一个自私、薄情、冷漠，没有责任感的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才会让她没有良好的成长环境，才对她的三观塑造不利呢！她才会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人！”我继续说。
李萍萍听了我的话，似乎清醒了。
她握着我的手：“欢喜，谢谢你，多亏有你提醒，不然我真的差点上当了！”
我同样握住了李萍萍的手：“萍萍姐，你和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么？刚才你只是被这个渣男给套路了。不让妞妞跟着他，除了因为他人品不堪外，还因为他的动机本就不纯！你我都看得出，他心里并不爱妞妞！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能保证，妞妞真的跟了他，就真的能享受到他承诺的那些物质条件么？说不定，他把妞妞要回去，用不了几天，就开始厌烦，开始对妞妞不管不问了呢。”
李萍萍继续点头：“是啊，你说的对，我绝对不能把妞妞给他！”
许超超有些气急败坏了。
本来李萍萍马上就要答应了。
现在却被我破坏了。
他急了：“李萍萍，你是弱智么？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会害孩子么？你为什么听这个女人的挑拨，却不听我的话？难道她会比我对孩子更好么？”
李萍萍现在不犹豫了。
她很认真地说：“欢喜是我的妹妹，是妞妞的亲姨！所以我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她！至于你，你没有一点让我信任的地方！”
我也开口：“呵呵，渣男，你居然说我挑拨离间？难道当初是我不要你对萍萍姐负责的？当初是我让你逼着萍萍姐打掉孩子的？是我让你这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的？你还真是无耻者无畏啊！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在挑拨你们感情的话，那也是你那个极品的，奇葩的，不讲理的妈！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想问一句，你要把孩子接回去，你妈知道吗？他是什么态度？你这样的妈宝男，能做的了你妈的主么？”
许超超怒气冲冲：“我警告你，不要那么说我妈！”
我冷笑：“哎呀，生气了？虽然你是一个人渣，但还真是一个孝子啊。可你刚才也是那么恶毒地在刺激妞妞的妈！所以为什么我不能说你妈？难道就你妈是妈？别人的妈就可以任由你作践么？”
许超超彻底没词了。
他只能再次看向了李萍萍。
“李萍萍，你可考虑清楚了，现在是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不珍惜。要不然，你等我的耐心耗尽了，你再有什么要求，我可就不管了！”
这是开始进行威胁了。
“不管了？这就露出本来面目了么？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你是孩子的爸爸，你有这样那样的权利，但你不要忘了，你同样要履行一个父亲的义务！你有抚养孩子的义务！不管孩子是不是跟着你，你都要对孩子负责！所以，你觉得她们母女生活的不好？可以啊，你拿钱啊！觉得妞妞的学校不好？可以啊，你拿钱啊！我替我姐姐做主了，你每个月按时给妞妞拿抚养费，然后你可以每周固定和孩子见面怎么样？”
我丝毫不理会许超超的威胁，提出了这边的条件。
许超超恨恨地看着我：“想要钱？做梦！告诉你们，如果不让孩子跟着我，你们一分钱也别想要！”
我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李萍萍：“萍萍姐，听到了吧？这个男人只是想把妞妞弄到自己的身边，根本不是对孩子的爱。”
说到这里，我忽然灵机一动。
“许超超，你不会不孕不育了吧？所以才这么着急？”
这是我忽然想到的理由。
难道是因为许超超自己生不出了，所以才开始重视妞妞了？
“你在胡说什么！”许超超恼羞成怒了。
但我看得出，他应该没撒谎。
不是这个原因。
“那就是你傍上了一个富婆？那个富婆不孕不育？所以你只能来找妞妞回去继承财产？那样也挺好啊，妞妞可以回去，不过不是现在，得等到妞妞成年以后。”
我又问。
“你给我住口！我很正常！特别的正常！我懒得和你们废话了！我直接去找孩子！我让孩子自己来选择，到底要跟谁！李萍萍我告诉你，如果孩子愿意跟我，你可不能阻拦！”许超超大吼。
然后不等李萍萍回答，许超超已经大喊了起来：“妞妞，来爸爸这里！”
之前我们争吵的时候，都刻意离开了妞妞一段的距离。
让孩子不离开我们的视线，同时又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妞妞始终在看这个幼儿园里面的设施，看得是目不转睛。
我想，就是再看上几个小时，她也不会腻的。
因为这里的条件真的很好，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直到此时，听到了许超超的喊声，妞妞这才转身，像是小燕子一样奔了过来。
“妞妞，这个幼儿园是不是很漂亮？”许超超问。
“漂亮！特别漂亮！”妞妞开心地回答。
“是啊，其实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我听说这里面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对了，每年，老师还会带着孩子们出去旅游呢。”许超超继续说。
“旅游是什么？”妞妞不懂。
“旅游啊，就是去其他的城市，甚至是其他的国家玩，吃好吃的，看很漂亮的风景。”许超超解释。
“那还能坐船么？妞妞最喜欢坐船了，只是从来就没坐过。”妞妞兴奋地憧憬。
“不但可以坐船，还能坐飞机呢。”许超超笑着说。
“啊！飞机！”妞妞的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所以以后你来这里上学好不好？你住在爸爸的房子里，然后下楼就可以来这里上学了。对了，这里的午餐也特别好吃，都是西式的，有牛排、奶酪和披萨呢。”许超超开始诱惑妞妞了。
“好！”妞妞很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她并没有吃过牛排、奶酪和披萨。
但想来一定是很好吃的东西。
许超超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挑衅地看了一眼李萍萍：“李萍萍，听到没有？孩子说好。”
李萍萍没出声。
可妞妞却忽然说：“要不爸爸，我还是不来了吧。我今天看看就很高兴了。”
许超超很意外：“为什么？这里面不好么？”
妞妞摇头：“可妞妞在之前的幼儿园有好几个好朋友，比如小军、诚诚和于紫馨，我要是来这里，就没法和他们一起玩了。”
许超超听了，不屑的一笑：“妞妞，以后你来这里，会认识新的朋友，都是有些有素质的，优秀的孩子，他们都出身高贵，要比你之前的那些朋友们强多了，所以离开那里，没什么可惜的。”
我听了实在是不顺耳。
“许超超，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么？你就这么培养孩子的三观么？有你这么诋毁孩子朋友的么？”
许超超看着我：“我说的有错么？那个城中村幼儿园里面的小孩都是什么背景？他们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又土又粗俗，身上还脏，以后妞妞真的是没有必要再和那些人打交道！”
“好了，欢喜，你不要和他吵了，和这种人是永远说不到一起去的。”
现在反倒是李萍萍劝我了。
妞妞听了许超超的话，也有些不开心了：“爸爸，你不要那么说我的朋友，他们和我很好的。”
许超超明显是想发作。
但现在正在争取妞妞的态度，所以许超超忍住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换上了笑容。
故意蹲下身，拍着妞妞的肩膀：“好，爸爸不说你的朋友们不好了。这样，就算你来这里上学了，以后放假的时候，你还可以去找他们玩啊？你还可以把这里好玩的东西介绍给他们呢。那些小孩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就等你这个好朋友给他们扫盲呢。”
妞妞听到了许超超的话，这才转嗔为喜：“那以后妞妞可以请他们到家里来玩么？”
“当然不……当然可以了，呵呵……”许超超还在笑，虽然笑得很勉强。
“爸爸，你真好！”妞妞给了许超超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以后，妞妞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许超超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好啊。”妞妞没心机地回答。
“爸爸是说，以后你都跟着爸爸，不只是住一天两天？”许超超继续说。
“可妈妈呢？”妞妞问。
“妈妈啊，是这样的，你呢，主要就是跟着爸爸，但如果你要是想妈妈的话，每个月也是可以见上一次两次的。”许超超故意装得很随意的样子说。
妞妞沉默了一下。
然后问：“爸爸，你是说以后让妞妞跟着你么？就像是之前跟着妈妈那样？”
这孩子真的很聪明。
许超超发出了一声发自内心，不是演戏的赞叹：“对，是这样的，你真聪明。以后爸爸抚养你。因为爸爸觉得你跟着我生活更好，你可以有更好的房子，更漂亮的学校，更多的玩具。你会比之前跟着妈妈生活时更开心的。”
妞妞这次没有沉默。
她说：“爸爸，我们回去吧，我要收拾东西。”
许超超大喜。
“收拾东西？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说着，炫耀地看着我和李萍萍。
“你们听到了没有？这是孩子的心思，我们一定要尊重孩子的感受！”
李萍萍还是没有说话。
我想对妞妞说点什么，比如，妞妞，你不要上当。
你不要因为一点好处就跟这个男人走。
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你妈妈才是真的爱你。
你如果跟爸爸生活，那你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我没有说。
因为这些话，孩子可能听不懂。
如果孩子听懂了，她会更为难的。
于是我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跟着李萍萍一起沉默地上了车。
这次许超超开的很快。
到了城中村，没等车停稳，妞妞已经从车上开门跳了下去。
“小心点！”李萍萍关心的是孩子的安全。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爸爸那里什么都有，你那些破烂都不用带了。”许超超在后面则是嘱咐其余的内容。
妞妞没有回答，一个人跑进了屋里。
我和李萍萍也想跟着进去。
却被许超超给阻止了。
“你们不要进去，免得又对孩子连哭带闹的，不让孩子走，让孩子为难。我们不是说了么？孩子到底跟谁，要让孩子自己做主。妞妞这么聪明，她知道谁对她最好，我们都不要影响她好不好？你们最好不要玩什么小动作，那样会显得很输不起。”许超超充满了自信地说。
我和李萍萍都不进去了。
等在外面。
十分钟后，门开了。
妞妞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袋子。
这袋子是我批发服装时用的，特别大，容量很大。
李萍萍觉得好，就管我要了几个，说她可以装东西。
现在被妞妞用了。
我看到，之前许超超给妞妞买的那些漂亮衣服、玩具，还有一些零食，都被塞了进去。
足足装了能有大半包。
许超超看了一眼，很是满意：“不错，知道哪些东西是应该带走的。”
然后又发现，之前妞妞自己有的那几个很破旧的布娃娃没有放在里面，而是还留在屋子里的桌子上。
更是满意：“对啊，妞妞，以后你跟着爸爸过上好生活了，就不要那些破烂了。”
可随后，妞妞的话，让许超超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爸爸，这些都给你，妞妞不要了，我有那几个布娃娃就够了。”妞妞很认真地说。
“不要了？你什么意思？”许超超问。
“你一个大人，连孩子的话都听不懂了么？妞妞不想跟你走，她不想和妈妈分开！”我在一边解释。
心中感到无比的痛快。
我一直相信，妞妞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所以我也一直在希望，妞妞可以经得住物质的诱惑，选择留在妈妈身边。
但毕竟孩子太小了。
她也不是很理解大人之间的恩怨。
所以就算是妞妞真的跟了许超超走了，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因此，当此时妞妞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后，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妞妞，不白妈妈和欢喜阿姨那么疼你！
好丫头！
真争气！
“妞妞，你是认真的？你不和爸爸走了？不住漂亮的大房子了？不去那现代化的幼儿园了？”
许超超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和表演。
就是为了能让妞妞在选择的时候，倾向自己这一边。
所以他精心准备，之前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讨好妞妞。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了。
没想到，关键时刻，妞妞居然不跟自己走？
让许超超觉得又失望，又愤怒。
“不去了，我要妈妈，我不和妈妈分开。”
妞妞的声音稚嫩，但却很坚决。
“你……你也可以每个月见妈妈几次的！就像是你见你的朋友一样？”许超超耐着性子劝。
“不，不一样，我不离开妈妈！我可以隔上一段时间见朋友，但我不能离开妈妈很长时间！爸爸，我回去看书了。”说着，妞妞直接把门关上了。
好像是怕许超超要把她领走一样。
……
“行了，演出到此结束了，何先生，请走吧。”我开心地对许超超说。
许超超铁青着脸，咬着牙，过了一会儿说：“一年！要不半年也行！让妞妞跟我半年就行！过了半年，我肯定把她还回来好不好！你放心，到时候你就是想让我多留她一天，我也不会留的！”
“不行，一天都不行，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李萍萍当即拒绝。
“我给你钱好不好？一个月给你1000块钱，当做租借费好不好！”许超超没有办法，居然想出了拿钱收买的主意。
“许超超，你说的是人话么？那是你孩子！那是一个人！你以为租车呢！”我忍不住吐槽起许超超来。
“萍萍，毕竟大家当年也好了一场，你就答应我好不好？”许超超居然哀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