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大神探

  这几层理由果然都是很充分的,但对于景墨来说却是一个十足的难题。景墨在一时之间,过真是也想不出任何两全其美的方法。景墨竟被他们难住了!
  略停一停,景墨才道:“既然如此,有一条路还可以走得。”
  李子邦忙着问道:“嗯,什么路?”
  景墨道:“那送信的同党既然因为唐万通的装束而误认,那么我们只须拣那些穿同样打扮的人之中查究一下,也许就可以破获这班党徒。”
  年老的邓贝文突然在旁边点头,似很赞成景墨的计划。可是李子邦却仍摇头皱眉地表示不赞成。
  “不,这方法不妥。今夜天气热,舱里面热得更厉害,乘客们上船以后,大半都是卸去了外衣的。这样,我们又怎么能凭着农饰去找寻?”
  景墨经他一辩,觉得确有理由,一时之间再没有话讲。景墨在窘迫之余想起了聂小蛮。自己本来是暂时代表聂小蛮的,这事尽可让他来解决,自己何必白费脑力?
  景墨道:“这问题既然如此麻烦,不如等聂大人来了再道。现在我下船去想办法联系他一下,问问他是否曾回府。我猜测在一柱香之内就可以赶来,他一到这里,这件事总有办法。”
  那两个商人在无可奈何中,只有接受景墨的建议。景墨就上岸回馋猫斋去找聂小蛮,景墨嘴里虽向他们俩讲了这几句宽心的话,心中真是也没有什么把握,因为他们所讲的两全方法真正很难。聂小蛮虽是智力过人,这件事是否能在一两个时辰内解决妥当,景墨也不能替他保证。景墨赶回了馋猫斋之后,聂小蛮恰巧刚才回府。他先问景墨有什么事情,景墨就把和李子邦的谈话向他讲了一遍。小蛮长吸一口气,也认为情形十分厉害。
  小蛮便当面指示景墨可以先采取一些措施,并叫景墨立即进行,以免坐失时候。小蛮自己则先要去探探那个唐万通,一查明白立刻就来。
  一盏茶之后景墨又回到船上,那李和邓二人在关好舱门以后,都抢着提问。
  “苏大人,请问是怎么回事?聂大人已经回府了没有?”
  “回府了。我已经把这件事和他讲明白,他答应立刻就来。他还告诉我一种计划,最好立即就进行。”
  李子邦道:“嗯?什么计划?”
  景墨低声道:“他说这件事是否真是,还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也和你抱着同样的看法,不宜先行张扬。现在时间紧张,开船又不能耽误,即使真要搜查,事实上也办不到。这样一来,他有一个虚张声势的方法。”
  “虚张声势?”李子邦的语调有些困惑。
  景墨点头道:“你可以召集船工跟茶博士们,只讲今夜有一种特别缘故,要提早开船,所以叫那些送客们赶紧下船。一方面派人往各舱中去验票,按着每一个乘客,叫他们自已讲明白有几件行李,同时在行李主编号,粘贴标签,同时录在簿子上。装做一种准备要逐件仔细搜查的暗示。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应天府派下的公文,为防东洋倭人混入,每船不检便不得开船。”
  李子邦迟疑道:“这有什么用意?”
  景墨答道:“这就是俗语道的‘打草惊蛇’之计。假使当真有图劫的贼人混迹在船上,他们的行李中势必藏有火药器材。他们一觉得将要有搜查的行动,不免要恐慌逃走。这时你可以暗暗地派人在客船的各处出口上守护。假如有人重新带了行李下船,不妨就拦住了搜查一下。倘使这消息宣布以后,行李的检查并无可异,便可见这劫船的事一定是出于误会。不知你们两位可赞成这个方法?”
  年老的邓贝文摸了摸他的秃顶,拍掌赞成道:“好啊!这个方法再妥善没有,恰合我的意思。”
  李子邦仍踌躇地道:“也好…………但我的意思还要变通一些。”
  景墨一皱眉:“怎样变通?”
  “我以为这班贼人们为避免人家怀疑起见,往往都住在上层的头等舱里。我们不如先从头等舱着手,凡上层和出口的所在,都派人暗暗地把守。等到第一层查问完毕,再查下层舱不迟。好在这种手续不比搜查的麻烦,大概这样过上一会儿就可以有分晓。”
  这变通的办法很有理由,景墨自然立刻赞同。李子邦跑出舱会发令指挥,景墨仍留在舱中。那到老爹也陪景墨坐着。景墨因乘此问起李子邦平时的行为怎样,是否有人和他过不去。
  邓掌柜道:“他办事很谨慎用到,从来不得罪人。据我想,不致于有人故意害他,更没有有人和地开这样的玩笑。”
  景墨估计了一下,说道:“这假如是玩笑的行动,那真是太恶作剧了。不过这秘信的来由,也是大觉离奇、你想这东西假如是水贼的重要口号,论情,那传信的人势必要小心谨慎,怎么竟会弄错对象?”
  邓掌柜道:“话虽不错,但天下的事往往有生于意外的。碰巧当真那人一时马虎,弄出这个岔子,也未可知。”
  景墨对于这个看法总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那个禀告的唐万通不无可疑。聂小蛮之所以先要调查这个人,可见他也注重在这一点上。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子邦已匆匆回进舱来。景墨看见他的神情很慌张,坐立不住。他分明因为不知前途的是吉是凶,心中正在忐忑地起落不平。
  他惶惶然问景墨道:“聂大人还没有来吗?”
  景墨答道:“他说过他先要去调查那个唐万通。他此刻还不来,也许那边已发现了什么线索。但你的计划施行了没有?”
  李子邦点点头。“他们已经在那里着手了。假如头等舱中果有匪类,不久总可以明白。”他摇搔头皮。“哎哟!真急死人!最好立刻就有分晓。这样的惊恐,我真是受不住啦!”
  景墨找不到安慰的话来讲,大家便暂时安静了一会儿。自然这样的安静是十分难堪的,对于李子邦来说完全是煎熬的。不料,不多一会儿,舱门空然就开了,景墨突然见一个船工领着一个穿曳撒的青年走进来。李子邦一见,怒目瞧着来客,默默地向他打量,现出一种又惊异又困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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