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迟来一步
火把在空中翻滚，带着毁灭的烈焰落在了一顶顶帐篷顶上。
只是顷刻间，一顶顶帐篷便都被点燃了，火光冲天。
惨叫声、哭喊声、呐喊声，彻响了这片不大的元蒙部落聚居地。
“嗖、嗖、嗖……”
如同蝗群一般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一般朝着正在慌乱奔逃的元蒙牧民身上笼罩过去。
只是片刻间，许多元蒙牧民便倒在了草地上，一股股血腥味随即弥漫在了这片草原上面。
这个小小的元蒙部落，原本就是鞑靼部当中的很小的一个部落，大多数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牧民。
这些草原人，面对突如其来的袭杀根本就是措手不及，甚至，他们连一点点防御也没能组织起来。
尽管这当中也出现了一些奋不顾身的抵抗者，可是，面对燕京赫赫威名的铁骑，他们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大军。
哀嚎声、惨叫声乱成一片。
草地上，成堆成堆的尸体胡乱的倒在地上，一滩滩鲜血顺着低洼的沟渠汇聚成了一条鲜红的溪流。
铁骑营和疾风营的士兵，一个个猛如凶兽，他们骑在战马上，挥舞着兵器飞快的冲向那些慌乱的牧民。
挥刀，人头落地！
鲜血喷洒……
疾风营大统领杨超和铁骑营大统领张顺，两位统领策马并行，得意洋洋的望着正厮杀的战斗。
“这些蛮子，如今都这么弱了吗？简直是不堪一击！没劲！”
张顺瘪瘪嘴，他摇头笑道。
“哼！要不你们铁骑营再去找个元蒙部落干一架，瞧瞧，就这点功劳，还不够咱们两营分的呢！”
疾风营大统领杨超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以为那些蛮子都等在原地，等着让老子去杀么？”
铁骑营大统领张顺白了一眼杨超，他也哼哼了一声，说道。
“那就老规矩，战功平分便是……”
杨超说道。
…………
一名斥候飞快的策马朝着黑虎营冲了上来，片刻，这名斥候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李崇虎面前。
“报！铁骑营和疾风营，此刻正在围剿那个部落，战斗已经打响了。”
这名斥候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再探，快！”
李崇虎兴冲冲的叫道。
斥候转身上马，再次朝着草原深处疾驰而去。
“快快快……咱们加快速度，指不定还可以……”
李崇虎兴奋无比的朝着身旁的几名副统领叫道。
顿时，另外几名副统领飞快的冲到黑虎营后面，开始大声催促起来。
“兄弟们，加快速度，快快……”
“距离不是很远，咱们也可以上去看看热闹，哈哈……”
几名副统领大声的叫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秦墨不禁摇了摇头。
黑虎营，明明就是负责辎重粮草运输的啊，怎么这些家伙，一听到打仗，一个个都如此的兴奋，仿佛都打了鸡血似的？
可秦墨哪里知道，燕王朱棣最是勇武，在朱棣的眼中，一支军队有没有功绩，能不能让他刮目相看，就得看这支军队能不能在战场上面露脸了。
李崇虎等人，都是燕王朱棣的老部下，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尽管黑虎营在这次北伐的战事当中只接了运送辎重粮草的任务，并不是北伐战事的主力。
可是，若黑虎营也能趁机斩杀一些草原蛮子，自然也就能够提升一下黑虎营的在燕王朱棣心目中的分量了。
这样的好事，李崇虎等人自然是迫切想要得到的，此刻见到有了机会，他们怎肯错过了？
于是，在李崇虎以及几名副统领的催促下，黑虎营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朝着草原深处快速推进。
大约在过了一个多时辰后，黑虎营大队人马终于赶到了那处鞑靼牧民的聚居地。
然而，这里留给黑虎营的却是一片狼藉和满地的无头尸首，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烧毁的帐篷已经化为灰烬，一阵阵烟雾还在升腾。
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潮湿的空气中，一股股的血腥味不断飘起。
天空之上，十几只秃鹫不断从空中掠过，发出阵阵让人心悸的鸣叫声。
李崇虎骑在战马上面，他缓缓围绕着已经被摧毁了牧民聚居地查看着。
缓缓绕行了一圈之后，李崇虎的脸色变得失望起来，甚至有些垂头丧气。
“呸！他娘的铁骑营和疾风营，他们简直是蝗虫过境，地皮都被他们这些混蛋搜刮干净了，什么东西都没给咱们留下，娘的！”
李崇虎骑在马背上，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嘴里恶狠狠的骂道。
其他几名黑虎营的副统领，此时脸上也是一脸失望的表情，他们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兴奋了。
一群群黑虎营的士兵，此刻仍旧在尸体上面翻找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值钱或是有用的东西。
秦墨和黑子、李忠义等人站在另一边，他们没有上前去翻找尸体，也没有和那些士兵们去争夺任何东西。
此时此刻，黑子、李忠义等西尾街的锦衣卫们，正一个个弯着腰蹲在地上拼命呕吐。
一股股血腥味，不断随风飘到李忠义等人的鼻孔当中。
这些从没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的锦衣卫大老爷们，顿时五脏都翻腾起来了。
“呕……”
黑子蹲在地上，他张开嘴巴，差点把自己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李忠义等其他几名锦衣卫校尉，也都蹲在地上鼻涕口水直流，吐的翻江倒海一般。
“呕……太、太恶心了，这……呕……”
李忠义一边狂吐一边嚷嚷道。
尽管他们都是锦衣卫，也和一些亡命之徒厮杀过，甚至他们也杀过人。
可是，他们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恐怖的战争，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死人啊。
鲜血，无头尸体，残破的四肢，成堆成堆的倒在一起，简直如同人间地狱。
这等恐怖的场景，直接让李忠义和黑子等人彻底的失去了意志，他们的内心瞬间崩溃了。
秦墨半眯着眼睛，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草原空气，而后他默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的脑海里面，一幅血腥的场景和此刻草原上发生的凄惨一幕重叠在了一起。
擎天峰，混元宗，当初不也是这等凄惨的景象么！
“这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残酷的世界！你若是没有实力，那么，你就会死亡！”
“这些蛮子，看样子许多都是无辜的普通牧民而已，可是，因为他们遇到了强大的铁骑，他们毫无防备，也没有实力抵挡，结果他们就死了……”
“当初，混元宗，不就是这么一个下场么！”
秦墨眯着眼睛，他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心中这样默默的想到。
“变强！小爷要变得强大！只有这样小爷才能生存下去，才能为师门报仇雪恨！”
秦墨紧紧的握了握两只拳头，他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