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故人不再

  冯一帆记得第一次见顾城,他一个人推开酒吧的门,是白天,酒吧没有其他人,他们几个朋友坐在里面聊天,高锦对这个闯入者说:“不好意思,还没有开始营业。”
  顾城无所谓的笑:“赶了太久的路,借你们的地方休息一下。”
  来者是客,大家招呼他坐下。
  顾城当时真的很累,路上还被摸了包,身无分文,撒了一通无名火。朋友让他去“cross”等他。顾城没有地方可去,就提前进去了,结果靠在位子上就睡着了。被酒吧热闹嘈杂的声音吵醒。他要了一杯酒。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
  他当时叛逆且中二,一个人野游,刚刚从川藏线回来,整个人黑了一圈。看着有些落魄的憔悴。好在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不是的都装出一副沧桑的样子。
  他刚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他,后来人渐渐多了。钟家汝他们才发现,今晚的气氛有不一样。
  “哎,看谁呢?”
  “还真帅啊。”
  “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看,别说还真帅。”
  顾城沉默在自己的心事里。没有发现周围对他跃跃欲试的人。他高大英俊,年轻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和不羁,引得店里的女同志和小gay们蠢蠢欲动。
  那时候冯一帆也刚刚加入钟家汝他们,心气很高。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赤裸裸的打量顾城,她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昏暗的灯光,坐在那里的人像一座优美的希腊石雕,俊美不可高攀。
  冯一帆整理好心绪,在高锦的陪同下,回到了包间。
  陈息旁边出去接电话的易唯一也会来了。陈息现在眼里冒星星,丝毫不在意易唯一出去接了多久的电话。
  顾城已经到外面等了一会,看他们这个样子还不会结束。易唯一反正是个局外人,走还是留下来都没什么作用。她轻轻对陈息说:“我要走了。”
  陈息听季晨他们的故事听得正高兴,她回头有些歉意的对易唯一说:“对不起啊,唯唯,今天有些忽略你了,你找到感觉了吗?”
  易唯一点头,她听了他们那么多意气风发的故事,心里也有些感触。
  “我送你出去吧。”陈息说着要站起来。
  季晨看见了,问她们:“干什么?”
  陈息说:“我朋友有点事要先走,我送送她。”
  大家都表示理解,易唯一拉下陈息,轻声说:“不用了,你玩你的,顾城在外面等我。”
  陈息立刻眯着眼睛笑:“顾大帅哥来接你呀?”
  易唯一笑着点头。
  做在她们旁边的季晨说:“谁?抢了我的机会?有没有我帅?”
  陈息和他们聊熟了,拍拍季晨的肩膀,说:“顾城呀,唯唯的男朋友,比你帅多了。你没机会啦,你还可以骗骗自己的小粉丝。”
  季晨看了一眼易唯一,脸上倒是没什么,依旧笑着说:“是吗?你不就我的小粉丝?”
  易唯一冲他们笑了一下,起身离开。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她还是看见了,钟家汝、高锦、季晨、冯一帆,还有那个一直沉默玩手机的廖之眼中闪过的惊异。他可以确定,刚才在洗手间,听见的“顾城”。就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城”。
  旧爱呀,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背,每次出来吃饭都要碰上点事,以后还是小心答应饭局。
  冯一帆站起来,高锦拉她。她笑着对其他人说:“我去送送这个妹妹,顺便透透气。有些闷。”
  易唯一回头,没有说话,但是站在原地等她。
  冯一帆站在她旁边,不动神色的打量易唯一。
  一张瓷白的侧脸,一切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弧度,浓密而长卷的睫毛盖住眼睛。冯一帆记得她刚进来的时候,惊艳大家的样子。
  是个很好看的瓷娃娃。
  易唯一有些尴尬,毕竟她都听见了冯一帆说的话,她心里猜到了大概。和冯一帆单独待在一起还是很别扭的。她目视前方,专心走自己的路。
  “你学舞蹈的?”
  易唯一一举一动都很有味道,带着仙气似的。走路娉娉婷婷,走下来也是端端正正,带着端庄,又不僵硬。
  “嗯,看出来了?”易唯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小学舞,走路背打得很直,眼睛也从不看周围,给人一种很高傲的感觉。
  她小女生似的有些脸红,让冯一帆有些吃惊。
  “嗯,你的动作很漂亮。”
  “谢谢。”
  顾城在外面等她,易唯一想,等会出去得多尴尬啊。
  心疼顾城一秒钟。
  走到大门外,冯一帆没有看到顾城的车,易唯一也偷偷送了一口气。
  幸好,这里外面不准停车。顾城把车停在外面的。车窗摇下来,车里却没人,应该就在附近买东西去了。
  “你男朋友还没来吗?”
  “来了。”易唯一指了一下对面一辆车,是凯迈伦,“我过去了,再见。”
  冯一帆怀疑自己搞错了,不是一个人,毕竟一个名字的人很多。而且顾城不像是喜欢这种性格的女生。他的车也不会这么低调。
  冯一帆心里是不信的,她找了几个牵强的理由安慰自己。
  这种安慰在看到顾城出现后土崩瓦解。眼睛刺痛。
  顾城下车去一个糕点店,给易唯一买了一块小蛋糕。他走出店子,就看到易唯一走向自己的车,他笑着加快步子,几步就过了街。他十分幼稚的去拍易唯一的右肩,在易唯一看向右边没人,转头时,飞快的亲了她的左脸。
  “你干什么呀?”这时候,易唯一只会红着脸瞪他。目光软软的。
  “不干什么,想你了。给。”顾城把食品袋给她,揽着她绕道另一边给她开车门。
  “你怎么不管上车窗?一点也不没有安全意识。”
  “我就去给你买一个蛋糕,马上就回来。”
  “但是大街上那么多人,不关窗一点也不安全。”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关好。”他把车门拉开,忍不住出凑近去吻了吻她微微瘪下的嘴角,“都听你的。”
  顾城关好门,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刚刚就觉得似乎有人盯着,他一双眼睛认真起来有些冷。但是对面都是来往的行人,没什么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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