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时远,勿念天长。
“啊?哦,你怎么不早说。”时远道
“你说你这人,我提醒你你还倒打一耙。哼~”肖飞不满地抱怨道
“哦,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远远,你这是什么反应,怎么这么淡定?”肖飞道
“不是,那我要怎么反应,难道骂你一顿你才开心么?”时远道
“卧槽!算了,不跟你讲了,现在你肯定也听不进去。”肖飞道,“蜜里调油几天果真是不一样,之前至少还会给我一个正脸,现在连我的话也不想听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肖飞一脸哀怨。
“谁……重色……轻友了,我是本来就轻友。”时远道
“呵呵……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肖飞嘴角微颤。
时远每天都会梦到江天长,跟那个时候没有实体的梦不同,现在这梦里一切都更加具体详细,连他的鼻毛的形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前几天是成年人的梦,后几天是儿时的梦,成年的梦似乎只有那么点事情,儿时的梦倒是有些别样的风趣。
梦中的场景还是在家乡那片后山,他跟江天长一起去摸鱼,溪边的水原本很浅,时远赤着脚进了水里,江天长还在岸上,那家伙一向如此,时远也不跟他计较,他能陪着自己来玩就已经很好了。
脚下的泥土很是松软与地面上坚硬干涩不同,像是在软垫上行走一样,他走到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将周围的石块悄悄堆起来,这种那个时候就是要耐心,就在鱼要入瓮、千钧一发之际,时远的脚下突然打了滑,身上摔了个生疼,鱼也给吓跑了,时远在水中挣扎,大喊救命,江天长那家伙面无表情地把他给捞了出来。
“明天还要上学的。”江天长道
“我知道,你别告诉我妈啊,我给你烤鱼吃。”时远道
“你已经被浸湿了。”
“你怎么这么古板啊,我都已经被浸湿了,还不能再去抓它们么?”时远道
“等一下。”江天长忽然蹲下身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怎么了?”时远疑惑。
“你的脚好像流血了。”江天长道“你别下水了,先回去吧。”
“不行,我就要去,他妈的,那家伙把我的腿给磕破了,我要找他报仇。”时远愤愤不平,那破鱼,真的该死,一定要让他在自己的肚子里化成烂泥。说着就要往水里去。
“那我去吧。”江天长道
“这不好吧,要是被你妈知道了,我不得被她给记恨上?”时远道
“没关系,我小心些就好了。”
“你这家伙捉过鱼么?”时远问道
“没有”
“没有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如到家帮我抄抄作业。”时远道
“没事,我见过你捉了,凡事都要有开头的。”江天长回应道
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时远想。“那行,你去吧,千万别也磕了。”时远道
“嗯。”
时远坐在溪边的小石头上,看着江天长,昨天隔壁班的女生又来给他送情书了,这种东西还是少见点比较好,时远想,耽误学习。你看那里面写的都是什么:你的背影如此修长,你的轮廓如此俊朗,你的脸庞如此美好,我每次见到你心都止不住的狂跳,江天长,我喜欢你!
那些女生们老爱找他转交给那家伙一些东西,早些时候还好,后来因为太麻烦就干脆放在自己那里了,图个乐子也好。他审视着那家伙的背景也没觉得有多长,只比自己高那么一点,脸吧,也就那样,跟自己应该也差不多,说心狂跳倒也不至于吧。
前两天他还看到过一封,信封倒是好看,但里面的字写的比他的还要像狗爬,他辨认了好半天才知道那里面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你好帅,跟我一块吧,我保准吃xiang的喝la的好好照顾你!那家伙感觉像个匪头子,时远想。
江天长也不知怎么的就抓到了鱼,时远终于是想模仿电视上那些游侠们来个钻木取火之后将它烤得鲜嫩。江天长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图,道“我们兴许可以可以用火机。”
“哪有火机?”时远道,他来的时候分明什么也没带。
“去买一个吧,村东头有个小卖部,离这里不远,你在这里坐着,我去买。”
“哦。”时远道。这家伙现在也怎么肯跟他一起玩,还一脸冷漠,不就是长高了一点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今天他肯出来还是时远磨了半天那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出来的。
哼~时远有些不爽,逗弄着手里的鱼,你这家伙,好不容易落在我手里,得好好折磨一下,时远将那鱼埋在土里,左右摆弄,扣扣那鱼的鱼鳃,那鱼也不省心,来回地翻腾,时远去逮,一下子把另一只脚也给拐了,等江天长回来,就看到时远死命按着那鱼趴在泥地里,那场面别说多滑稽。
“怎么了?”江天长道
“我要抓它。”时远道
“不是说要烤么?”
“我不想烤了,咱们把他带回家,好好给它大卸八块,我就不信他还能挣扎,你先拿着。”时远把鱼递给江天长,自己慢吞吞地坐到之前的石头上。
“不怕你妈发现?”
“那去你家……不行,你这身上也湿了,要是你妈知道,还不得把我给削了。”时远道
“她不在家。”
“哦,不在啊,那我们可以去你家么?”时远道
“都行。”江天长回答道
“哎呀!算了,还是去我家吧,我家现在没人,我把鱼偷偷放在后院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反正那个破缸子也没人管的。”时远思忖半天,最终决定先放在江天长那里,等他确定家里安全了,再把那条死鱼给消灭干净。
“我很久都没来过你这房间了。”时远道,五年级之后他们的关系不知不觉地疏远起来,江天长不怎么爱笑,也不再会给自己分享各种好吃的,作业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抄了,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嗯。”看吧,这家伙自从开始比自己高之后就变成了冷漠的面瘫。
时远也不知说些什么,正要离开就在门口看到了江天长的妈妈,她的脸很是阴郁,是时远从未见过的冷漠,时远离开之时她也勉强在嘴角挤出一个弧度。
那弧度渐渐变大,甚至于后来露出了森森獠牙,转瞬间又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是他们的初中,江天长那个时候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找他转交东西的男孩女孩儿也越来越少。
时远被堵在一个角落里,周围的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那群人里有高中的同学,大学的同学,时远的爸爸,江天长的母亲,甚至还有京大那个女生……
他们七嘴八舌地在他耳边说这什么,嘴角带着阴阴笑容,神情都是淡漠疏离还有嘲讽,其中最深刻的那个应该就江天长的母亲,她不在同记忆力那般温婉,而是双眼蔑视,言语讥讽“你也不瞅瞅你几斤几两,是什么货色,玩乐归玩乐,我儿子绝对不会跟你有过多的牵扯,你从小就只会给他添麻烦,好好看清现实吧……”
她的声音回荡在的脑海里,迫使时远睁开了眼睛,时远微微喘气,再次躺下时,四周还是一片沉寂。
“小远远,你昨天是不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