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十六岁的姚绯是什么样？他看着面前的人，想的却是海岛上他们激烈的热吻，他们拥抱对方，做尽了情人该做的事。
“蔡总，你别走，你去站到姚绯的位置。”司以寒忽然喊了一声，说道，“再来一遍，这回你别看姚绯了，你看蔡总。”
商锐一秒进入状态。
厌恶的明明白白，连一点卡顿都没有。少年头发凌乱，穿着宽松的白t，松垮垮的走向了洗手间狠狠摔上了门，终于有了点少年盛辰光的样子。
“这个状态很好！一会儿拿这个状态面对姚绯。”导演道。
蔡伟：“……”
就这么分开拍了几条，勉强能过，但商锐和姚绯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商锐，他全程没有入戏，后面两个人同框的戏就很烂。
晚上收工，姚绯先离开，司以寒上了商锐的保姆车。
商锐靠在座位里抽烟，目光深沉。他看着窗外，姚绯的车缓缓开离了现场，消失不见。
国内的戏份他很不喜欢，没有床戏没有吻戏连牵手都没有，他还要在前期对姚绯冷嘲热讽，人干事？
“你得从热恋的情绪中出来。”司以寒也点了一支烟，说道，“你能明白吗？你不能在这个时间爱她。”
“你这安排就很离谱。”商锐抬起深邃的桃花眼盯着司以寒，烟雾缭绕中道，“我们已经热恋了，再回来拍初见的戏，谁能入戏？”
“姚绯能。”司以寒冷静的弹落烟灰，说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半个月，出来眼神都变了，你没发现她已经不是岛上的感觉了吗？她出了成年戏，她现在是十六岁的夏瑶。”
这部电影必须要今年开机，司以寒的档期不够，算来算去只好三四月开机。故事设定在上海，校园部分没办法去其他地方拍摄，最终决定分开来怕。司以寒一开始以为商锐演少年部分应该挺容易，本色出演就好。他没想到商锐入戏到这个地步，拽不出来的入戏。
商锐最擅长的校园戏反而成了难点。
“我没发现哪里不一样，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月？没出来？这是谁的建议？”商锐吐出烟雾，回忆姚绯的眼神，还是那个姚绯。他睫毛动了下，注视着司以寒，“让她自己闷着能出什么效果？如果把人心理逼出问题，谁能负责？”
司以寒：“……”
商锐什么时候瞎的？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这个拍摄安排确实不是顺着感情来的，但专业的演员不应该被影响。”司以寒耐心的跟商锐解释，“少年的戏份很重要，明天拍摄，我不想再看到你ng。”
“那你得给我时间，我又不是电脑程序，你输入指令我就能跟着变化。你让我爱的时候，我爱的死去活来，你不让我爱了我立刻停止。”商锐把烟按灭，坦然从容理直气壮，“我要和姚绯住一起，进新的戏。”
司以寒沉默片刻，直视商锐：“你是不是喜欢姚绯？不是戏里的，戏外。”
“怎么可能——”姚绯还没有告白，他怎么能承认？商锐否认到一半，转口道，“你不会是看出来她喜欢我吧？戏外的。”
司以寒是真没看出来姚绯喜欢商锐，倒是看出来商锐眼神不对劲。
“商锐，你真该出戏了，你入戏太深。”
“我有没有入戏我很清楚，我想跟她住不是因为入戏，她是个很好的演员。”商锐不吝于夸赞姚绯的业务水平，姚绯有实力，确实非常优秀，“有很强的带人入戏的能力，我们在一起可以互相影响。你们这样把我们分开，我根本入不了戏。”
“我可以把姚绯安排到你的隔壁，如果你还是入不了戏，你们就分开半年再拍。我想，以姚绯的敬业程度，不管是半年还是一年，她都能做到完全不跟你联系，真正的和你成为陌生人。”
商锐按灭了烟，吩咐司机，“路边停车，放司导下去。”
“你不同意？”
“同意。”商锐淡淡道，“只是我不想送你了，你跑回家吧，再见。”
第62章 演员的安全距离
为了入戏, 导演第二天早上通知下来，几个主演要住在剧组。拍摄地同小区租了几套房子，安排主演入住。
小区最后面的一栋楼, 一梯四户的格局，姚绯和商锐住邻居, 导演带他们去每一个拍摄地找少年的感觉。
先去了学校，姚绯和商锐在校园里走了五分钟就被围死了，校门口水泄不通, 到处都是粉丝。导演的粉丝商锐的粉丝，还有少量姚绯的粉丝，无论保安怎么驱散都没有用。
国内拍摄难度来自粉丝。
姚绯在保安的护送下打算上车, 忽然头发被揪住，她回头就看到商锐揪着那人的领子就把人甩到了墙上。顿时尖叫声响起, 场面失控，姚绯整个人都懵了，越过两个人一把抓住商锐的手臂, “商锐！”
保镖和蔡伟反应也极快, 大声喊道，“艹！变态！”
“大家不要挤！注意安全！”蔡伟提高声音说道，“大家慢一点！冷静！小心踩踏注意安全！千万要注意安全！真的想见锐哥回头我们开个私底下的粉丝见面会，现在不要挤。有没有后援会的人？听锐哥的话！大家后退, 很危险，请理智追星！”
他们被困在学校的时候周挺就在打电话联系警方，怕现场发生踩踏事件。警察还没有到，这边就闹上了。
商锐回头看姚绯，他戴着黑色口罩，桃花眼里情绪翻涌, 蹙了眉不确定的问，“他碰到你了？”
“没有，没事，你松手。”姚绯直觉她要是说是，商锐非把面前这个人揍死在当场。握住商锐的手臂，也是彻底的清醒。
商锐手一松，那个人就摔到了地上，保安拖着那个人往后面拉，其他保镖挡住了人山人海。警车也到了，姚绯推着商锐，“上车。”
“你跟我上一辆。”商锐看了眼手臂上的手指，她的手心不那么细腻，却很热，她在紧张，手心里有汗，炽热滚烫的贴着他，“我们是搭档，在拍摄，名正言顺。”
姚绯迅速的松开了手，“不能坐一辆车，不方便。”
“先送她上车，不用管我。”商锐被保镖推着，他回头吩咐蔡伟，“把她安全送上车。”
姚绯在上车的途中又被粉丝抓了几下手臂，她的皮筋掉了后，头发只能披散着。坐上车按了下眉心，才是彻底的冷静下来。
警察已经把人群隔离开，驱散到安全地带。剧组的车缓缓开了出去，姚绯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到商锐的信息。
“吓到了吗？”
姚绯倒是没被粉丝吓到，她被商锐打人吓到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来自蔡伟的消息。
“这件事可能会发酵成你被骚扰，锐哥出手帮你。希望您能理解，这是对今天这件事最好的解释。锐哥太紧张你了才会打人，这事儿我们得往严重了说，不然锐哥会被媒体攻击，盛夏还在拍摄，将来要上映，不能影响太坏。你也知道，明星有点屁事会被放大无数倍。推一把就是打人，发散起来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我知道，揪头发就是变态。”姚绯回复，“没关系，该怎么发就怎么发，我会跟苏总汇报。”
“谢谢理解，注意安全。”
蔡伟跟商锐久了，危机公关是刻在条件反射里。蔡伟今天这个操作确实很优秀，难怪能跟商锐那么多年，危机公关做到了极致。一句话避免商锐和姚绯炒绯闻，也避免了商锐被媒体攻击。
姚绯看着商锐那条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觉得，她和商锐可能有点越线。商锐冲上去打人，她是真没想到。
他们好像超过了搭档的安全距离。
片刻后，姚绯主动编辑微博：“没事，安全，别担心，谢谢锐哥@商锐。”
截图发给苏洺，苏洺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很快就回复了一个ok，可以发。
姚绯发送微博。
等她到晟意，她和商锐双双上了微博。商锐那边公关水平一流，姚绯被骚扰，商锐出手相助，展现绅士风度。没有炒两个人的绯闻，只有为同事为女性伸张正义的正能量商锐。
姚绯的微博评论也很和谐，很多人担心她的安危。
姚绯走进电梯，手机响了一声，微博特别提醒：商锐转发了你的微博。
商锐转发了姚绯的微博，配文：注意安全。
简单四个字，没有任何表情和标点符号，不像是商锐平时的画风。毕竟他的微博内容经常骚的惊天动地，难得正经。
姚绯回复：“谢谢。”
她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刘曼非要给她的手臂涂药。姚绯只能坐在沙发上让她涂，几个抓痕，算不了什么。
门铃声响，刘曼放下棉签说道，“我去开门，你等着，还有两道抓痕没处理呢。”
姚绯撕掉皮肤上悬挂的一片组织，她早就看这片摇摇欲坠的皮不顺眼了。
“锐哥？”
姚绯抬眼就看到戴着口罩的商锐进门，他穿着黑t牛仔裤戴着帽子口罩，身高腿长走进了门，手里拎着个袋子。
“晚上吃火锅，你去准备。”商锐把袋子递给刘曼。
“好。”刘曼拎着袋子去厨房。
商锐走到了客厅，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精，锋利的眼落到姚绯身上，“你受伤了？”
“没事，就是人太多挤到了。”姚绯跟商锐没什么陌生感，不管她怎么营造，他们都在一起住了两个月，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很难陌生。
“哪里？”商锐拿下口罩和帽子扔到一边，蹙眉道，“需不需要去打破风针？”
商锐更夸张。
姚绯卷起衬衣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抓痕，“只是破皮都没流血，没事。”
商锐面色凝重，盯着她的手臂片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姚绯立刻就要抽手。商锐拿出手机解锁，阴沉着脸对她的手臂拍了两张照片，“我发给医生看看，你怎么不配图发微博？”
我要脸。
姚绯默默抽出手，“你再晚来一会儿伤口就愈合了。”
商锐把照片发给医生后，又给蔡伟发了一份，附内容：她受伤了，我要追责。
“头发怎么样？”商锐放下手机看姚绯的头发，“有伤吗？”
“没有。”姚绯偏头避开他的手，挪开一些，靠的太近了，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今天谢谢了。”
“你微博说过了。”
“不过，以后别这么冲动。”姚绯说，“不管什么原因，艺人打人都不合适。”
“看情况吧，像今天这样，不打他我过不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商锐把长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侧坐着面对姚绯，深邃桃花眼暗沉，“揪女孩头发的都是变态，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姚绯靠在沙发另一头看他。
两个人对视，商锐以为她不明白，往前挪了些，道，“你读书时有没有被人揪过头发？”
姚绯点头，随后道，“揪我头发的人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商锐就笑了起来，他长手支在沙发扶手上，身子微微后仰，“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我那时候不是明星，你现在是明星，影响不一样。”
“你不是明星时。”商锐支着下颚，若有所思，“那是多小？你出道那么早。”
“十二。”姚绯说，“读初一。”
商锐垂了下眼，浓密睫毛覆在眼上拓出浓重的阴影，片刻后才抬起眼，“他叫什么？”
“什么？”
“揪你头发的男生。”商锐抵了下腮帮，语调漫不经心，“我去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