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破的戒我都破了

  白无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千万种情绪皆含进了眼底,除了痛还是痛,他并没有松开她,只是腾出了一只手,粗鲁的便扯下了自己的发带蒙到了她的眼睛上。
  狐魄儿明显的一怔,便觉唇齿间触上了那个令她心悸的柔软,她除了惊愣还是惊愣,当发带从她眼前滑下时,他轻着声音责问道:“你何来的脏?是嫌弃我吗?”
  狐魄儿如五雷轰顶,竟是愣的手足无措!
  他说:“狐魄儿,自从认识你,不该破的戒我都破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他再次将她拥进怀里,咬着她的耳垂压着怒气说道:“孽徒,当真是大逆不道!”
  这话听着不似责备,反倒是更似甜腻,狐魄儿哭的不知所错,他便将她的眼泪含进了嘴里再咽了下去,那声音沙哑,他说:“你已经将你的师父毁了个彻底,还有什么好毁的?”
  这听起来更不是责备而是娇纵,他轻吻着她的发丝说:“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口口声声的说哄着我宠着我护着我,可你的方式不对,我很不高兴!你没哄明白,要不要重哄一次?”
  他与她睫□□倚,鼻尖相触,他说:“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有没有数过,有几次你是哄明白了的,知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狐魄儿的睫毛动了动,似是又陷进了他的眼睫里,白无泱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笑道,“傻子,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能在我的身边就好。”
  他又咬了一下她的唇角似是狠戾的说道:“谁让你变得这么疯的?等我解决了红罗后再来跟你算总账!”
  白无泱离开了她一些,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那双眸看向她时,似是星沉大海,他说的话语依旧平淡,“我在你的这里放了一把刀子,”他咬破了她的手指,在他的心口处一划,一抹血丝化一缕剑气瞬间就没入了他的心口,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低头看了看她发抖的手,笑了,“若是哪一天你把我哄翻脸了,我定会剐了你的,但那时,你也同样可以剐了我了。”
  他将那流血的指尖轻轻的含咬了一下又握在了手心里,眉宇轻轻的颤了颤,低声笑道:“我不能总这样看着你,看着你也无用,多大的祸都可照闯不入,所以,我要去找红罗,这次就不带着你了,你最好在这里安分点,否则……”
  他忽的就扬起了嘴角,看着狐魄儿轻着声音说:“你怕什么呢?我发现除了我和拜仙山好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你的了,那我总不能把拜仙山给屠了吧,所以,”他再次将她拥进了怀里,声音似是呢喃在了她的耳边说:“我会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你怕不怕?”
  怕!
  她当真是怕极了!
  堕个仙,她便已经惶恐不安了,上刀山下火海那是做什么,是要除仙根剔仙骨吗?从此上古帝神陨落,九天之上再无帝神之星?不,太可怕了,她不要!
  白无泱看着她那副惊恐的表情,笑的更加邪昵,还添油加醋的讽刺道:“那时,我除了这一身的皮肉,不知你还喜不喜欢的紧,毕竟,在我徒儿的眼中这副皮肉相还是挺重要的是不是?”
  他越发好看的笑了笑,“没关系,到那个时候,杀我,应该就没什么不舍了,反正,我徒儿这魔王的头衔也并非虚设,对不对?”
  好狠啊,一句话丢一把刀子,狐魄儿默默无言手足无措的咬着自己的嘴角,不稍片刻,又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但须臾,这味道便淡了下去,眼看着被眼前的人吞到了腹里,随后,那人还嫌弃的瞪了她一眼笑意岑岑的抱怨道:“不好吃,少了一点甜味儿。”
  什么是呆若木鸡?反正狐魄儿就是这个样子了。
  可见,将刀子揉在了情义绵绵间,比甜言蜜语和针尖对麦芒更有效果,某只妖狐果然不疯了,且还有些痴傻,直到那铺天盖地的封印将她裹足在这个竹舍间时,她还仍未回过神来,那一颗浆糊的脑袋,何止是浆,简直可以唤作凝固了。
  她呆坐在紫藤花下,不走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像个木雕一样,静卧坐躺,都带不起一点点的风,且均是在无声无息的过程中完成的,每换一个动作,都可保持一整天~~~
  空余看了看白无泱又看了看沃焦山,叹了口气,“这红罗藏的太过隐匿,又有金乌护着,上次你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这一次……”
  白无泱脑中闪过某个瞬间,眸光忽凛,淡声道,“试试吧,那日我与她交战之时,她最初的慌神不是在看见八芝他们一起驱散她的魔气,而是在看见朱雀之火忽现之时,她不仅慌还有些躲闪,之后也在有意的避着那朱雀之火,我之前没见过她怕火,可这次的她……好像极其厌恶火红之色。”
  白无泱想起了她的梦话,当真是有些骇人,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往往才能漏出自己的恐惧,那日的她,不仅害怕红衣鲜血,在这之前她也恐火,像是一直葬身火海之内,不得挣脱。
  白无泱望着沃焦山冷冷的道:“那里,恰巧有一汪火海。”而那片汪火海恰巧能淹没所有的灵息……
  沃焦山的那片火海真是应红了一片天空,空余望着那条紫色的巨龙乘风破浪势如破竹的就闯了进去,随着一声震耳的龙吟便没入了那熊熊燃烧的火海里。
  山外风和日丽,山内静无人烟,唯独那片火海之下岩浆滚滚,火蛇疯吼,热浪滔天。
  火海底端,便是无形界的另一边。
  又是一声龙吟长啸,卷席着满身烈焰飞天,又做几个翻江倒海之势,便将那身火焰挥尽,再猛然摆尾间,化作森寒利剑,就立于那白衣仙人身边。
  白无泱四下看了看,眉头微皱,火海之渊已在足下,冤鬼厉魂被他那冷冷的一扫,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那是一种来自上古帝神的威慑,火中鬼魂又哪敢放肆。
  白无泱又望向眼前的路,窄而悠长,这是一座架在火海之上的桥梁,只见一端,而看不见另一端,桥的两端布满了铃铛,密密麻麻一排一排,白无泱用手指轻轻的碰了下铃铛,那铃音便窸窸窣窣的响起,从细碎的响声直到震耳欲聋的巨响……
  而与此同时,本是呆愣的狐魄儿忽觉身心剧痛……
  白无泱眸中寒光闪过,穷劲的剑锋挥出一缕天地浩气,瞬间整个铃音鬼道再次恢复了宁静。
  红罗猛然瞪大了双眼,化了副虚空镜向镜中看去,忽而心惊,不可置信的怒道:“他怎么找来这里了?”
  “不行,不能让他在这里捣乱,若是让他发现了铃音鬼道的秘密,那我所有的心血不全都白费了!”
  金乌看了红罗一眼,微微低眸道:“我去引开他。”
  红罗点了点头,但仍谨慎的提醒着说:“你去将他引开时,千万注意别毁了铃音鬼道,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让他察觉鬼道的异常。”
  她来回踱着步想了想继续说:“虽他未归帝位,法力上仍不及你,但那把参商剑确是神力无边,你务必要多加防范才是,能杀他固然是好,他道心不定,死了也归不了神位,只能堕入轮回,但若杀不了他……”
  红罗眸中一抹狠戾之光忽现,她咬了咬牙说:“你若杀不了他,他就会杀了你我。”
  她伸开手掌,一片玄斩花叶透着森寒之光现于她的掌心,她笑了笑,眸中有着惊喜,狠绝,狡黠之色,她嗤笑着开口:“他既然这么狠,那就怪不得我了,不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孽徒屠尽天下人之时,那种心情是什么滋味呢?”
  她笑的声音忽的回荡在了整个铃音鬼道之上,她说,“北帝啊北帝,你是斗不过我的,在杀我之前,你还是考虑考虑要不要先剐了你的那个孽徒吧!”
  她的笑声还未散去,白无泱就见一缕金光和一抹红影在铃音鬼道之上现了现便隐进了鬼道之下的烈焰深渊里。
  他转身跳到了紫龙身上,身形一闪也隐了进去。
  而鬼道之上,红罗的笑声仍在回荡,她冷眼看了看空空的鬼道,轻柔的抚摸着手中的玄斩花瓣,只见花瓣在她揉搓间逐渐变成透明之色,她十分满意的笑了,化一缕青烟便现身于鬼道之上,她伸开双臂,好似飞翔,只是随着她手心向下,一片透明的花瓣便也隐匿在了烈焰深渊之内……
  但它却在一方硕大的祭台前停下了,祭台之上,满是血污,周朝四壁皆被火舌吞没,火蛇又夹裹着冤魂,他们想逃离,却生生的被这片透明的花瓣定住了,它蹭过血污,颜色便艳了一分,它有些雀跃,只是轻轻的来回沾着血污它似是仍不满足,它身形顿了下,又以最痛快的方式直接躺在了血污之内,冤魂厉鬼哀嚎,它寖着血污却吸的痛快,它在血污中既兴奋又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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