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强人所难
莫子睿神色微顿，抬眸随意瞥过侍童一眼，继而面不改色的继续看着医书。
翻弄了一页后，平静着声音道：“今日才过了一半，你怎么就知道战王妃不会来了？”
侍童顿时语塞，紧着垂下了头，“公子说的是，是小的太着急了。”
顿了顿，侍童疑惑的看向自家公子，“公子，滕格斋的典籍向来是不外借的，您怎么就轻易的借给战王妃了？况且，王妃上次弄丢了一本典籍，您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讨要回来，这么轻易的外借给旁人，怕是不妥！”
莫子睿面不改色，目光淡淡的盯着手上的医书，“滕格斋是有这个规矩，医书典籍向来不外借。”
他话语微顿，随手合上医书，眸色幽深了几分，“但在王妃这里，便可以破除这个规矩。”
侍童怔了怔神色，迟疑了半刻后犹豫着开口，“不知公子为何如此看重王妃？”
上次送药材便是，这次外借典籍也是，要说公子不偏向战王妃，任谁都不会相信。
莫子睿抚着袖口扬了扬嘴角，平静着语气道：“我自有考量。”
侍童满脸尽是困惑不解的模样，他挠挠头，把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自家公子做事向来有分寸，想必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吧。
堂内再次安静下来，莫子睿抬眸望了望门口，眸中显出复杂的眸色。
自王妃借阅蛊毒典籍那刻他便知道，终有一日王妃会因着解毒之法再次登临这滕格斋，即使今日不来，他等也要等下去。
暗自思虑之际，堂屋门口出现一道纤细瘦弱的影子。
他微微扬起嘴角，循着影子抬眸看去，正对上那双盈盈的双目。
“王妃，别来无恙啊！”他轻快着语气开口，眸里蕴着得意欣喜的眸色。
夜晚星已然不知道眼前人正是在等她，她缓缓走上前，微微垂头，礼貌的道：“莫公子有礼了。”
见她这般有礼的态度，他不自觉的怔住了神色，继而看向她身侧的人形，“你师父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有失远迎可是我的过错，王妃还请莫怪。”
莫轩抿抿嘴，不耐烦的瞪过他一眼，沉着眼眸不作声。
“莫公子言重了，今日来找莫公子是有一事相求。”夜晚星沉着语气，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
事情紧急，她可不想在拐弯抹角的说些客套话。
莫子睿敛了敛神色，疑惑的开口，“王妃既是如此直言，不妨说说是何事？”
“求药。”她微微垂眸，继而直视面前人，认真严肃的道：“我自知滕格斋乃是京城中最大的医药库，所以恳请莫公子能提供些药材。”
说罢，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信纸，走上前递给面前人。
莫子睿不明所以，迟疑了一瞬后接过她手里的信纸，随即打开仔细看了一遍。
半刻后，他扬着语气笑出了声，“王妃还真是会给莫某出难题，上次的药材莫某已是给了王妃莫大的情面，可这次的药材尽是世间奇药，珍贵稀缺的很，王妃怕是过于高看我这滕格斋了。”
他说着重新折好信纸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眸里不易察觉的闪过阴邪的笑意。
夜晚星微微蹙眉，低沉着声音道：“莫公子只管说这滕格斋里有没有信纸上的药材？”
莫子睿抚了抚袖口，眸里显出若有所思的眸色，转瞬镇定自若的道：“不瞒王妃，确实有几味王妃想求得的药材。”
此话一出，夜晚星倏地亮起了眸光，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若是有，还请莫公子出手，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求得药材。”
莫子睿单手扶着下颚，目光直视着她认真的道：“可我这滕格斋有规矩，珍奇的药材只能留着自用，无论旁人花多大的代价亦是不可取之。”
“恐怕要让王妃失望了。”
夜晚星紧蹙起眉间，仍是不死心的追问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莫公子宁肯守着一个死规矩也不愿意救人一条性命吗？”
偌大的滕格斋虽是数一数二的医药库，可这里的规矩也真不少，明明是济世救人的地方，却横亘着这么多的条条框框，麻烦！
转念一想后，她平静了下声音，嘴角挂起标准的笑容，“我虽不知滕格斋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但滕格斋屹立至今想必定有它的过人之处，今日若是莫公子能拿出药材，我愿意到这滕格斋坐诊。”
这话无疑引起了莫子睿的兴趣，他嘴角微扬，饶有趣味的道：“王妃医术精湛至极，当真肯委身于这滕格斋坐诊？”
“身为医者自是已救治伤患为己任，无论在哪里坐诊只要能救助伤者就是了。”夜晚星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语气平静坚定。
莫子睿微点点头，沉思了一瞬后挑着语气道：“可我这滕格斋里也是人才济济，自是不缺王妃这样的医者，恐怕要让王妃失望了。”
这话被莫轩听进了耳里，他眸里升出厌烦的眸光，打抱不平似的开口道：“斋主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何必如此强人所难？”
夜晚星没想到这个小徒儿这么有底气，转头看向他眸里升起惊诧又欣喜的眸色。
“王妃可真是会教徒儿，现在都敢质问我这个堂堂的斋主了！”莫子睿冷着脸色，说着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莫轩。
这个臭小子认了几天师父就敢跟着他对着干了，看来也得出手管教管教才是。
夜晚星察觉到眼前人不悦的情绪，清了清嗓，认真严肃的开口直言，“莫公子无需动怒，自家徒儿我了解的清楚，他无意冲撞莫公子，只是对看不惯的事情表达下意见罢了。”
表达意见？这分明是在责怪他。
莫子睿暗自腹诽一句后，显出宽容大度的模样，“算了，我莫某不会跟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计较。”
他顿了顿，转而直视起夜晚星，威压着声音道：“腾格斋规矩向来严明，但若王妃执意求药，我不是不可以给王妃，只是有个条件，就看王妃能不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