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慕云漫刚刚被傅清河这么一吓,现在心跳还不正常,也不敢一个人在楼下待了,“你等等我,我也回去。”
  傅清河转头看了慕云漫一眼,慕云漫迅速关了电视,拿着手机跟上傅清河脚步。
  一楼一片漆黑,两人并肩走向电梯,经过楼梯一侧时,突然见到前方一个黑影,不知道哪儿来的阴森的光打在脸上,苍白无血色,慕云漫脑海里迅速闪过刚刚看过的恐怖片,整个人就如一只跳羚,以这辈子跳高比赛都没有过的弹跳能力一下子蹦到身边人身上,熊抱着紧紧箍住身边唯一活人,“鬼啊!!”
  傅清河下意识托住慕云漫,整个人就是一震,跟着也懵了,接着他的脸涨红,他要被慕云漫箍住脖子的手臂勒死了。
  沈初一目瞪口呆,这俩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慕云漫是真的吓到了,扒着傅清河的肩膀紧紧闭着眼不松手也不睁眼。
  阴森鬼影沈初一表情扭曲一下:“慕云漫,你看看我是谁。”
  “不听,不听不听不看!”慕云漫抖了一下,眼睛闭得越紧,两只抱着傅清河的手想要捂住耳朵却长度不够就拼命地把一直耳朵跌贴在傅清河脖子上,另一只能够勾到耳朵的手死死堵住耳朵。
  傅清河整个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初一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精彩,她戳了下慕云漫,“你看看我。”
  慕云漫还不是小女生尖细的声音,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为了吓唬鬼,她语气很凶,非常凶,但其实怂得一批:“我不看不看不看!我就不看。”
  沈初一掐死慕云漫的心都有了,这个傻子。
  傅清河知道这货在怂得在发抖。
  傅清河无奈拍了拍慕云漫,“你睁眼。”
  慕云漫这才慢慢地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然后慢慢睁开另一只,然后就与站在傅清河身后的沈初一大眼瞪小眼。
  慕云漫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再看看沈初一。
  她爆炸了。  她死了。
  慕云漫从傅清河身上跳了下来,强自镇定,只要她装作事情没发生她就不尴尬。
  慕云漫中气十足:“咳,大晚上的不要跑出来乱逛嘛,早点睡啊,我先走了。”  话说完人就溜了。
  沈初一看着慕云漫背影,嘟囔了句,“怂。”
  接着就见傅清河也幽魂似地回了自己房间。
  沈初一想到什么,急急跑去慕云漫房间,砰一声关上门,“慕云漫,你刚才爬他身上,你穿内衣了吗!”
  慕云漫把被子盖过头顶,她已经死了。  透透的。
  第12章
  “我的宝贝女儿,听说你订婚了。”
  慕云漫拿着手机,翻了个白眼,“这话听着怎么不像是一个当妈的说的话呢。”
  季茹雪的笑声从话筒中传出来,“妈妈没回去参加你的订婚仪式生气了吗?”
  慕云漫:“季女士原来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呀,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季茹雪:“妈妈今年在国外开画展,太忙了,是真的赶不回去参加你的订婚仪式,不过妈妈给你的订婚礼物已经寄回去了,记得查啊。”
  说起礼物,慕云漫就更无语了。他爸妈虽然是一对冤家,但是在送礼物这件事上的态度是出奇的一致。
  这二十年来他爸每次送他礼物,都是送的珠宝,从来,从来,从来就没有变过;而她妈呢?她妈是一个画家,所以这二十年来送她的礼物全都是画,有时候是自己画的,有时候是拍卖得来的,总之,她在收礼物这件事上从来没有从她父母那里得到过惊喜。
  季茹雪:“怎么,你们订完婚之后有没有什么安排吗,比如出去旅个游和小傅培养一下感情什么的?”
  慕云漫:“没有,不需要,没时间。”
  季茹雪嗔怪道:“小傅常年在外读书,你们没有联系更没有感情,以后结婚怎么办?”
  慕云漫无所谓,“商业联姻,轻易离不了。”
  季茹雪:“你这孩子跟你爸太像,太过冷酷理智。不说了,这边插进来一个电话,等忙过这阵子妈妈就回去看你。”
  慕云漫挂断电话,小声嘟囔道:“爸爸才不是你说的样子...”
  订婚过后,慕云漫几乎是迅速投入到工作当中,仿佛订婚这事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根本不会在她的人生中产生任何一点值得关注的影响。
  哪怕有关她的词条在微博热搜上挂了三天,慕云漫也没有什么反应,慕云漫现在满心满眼就一件事——整活lithe。
  慕云漫原以为自己与傅清河结婚之前大概都不会再见面了,而这样的情况确实也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从两人订婚那天之后两个月,两人都没见面也没有联系。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则新闻直接惊动了两家的大家长。
  【#浮海集团公子订婚不足两月另觅新欢,甜蜜新人实乃骗局!
  新闻称浮海集团公子与女友已经交往多年,但家族强行逼迫两人分开,与慕家大小姐订婚,为集团发展牺牲婚姻和爱情进行商业联姻。傅公子虽然同意了订婚却对这桩婚事抱有极大不满,并进行过激烈反抗,即使订婚也与前女友藕断丝连...所谓甜蜜情侣,实则是利益置换的骗局...对于这场没有感情铺垫,棒打鸳鸯强行结合的婚姻又有多少人和编者一样并不看好...这种没有感情基础夹带怨恨的订婚关系又能持续多久呢?编者十分好奇...】
  若是一篇无中生有的文章本不足以引起两家大家长的注意,可这篇新闻报道却配了照片,甚至在网站上上传了相关视频。
  新闻一出,引起哗然,各大媒体网站争相报道此事,甚至在短时间被顶上热搜榜,网上一片骂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亡了,法律里明确写了婚姻自由望周知。  -这种商业联姻没有感情才是正常,真以为现实中的豪门跟小说里的一样吗?  -豪门圈子恐怕是封建残余残留最严重的的地方吧。  -原来订婚宴上都是装出来的啊...  -这种家庭利益才是最实在的,子女的婚姻算什么,随时可以牺牲。  -真工具人了。反倒不如普通人自由。  -这还没结婚呢,两人里就有第三人了,啧啧,就算结了婚有能维持多久?  -新闻重点难道不是先和前女友分手后订婚再与前女友藕断丝连还在这段时间里寻了新欢吗?  -贵群真乱。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新闻发布出去不过一个上午,慕云漫手机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已经爆了。
  傅清河闹这么一出,慕云漫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慕云漫被刚刚订婚不久的未婚夫绿了,她慕云漫是被家族控制的没有婚姻自由的工具人。
  慕云漫感觉自己现在在万人眼中就是头顶一片青青草原行走的傀儡。
  这他妈都什么事。  正在公司工作的慕云漫受了这无妄之灾,烦躁地将手机直接关机。
  说实话,今天闹这么一出慕云漫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她早有预料。想他傅清河之前都什么名声?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名在外,试问这样一个超级海王能在一场只有表明名头的订婚之后就管住自己从此洁身自好吗?
  想当然的,不能。
  所以慕云漫在对外宣布与傅清河订婚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有一天自己出现在别人面前时,自带头顶绿云效果。
  嗯,不意外。
  但不上火是不可能的。
  如果傅清河现在在她面前,如果杀人不犯法,如果她打得过他,如果她不怕血,如果她没有理智,傅清河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姚棠丽捧着手机一脸着急地跑过来,“漫漫!”
  慕云漫:“打住!别问!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姚棠丽:“不是,是马姐的电话,她找你。”
  哦,慕云漫忘记了自己关了机,这会怕是联系不上自己,慕云漫接过电话,“马姐...”
  浮海与幕天刚刚联姻,合作项目刚有起色就传出这种丑闻,一时之间浮海与幕天的股价都产生动荡,外界开始质疑这场联姻的可信度与稳定度。
  两家正在合作的紧要时期,这样的丑闻对两家来说十分不利,当务之急就是立刻澄清,赢回公众信任。
  “...我知道了。”  慕云漫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姚棠丽,道:“我下午出去一趟就不在公司了,样品出了你帮我看看。”
  姚棠丽点头,“好...你...”
  姚棠丽想要问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慕云漫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有这么一天我真的是毫不意外呢,下午我爸让我陪傅清河出席一个活动。”
  姚棠丽懂了:“营业?”
  慕云漫打了个响指,“没错。”
  姚棠丽:“漫漫你真的要跟他结婚吗?这还没结婚呢就...”
  慕云漫拍了拍姚棠丽的肩,没回答,“走了。”
  下午的活动其实是慕氏的一个慈善活动,慕伯言热衷于慈善事业,这天的慈善活动只是其中一个。
  原本这活动是由幕天旗下的高管出席的,但因为这场突发丑闻,慕伯言临时改变了主意,让慕云漫代替高管出席,傅清河作为慕云漫的未婚夫陪同出席。
  慕云漫作为慕家大小姐和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出席这种慈善活动能够表现幕天集团对于慈善事业的重视,算是师出有名。
  让傅清河陪伴慕云漫出席既能通过慈善事业挽回两家的一点儿口碑又能通过此次慈善活动变相地回应外界傅清河与慕云漫没有感情的传言和丑闻。
  慕云漫在公司上班穿得比较随意,但出席慈善活动这么正式的场合就有些不合适,慕云漫回家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还弄了弄头发,头发还没弄完,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慕云漫带着耳机站在镜子前弄着头发,“爸爸。”
  慕伯言:“小傅去接你了,一会你们两个一起去就行。”
  慕云漫撇撇嘴,“他几点到?”
  慕伯言,“你打电话问问他就知道了。”
  慕云漫:“我没他电话。”
  慕伯言:“...”
  慕伯言:“你们都订婚了到现在还没交换联系方式?”
  慕云漫理直气壮,“是啊,怎么了。”
  慕伯言:“不像话。”
  慕伯言又开始说教:“既然婚都定了,事实已成定局就该认真对待,你们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态度不端正...”
  慕云漫不耐烦听爸爸说教,“诶,爸,他来了我不说了挂了啊拜拜。”
  慕云漫挂断电话,嘟嘟囔囔,“认真对待个鬼啊,我认真对待对方认真对待吗?难不成还让我顶着一头绿去认真对待?见鬼去吧。”
  “歪脖子树千千万,最适合上吊的永远是下一颗。”
  慕云漫一边说着一边溜达到窗边往外看了眼,这一眼就见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汽车,但慕云漫也不知道这辆车是不是傅清河的。
  慕云漫才不管,等着吧。
  慕云漫收拾好自己乘电梯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那辆黑车还停在那里,慕云漫觉得没准这车还就真是傅清河的,于是走了过去,
  傅清河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慢。”
  慕云漫坐上车,挤出一抹假笑,答非所问,“我的帽子漂亮吗?”
  傅清河看了慕云漫空空如也的头顶,讥笑,“皇帝的新衣吗。”  那讽刺的神情就差拿幼稚两个字怼慕云漫脸上了。
  “不,”慕云漫保持冷冰冰的假笑,“这帽子名叫青青草原。”
  傅清河就看着慕云漫也没说话,也没愧疚,更没有想要解释的打算。
  慕云漫也没想要他的解释,“哪怕是商业联姻,给对方扣绿帽子这种事也与所谓的基本尊重相悖万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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