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梦醒

  朱丽叶心里很慌,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放心,是不是太忽略彭小柔了?她握住彭小柔的手没有说话。扬起脸看着彭小柔瘦削的脸。
  彭小柔答应她去医院,但还是心疼钱,拉着她说:“没有到体检的时候,现在去也是一样,浪费钱。”
  “检查一下又没什么。”朱丽叶起身去换床单,发现被子已经湿了。幸好是夏天,她去把自己的凉被抱给彭小柔。自己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无法入睡。
  不管环境如何改变,彭小柔的病也无法医治。总有一天她会失去她。她自以为的长大也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彭小柔等不起了。
  她几乎都没有一个人睡过。彻夜难眠,让长夜显得格外煎熬。
  第二天,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有些结果要下午才能拿到。朱丽叶拿着出来的检查报告去找医生,这么多年她多少都可以认识一些数据,有些都有些变化,她问医生。病情没有得到控制吗?
  医生看着报告单没有说话,脸色凝重。他一直是彭小柔的主治医生,他也多少知道一点她们家的情况。他看了一下,这个家里病弱的妈妈,凄哀的表情。他摘下眼镜,对朱丽叶说:“情况不是很好,还要在观察。”
  “那我们能住院吗?”朱丽叶有些着急。
  彭小柔说:“不用吧医生,我觉得还好。”
  朱丽叶没有理她,急急的对医生说:“我们可以住院观察吗?”
  医生不理解为什么她们家为什么家里是一个小孩子说话,一个大人却没什么发言权。不过像他们这种家庭有这种情况也是情有可原。医生也是一个大人,他难免有些注意彭小柔的意见,他说:“这种需要你们家里决定。你妈妈这种情况,我建议,是不需要住院的。”
  且不说她们有没有能力支付医疗费用,彭小柔的病已经脱了几年了,按常语就是大限将至。但是医生不会这么告诉家属。他有医者的仁心,所以他不愿这个家庭再花无用的费用。
  住院对于大多数绝症患者的家庭来说这是求一个安心。显然朱丽叶她们支付不起这个安心。
  彭小柔说:“谢谢医生。叶子我们走吧。”
  朱丽叶对医生说:“那我下午等后面的报告出来了。我再来找您行吗?”
  医生说:“可以,不过今天下午我在住院部,你在门诊部找不到我,可以来住院部的二楼。”
  回家的路上,彭小柔安慰她:“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么久了,难免有些问题。”
  朱丽叶说“等我问了医生再说,如果有问题,我们再住院好吗?”
  “可是真的不用。”彭小柔被她推着,回头说。
  朱丽叶内心焦躁,她现在需要安静一下,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你还去工厂吗?”
  彭小柔看她脸色很冷,也不再说话。
  因为和蓝洲约法三章,没有事最近就不准来找自己。中午午休的时候,朱丽叶一个人在小卖部。自己拿着彭小柔的体检报告做对比。一项一项数据对比过去。她心里很害怕。虽然还是看不懂,但是每一项变化的数据都让她有一种产生惊惧的效果。就像发现了什么不能知晓的秘密。
  等到午休结束,她收拾了书包,回到教室。等到一节课上完,她就去老师那里请假。她今天上午只上了一节课,班主任有些担心,问了几句。
  朱丽叶在等他些请假条,低着头:“没什么事。还有检查没拿完。”
  “我记得你才请假去过医院。妈妈身体是不好了?”
  朱丽叶说:“不知道。”
  班主任把签好的请假条给她:“有什么困哪就跟老师说,老师会帮你想办法的。不要一个人扛着。”
  “嗯,谢谢老师。”
  赵医生今天在门诊部值班,他转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吃午饭,护士站的小护士说:“赵医生你有个病人在等你。”
  他进了办公室,看到一个瘦小的女人坐在那里,是彭小柔。
  “赵医生你好,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我是医生,帮病人天经地义,说什么打扰。您找我什么事吗?”
  “就今天早上的事,我想问一下我的情况是不是恶化了?”
  赵医生猜到了,他公事公办:“嗯。您大概也自己有感觉了。我早上是因为你女儿在,她应该未成年吧?我希望,你们可以私下商量一下。今天下午她来找我的话,我花全部告诉她。”
  “可是上次检查的时候,不是还好吗?”
  “病症,是一天一个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控制。”
  彭小柔脸色一片灰败之气,她喃喃到:“那你可以不告诉我女儿吗?”
  “知道病人情况是家属的权利。抱歉。”
  “可是我住院也没有用,不是吗?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支付住院的费用。”
  赵医生跟着她沉默。他也无能为力。
  “我女儿还小,我不能什么都没有留给她。赵医生,求求你,我知道这个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我们家真的不能再在我身上花钱了。我女儿真的很辛苦。她还有读书,又要打工。求求你体谅一下做母亲的心,我真的不忍心啊。”
  彭小柔堪堪流下泪,她满是心痛,一双充血的眼睛,几乎要留下血泪。
  朱丽叶去拿了化验单,在住院部找到赵医生。赵医生似乎在等人,听到敲门就说:“请进。”
  “你好,赵医生,我是今天早上。。。。。。”
  “我知道,拿到化验单了吗?给我看看。”
  赵医生接过化验单,皱眉看了看。朱丽叶紧张的问:“怎么样?我妈妈的情况。”
  赵医生把单子放在桌上,抬头看她,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他也为人父,难免有些心酸:“你知道你妈妈的情况。我们用药只是暂时控制住了。但是你妈妈因为之前的车祸,已经伴随着器官衰竭。现在,我们似乎发现,她的心肺功能出现了问题。”
  “那这么样?可以治好吗?我妈妈需要住院调养吗?”
  “按情况是可以。但是,你知道的,住院只能暂时的,你还是要做好打算。所以,我建议你回家商量一下,可以不用来医院,我听你妈妈的意思,她想和你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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