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未知VS未知

  “滚出老子的识海！”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穷无尽的寂静，有张扬的道境，亦有静到极致的寂静，这静到极致比黑暗更黑暗，比寂静更寂静。
  这是无。
  张扬单手扣着轮盘，盘身看似寂静，其实动到极致，发出阵阵尖锐的音啸，灰白色肆意侵袭。
  “老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恩赐，老子也从来不稀罕，是你的，你拿走，但是把老子的命轮留下。”
  爆喝一声，一掌拍在轮盘表面。
  砰！
  一团血雾从张扬的掌心涌现。
  “拿着你的东西，给老子滚！”
  砰！砰！砰！
  连续数百掌拍下，血雾已是成为鲜血，顺着张扬的手掌蔓延至整个轮盘表面。
  砰！
  又是一掌拍下，当掌心触及到轮盘上面的血水时，鲜红的血液如血莲绽放，肆意溅射。
  事实上，这是张扬如今唯一的方法，想要用自己的血液将轮盘再次恢复成命轮，而不是什么狗屁魔兵。
  而且他深深知道，这魔兵根本不是他能够驾驭的，先前所造成的一切景象亦不是他的力量所为。
  最为关键的是，他隐隐猜测出，如若想要驾驭魔兵，自己无时无刻需要处于绝对的神性之中，那不是人驭魔兵，而是魔兵驭人。
  他的血液究竟有何妙用，张扬不知道，但也并非无的放矢。
  一万年前他还在四十九界游荡时，不小心让血液浸染在一颗杂草上，结果那颗杂草竟然开启了灵智，开口便叫自己父亲……吓得他狼狈而逃。
  后来，他对此做过许多试验，但每一次的结果都让他心惊肉跳。
  例如，他曾用一滴血让一个变异族的家伙恢复神智，甚至拥有了能量，曾经让一位天使族变成了十八个脑袋的怪物，甚至让一片海域内的所有生灵全部死掉。
  昆仑山黑海的海水之所以变黑，而且蕴含着无比神奇的成份，便是因为他的血液造成的缘故。
  他的血液很神奇，可以让人生命进化，可以让人变成怪物，极其不稳定，而且无法控制，这也是张扬不敢乱用的原因。
  但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寄托在自己的血液上面。
  砰砰砰！
  他不断挥出手掌，鲜血彻底轮盘侵染。
  突然。
  哧哧的声响传来，足可将天破开的轮盘冒起了滚滚黑色魔云，其表面的太极阴阳鱼也开始扭曲，像是活物一样蠕动起来。
  嗷吼
  似神鸣，似魔嚎！
  声音源自于轮盘内部，张扬更是熟悉无比，这是自己的命轮，是自己数万年修炼《化星诀》衍生的神秘能量。
  其中亦有在轮回之地收回的那道流失的能量，张扬记得那小家伙已经有了灵。
  灵，并非生命，而是类似于元灵的一种本能形态，因为正是它的出现，自己可以成功凝聚命轮。
  龙吟之中夹杂着凄厉与不甘以及绝望的咆哮，听到这声音，张扬只觉得肝胆欲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神秘能量衍生出来的黑龙，就是另一个他，如此之下，怒到疯狂。
  “啊”
  张扬仰天咆哮，他的身躯猛烈震动，双臂结出一个又一个印记，最后，一团拳头大的血色光团出现在他双手间。
  这是精血。
  “给老子碎！”
  砰！
  双臂仿若重逾万万钧的巨山，狠狠的砸在轮盘上面。
  嗷吼
  撕裂的咆哮同时响起，轮盘扭曲的更加剧烈，透过鲜红的血液可以模糊看到一条乌光黑龙在轮盘空间疯狂咆哮。
  不止如此，张扬在里面感应到了八部天龙的八种纯粹意境，感应到杀意疯狂涌动，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光团浮动着。
  张扬竟然从其中一个感应到时间与空间的力量。
  不，不是时间和空间，而是它们融合后的时空力量。
  法则？
  不可能！
  张扬接触过法则，像空间禁典领悟的三重禁便属于法则的雏形，但是这时空力量却是要高出太多。
  他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怎样的状态，却是可以肯定，时空融合后的这种存在，绝对凌驾于法则之上。
  此刻，他能清晰感应到，不论是八相极致能量，还是杀意，以及化作黑龙的神秘能量，都在缓慢的流逝着，它们正在被时空同化。
  看到这里，张扬面色狰狞，根本没有耐心去看另一团金色光团，当即爆喝一声，又是大量精血涌入。
  它并未看到，自己的鲜血，正在慢慢与这团金色光华融合着，而且发生着不知名的变化。
  忽然，一声轻微的叹息虚空响起。
  张扬双眼暴睁，正欲说话，突然感觉不对劲。
  咔嚓！
  轮盘开始崩裂，一道道裂痕如蛛纹一样瞬间蔓延至整个轮盘。
  咔嚓！咔嚓！咔嚓！
  裂纹越来越密集，声音原来越急促。
  突然！
  咻咻咻咻咻！
  裂缝骤然激射几道璀璨的光束，速度非常快，仅仅闪烁一下，便静止下来。
  张扬无暇顾忌其他，死死盯着手中轮盘，仔细感应，原本狰狞的表情渐渐恢复，旋即，仰起头发出一长窜畅快淋漓的大笑。
  成功了！
  轮盘不在是魔兵，已经变回了命轮，不同的是，里面八部意境，杀意以及时空的力量没有留下半分印记。
  换言之，此刻就是一个由神秘能量凝聚的命轮，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多余的能量，纵然如此，张扬亦像疯子般大笑不已。
  “哈哈哈哈，好，没有道境又如何，没有杀意又怎样，这才是我张扬的力量。”
  道境靠意境筑基，意境靠能量催动，没有了八部意境，没有了杀意，张扬刚刚领悟不久的道之境自然溃散的无影无踪。
  但他不在乎，因为那些都是别人赐予的，或许不叫赐予，而是被别有目的栽种进来的，如今全部溃散，他不仅没有失望，反而一身轻松。
  命格化作一道乌光消失，出现在命海，一动不动悬空高挂。
  闭上眼，感应识海，张扬发现那颗苍劲的小树苗亦是消失不见，对此，他并无惋惜之色。
  睁开眼，一双犀利的眸子横扫八方，然而，他的面色当即变得疑惑。
  他竟然无法分辨自己此时此刻所处的位置，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虚无一片。
  嗯？
  难道刚才进入神性，自己冲入了被轮盘破开的窟窿内？
  想到此，张扬不由的眉头大皱，虚无也被称作空间谜锁，如若没有固定坐标的话，纵然诸神都不敢轻易探索，张扬也一样，他深知虚无的可怕之处。
  当下不敢在迟疑，身形划过一道残影，向下坠落而去，可结果让他失望了，脚下像是无尽深渊，根本没有尽头。
  张扬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虚无中并没有方向，向下并非就真的是向下，当即换了一个方向，冲天而起。
  结果依然没有任何改变，许久之后依然深处一片漆黑。
  随即，张扬连续换了十几个方向前进，但始终找不到出路。
  “不对！”
  猛然止住身形，张扬双目中射出两道乌光。
  “这不是虚无，这是老子的命海，如此说来，我并未睁开眼……”
  张扬的命海有多大，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能用无边无际来形容，他曾经探索过一次，但最终放弃了。
  命海和识海不同，并不是说命海是自己的，自己就清楚，乃是本我禁区，上次一次他就差点迷失。
  他刚才记得自己睁开眼，可依然还在命海中，或者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命轮并未恢复？
  一时间，张扬想到许多可能，当即不再迟疑，身躯一晃，口中骤然爆喝。
  “出来！”
  声音落下，他的脚下猛然爆炸，接着一团乌光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接着化作一团黑水肆意溅射。
  嗷吼！
  似神鸣，似魔嚎！
  这龙吟有些熟悉，亦是有写陌生，声威却是惊天地泣鬼神，但又好像与自己神秘能量衍化的黑龙气息有所不同。
  嗷吼！
  咆哮声震的整个命海都为之晃动着！
  霎时！
  一头庞然大物从溅射的黑水中窜出，盘旋而上，瞬间遨游在张扬头顶上空。
  这绝对是一个大家伙，根本看不到身躯的尽头，仿佛贯穿了整个命海，威风凛凛的甩着巨大龙头，一双比那磨盘还大的眼睛泛着乌光，与张扬对视。
  看到这双眼睛的一瞬间，张扬就像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一样，几乎是一瞬间便已经确定，这是《化星诀》衍生出来的神秘能量。
  咻！
  张扬以意念感应，看不到尽头的乌光黑龙快速变小，刹那间化作一轮轮盘。
  正是他的命轮，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的命轮会是这个样子，再次感应，张扬眉头微微皱起，命轮似乎是真实的，但又有所变化，具体发生怎样的变化，一时又难以分辨。
  “退！”
  淡淡吐出一个字，这一次，张扬真正的睁开了眼。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膛目结舌。
  金，木，水，火，土，雷，光，暗八部，诡异的浮现在空中，不同的是，它们并非龙形，而是八个门户。
  不止如此，在它们旁边，还有两个门户，一个流淌着冷冽的杀意，一个弥漫着岁月的气息。
  张扬心中惊讶无比，他记得清楚，当时命轮裂痕中激射出几道光束，想必应该就是眼前这些，可为什么没有消散？或者是被人收回？
  当时他只关注命轮，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可眼前的一幕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感觉这十个门户，连通着十个世界。
  而且，张扬在这十扇门户都感应到了同一种气息。
  衍术，既是曾经在小树苗上那颗白色果实的气息，亦是詹台璇用来衍化大衍术数的棋子。
  如若只是如此，张扬不会去关注，毕竟，那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
  让惊讶的是，此刻这十扇门户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虚空中按着大衍术数的轨迹移动着，正在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演化着。
  唯有那扇流淌着时空岁月气息的门户一动不动，它充当着大衍术数中遁去之一中的太一。
  从有到无，太一不动，从无到有，太一消失。
  这一切，只能用博大精深来形容，越是观看，张扬越发觉复杂玄奥，大衍术数蕴含着天地至理，亦是宇宙万物运转的微观体现，没有人能够将它们完全理解。
  忽然间，天空中所有的一切毫无征兆的消失，张扬的神色亦是一变。
  难道自己还未睁开眼，怎么消失的如此突兀，纵然是他都没有把握丝毫气息。
  微微沉吟，张扬意念感应命轮。
  许久。
  睁开眼，张扬的表情变得怪异。
  之前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命轮似乎有所不同，但并未细细查探，现在终于知道不同在哪里了。
  命轮还是命轮，依然是神秘能量凝聚而成，不同的是，在这神秘能量中，蕴含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虚幻。
  或许不是蕴含，而是同化，融合！
  那些虚幻都在神秘能量中丝丝流淌着，完全不分彼此。
  张扬只能用虚幻来形容，因为这些不是意境，不是道境，不是秩序，更不是规则和法则，他也不知该怎样形容的怪异存在，却是可以肯定，所有一切，绝对是以自己神秘能量为主导。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张扬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马上沉浸在刚才所看到的大衍术数之中。
  当即挥动双臂，金，木，水，火，土，雷，光，暗八部纷呈，杀意，时空亦是不断在张扬周围浮现而出，到了最后，仿佛有十个虚幻的世界缭绕在他的周围。
  越是演练，张扬心中明悟越多，到了最后，整片天地都笼罩上了蒙蒙光辉。
  这不是意境，不是道境，这，是神通！
  神通这玩意，很难定义，有些天赋绝伦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在蜕凡便可悟出神通，而有些人纵然到了生死境都无法明悟。
  神通的威力也是不可控制，有的神通堪比道境，法则，而有的神通却没有多大用处，例如张扬的生死碑，便是神通的一种，只能用来折磨人。
  张扬想不到，自己道境虽然没有了，但冥冥中却生出了神通的雏形。
  咻的一声，张扬的身影消失了，而后突兀出现在万里之外，具体威力还不可知，但是如此速度，已经让张扬膛目结舌。
  十扇门户，似乎贯通着真实的空间，他只需在十个虚幻地世界中迈步，便是天下极速。
  他的身影再次闪烁，下一瞬间又回到原地，万里往返只是眨眼瞬间。
  张扬知道，能过如此快，还是其中蕴含着时空的力量，至于别的威能，眼下正好有个最好的试刀石！
  缓缓地，他将目光投向了永生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