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薄命
黛妃的身子一直不好,九钱心里也是有数的,听说人就要不行了,他忍不住也是叹了口气。
最后转头看了看皇上,叹道:“最近宫里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赶到一起了?”
阿桥听了什么都没说,坐在床边的脚踏上默默看着皇上,她心里想,皇上昏迷的事怕是已经被桑盈传回匈奴了,边关怕是又要起躁动了。
没错,就想阿桥想的那样,南楚皇帝昏迷不醒的消息在匈奴军营里传开,士兵们听了一个个都十分兴奋。
南楚的皇帝不行了,他的那些个儿子都还年幼,就算是仓促之间登基为帝,这也是他们咬下南楚这块肥肉的最好时机。
巴图冷笑着将手里的一封信烧掉,对哈斯道:“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城南的裴战,也让他们高兴高兴!另外集结大军,由你亲自带领,前往曲州。既然墨城暂时拿不下,那咱们就从曲州打开缺口!”
“是!”
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是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哈斯十分高兴,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曲州拿下!
与此同时,苏平安给裴战的来信,几乎与桑盈给大皇子的信不分先后的到达了墨城。
当裴战看完信上的内容以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太阳,去将你盛叔叔叫回来!”
裴太阳见父亲脸色严峻,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怎么了?是不是京城发生什么事了?”
苏晚看儿子离开,心里着急,取过信就看了起来,没想到这一看,她直接瞪大了双眼。
“皇上……皇上怎么会中毒昏迷的?宫里是混入了奸细吗?咱们要不要回去?”
吃惊之下苏晚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还好她反应过来,连忙又压低了声音攥紧了裴战的衣袖。
裴战看了叹了口气,反手握紧妻子微凉的小手,轻声道:“宫里有平安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而且淳爷爷也在,倘若连淳爷爷也救不了皇上,咱们就算是这个时候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留在墨城。”
裴战说的没错,京城离墨城十万八千里,就算是赶回去也不一定有用,还是留在墨城威慑匈奴人来的作用大。
盛星河很快就被裴太阳叫了回来,当看到所有人都在议事厅以后,他的眉头不禁也皱了起来。
“我听说京城来信了。”
看着裴战等人不好的脸色,盛星河顿时觉得京城很有可能出事了。
裴战将苏平安写来的信递给盛星河,他接过来看了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皇上被人下毒了,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裴战摇了摇头,“平安信上没说,那就应该是还没查出来。”
“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然……”
“不好了,匈奴那边突然派人喊话,说皇上病危,马上就要死了,士兵们听了都人心惶惶,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裴战话还没说完,朝飞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满脸着急的看着众人。
“匈奴人怎么会知道皇上出事了?”
苏晚心里第一个想法是,匈奴人在皇宫里安插了眼线。
可裴战跟盛星河想的却是,皇上被人下毒的事,很有可能跟匈奴人脱不开干系。
夏泊舟也想到了这块,他抬头看了看裴战,见自己这个弟子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也就没说什么。
反而是对着朝飞一阵瞪眼睛,“都多大的人了,遇到点儿事情还风风火火的,坐下!”
朝飞心里虽然急,可老师都发话了,他只能抓耳挠腮的坐了下来。
“你们,你们到底知不知道皇上病重的消息?”
就算是坐下了,他也还是想着刚才从匈奴那边听到的事。
裴战看了自己这个三师兄一眼,点了点头,“皇上确实出事了,不过我们只知道皇上陷入了昏迷,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啊?真的出事了,那可怎么办?我刚才去军营的时候,这件事都已经传开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军心不稳啊!”
匈奴散播皇上病重的事确实让裴战措手不及,可既然都已经传开了,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如今还是想想应该怎么稳定军心要紧。
在裴战等人商量怎么稳定军心的时候,皇宫里的黛妃也耗尽了人生最后的时光。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趁着小宫女给自己送晚饭的时候,让小宫女悄悄将阿桥找了过来。
看着依靠在床头,神情憔悴,嘴角还带着伤的黛妃,阿桥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上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只怕是顾不上娘娘这边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桑盈又打你了?”
毕竟前两天黛妃只是脸颊上有伤,可今天却是嘴角。
黛妃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皇上也不会被人下毒。”
阿桥听了没说话,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怪罪黛妃的。
可后来又一想,黛妃之前喜欢匈奴的大皇子,她是被大皇子给骗了,也是个可怜人,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怨怼了。
为了避开桑盈,阿桥也要十分小心,所以她来见黛妃也不能时间太久了。
“黛妃娘娘,您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吩咐?”
黛妃也知道还有桑盈这个威胁,于是也不废话,直接从枕头下摸出来一个小瓷瓶。
“这里边有一粒解药,你拿去吃了吧!”
阿桥轻皱眉头将解药接了过来,她倒不是不相信这里边不是解药,只不过只有一颗,可自己跟裴星星都中毒了。
黛妃很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叹了口气,“这解药是我从桑盈那里找来的,本来还想再偷一颗的,可她突然回来了,我只藏住了这一颗,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包含了黛妃所有的歉意,想想因为自己而死的那些无辜之人,她的内心就更加的自责。
难怪看着她脸上有伤,可能是她在偷解药的时候被桑盈撞见,这才被打的。
阿桥沉默的看着黛妃,心里对她的那点儿责怪因为解药的事,又减轻了许多。
她其实很想劝劝黛妃,可一想起那些枉死的将士,劝慰的话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