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政治斗争,朋党之争!
“陛下且慢,微臣还有一件要事禀报!”
但见李二陛下命李全前往召集诸位宰相,房玄龄眉宇一皱,步履扬前,赶忙拦住,垂眉一冷,向着李二陛下禀报道。
“陛下,荆州都督领荆州刺史武士彟,病倒了!”
“呵呵,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武士彟早不病倒、晚不病倒,偏偏在荆州成为重灾区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他给朕病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二陛下连着冷笑几声,脸色黑的发紫,气息冰寒,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上,震得茶碗漂打、水哗作响。
也不知道,他是在恨武士彟担当不得、还是在恨自己命苦......
“陛下息怒,这荆州武都督本该就春秋高盛、近于古稀之年,且今时之岁、寒于往年,风雪交加、天冰地冻,更加于大江横穿荆州,武都督监管一州军政,上下忙碌、昼夜颠倒,心力交瘁,一时旧病复发,故尔难以安康......”
房玄龄惶惶起身,为武士彟向李二陛下,苦心解释道。
“这么说来,到是朕错怪了他武士彟,他武士彟到是位忠于职守的忠臣良将......”
李二陛下又是几声冷笑,脸上全无色彩,没人知道他真正在想些什么。
难道房玄龄也知道了武士彟上书,泰山封禅的事情!
忽而,李二陛下面色骤然凝重,若有所思地注目着躬身站立地房玄龄,疑惑地问道:
“不过,这都督病倒,自有长史守职;刺史疾重,且存别驾执政,怎得劳烦房爱卿为此事忧心?”
大唐天下,十道分之,州府三百五十八,那么多个州郡都督、刺史任命,房玄龄都不曾言语,唯独对荆州、对武士彟如此的上心!
是因为这次水患,还是因为武士彟?
“陛下可曾记得这武都督上任之前,牧守荆州者,为何许人也?”
房玄龄彬彬一礼,清澈的眼眸之中极具睿智,不答问题,反而问话于李二陛下。
“朕,怎么可能不记得......难道说......”
李二陛下闻声便道,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面色一紧,沉入思绪之中,继而面色一冷,长眉高挑,双眼迸射出青霜般的光芒扫向房玄龄,俯瞰着躬身告罪的房玄龄,沉声喝道:
“房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存事欺瞒于朕,难道你就不怕犯下那欺君的大罪!”
这前任荆州都督,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长孙顺德的荆州都督的位置,还是他看在长孙皇后的面子上,给他安置的!
长孙顺德死的时候,他还为其停朝了一天,还派人前去吊唁了!
现在房玄龄突然这么一问,显然这件事情与长孙顺德相关,但是长孙顺德已死,那么这件事情就肯定与长孙家有关!
牵扯到长孙家,这如何不是一件让李二陛下动怒的大事!
“微臣胆小,不敢犯欺君之罪!然天下虽然归公,可人心必存私念,微臣不敢多言,烦请陛下明察!”
房玄龄又向李二陛下拘了一礼,随着李二陛下打起了马虎眼,浅言则止。
这涉及到长孙家、涉及到皇亲国戚之事,他就是贵为尚书左仆射、首辅之尊,也不好多加言语。
“哼......好一个“天下虽然归公,人心必存私念”,你且说来,朕自当赐你无罪!”
李二陛下冷哼一气,不依不挠,强硬着房玄龄说来。
“武都督于荆州,打击豪强,摒除奸邪,宽力役之事,急农桑之业,抚循老弱、赈其匮乏,奸吏豪右、畏威怀惠......”
房玄龄不以为难,再次向李二陛下禀道。
“罢了,罢了,你不必再言语了!”
一听房玄龄这般说话,李二陛下一时气冲脑顶、恼恨地甩了甩手,让房玄龄不再言语,随即瞋目叱道。
“朕且问你,荆州此时,是否已乱?”
“宽力役之事,急农桑之业”,“奸吏豪右、畏威怀惠”,这可是他去年赞誉武士彟“善政”,为政以德的话啊。
此时,房玄龄说出来,这不正是在打自己的脸嘛,李二陛下怎能不恼羞成怒......
“回禀陛下,武都督一病之后,荆州军政,一片絮乱,上下争权,左右夺利,政令不行、训教不通,故尔此刻官不为民、民不知官,官吏靡政、百姓无生......”
房玄龄闻声,清了清嗓,徐徐禀来。
“这帮只知道趋利避害、却不知道为国为民的蛀虫败类,朕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们!等这一场风波过后,朕一定让御史台彻查到底,一个也不放过!”
不待房玄龄说完,李二陛下已经恨的是咬牙切齿,心口发慌,发尽上指冠,口中疾疾有声,声声杀人。
虽然房玄龄把话说得很委婉,但是房玄龄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的,他要是还不知道房玄龄想要表达什么,他就不是那位谙熟宫斗、身练权谋,拉下兄弟、力争皇位的李二陛下了!
房玄龄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是武士彟与长孙顺德之间的政治斗争!
一朝天子一朝臣,武士彟新官上任荆州,新官上任三把火,清理官场、整顿吏治,安抚百姓、温养臣民,这是很正常的......
但是,武士彟触犯了长孙顺德的利益,他打压地多半是长孙顺德提拔起来的人。
而李二陛下也明白,这位不守气节、不顾名誉、喜欢贪污腐败的外舅所提拔起来的人,多半也是些贪污腐败分子、是经不起考验的,武士彟一查一个准,也是情理之中的......
武士彟的行为,符合官场的规矩,但荆州现在的情况是不符合官场规矩的!
武士彟一倒,政令不通,权力不明,这说明武士彟并没有完全掌控荆州,荆州还有很大长孙顺德的势力,在他倒下之后,与他的势力分庭抗礼!
但是,长孙顺德已经死了,这场政治斗争肯定不能算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但算在长孙家头上是毋庸置疑的,不然谁能将那被武士彟杀鸡儆猴、打散的一盘散沙,聚集起来!
只是李二陛下不知道,他那位亲爱的国舅,有没有亲涉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