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修）

  伊藤琉生的长发虽然已经被夜风吹了半干，但依旧带着水汽，就这样去睡觉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真麻烦。”伊藤琉生撇撇嘴，但还是坐了下来。
  五条悟拿着吹风机出来时，就见伊藤琉生乖巧地坐在他的床上，安静而平和。
  高贵优雅，身形纤弱的美少年……
  和传说中的，和书本上的，截然不同。
  若不是他亲眼见过这个小疯子战斗时的模样，怕是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伊藤琉生。
  “站着做什么？”伊藤琉生像是等得不耐烦，忽然回头问他。
  五条悟笑笑，朝他走了过去，一边答道：“因为你太好看，看你看得入神了。”
  伊藤琉生微仰着脑袋，骄傲道：“那是，我就是很好看。”
  然后五条悟又说：“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一点。”
  伊藤琉生瞥了五条悟一眼。
  他对于自己的颜值一直很自信，大概是因为拥有太多，他并不很在意。
  不过五条悟既然这么说，不堵一回怎么行？
  他随手把真人球掏了出来，放在手心中摆到了自己和五条悟之间，而后问道：“真人，真人，你说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五条悟笑起来，给吹风机插上电，问道：“今天伊地知给你看童话了吗？”
  “这叫童话吗？”伊藤琉生拿着真人换了个方向，再次面对五条悟，“还挺好看的。”
  “这样吗？那让伊地知再给你多买点童话看。”五条悟说着凑到真人球面前，指尖轻戳了下真人。
  真人又变小了一圈，跳跃着往伊藤琉生怀里钻。
  他看得很清楚，知道谁才是不会伤害他的人。
  五条悟见状也不恼，再次凑近了问道：“那么这只咒灵魔镜，你说说谁是最好看的人。”
  作为新生的咒灵，虽然真人天生懂得很多东西，不像人类幼崽那样无知，但他也同样需要成长，需要汲取其他知识。
  所以白天伊藤琉生看书的时候，他也蹲在伊藤琉生肩膀上看了一会儿。
  魔镜……
  白雪公主……
  魔镜说白雪公主是最美的，然后皇后就杀了白雪公主。
  那么他该回答的就是：“五条悟。”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琉生，看来这真的是事实。”
  伊藤琉生懒得和五条悟扯。
  审美这种事，本来就每个人的想法不一。现实世界没有魔镜，没有绝对的“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全看回答的人的想法。
  他只是想让五条悟这个嘴贱的吃点小亏，却没想到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只性命都捏在他手中的咒灵，居然不向着他说话，那岂不是更证明了他没五条悟好看？
  这就有点不能忍了。
  他把真人放到了自己眼前，手指指着怒道：“你听谁的话啊？”
  真人懵了一下。
  事情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伊藤琉生的矛头怎么对准了他，而不是五条悟？
  他思考起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好啦，好啦，”五条悟火上浇油道，“它不就是说了实话吗？不要凶它。”
  真人：“？？？”
  五条悟反而帮他说话？
  他观察着伊藤琉生的表情，又明白似乎不是这样。
  新生的咒灵成长速度飞快，在某个瞬间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不等他改口，五条悟又戳了他一下：“不过，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哦～”
  微弱的咒力从接触处传来，让真人整个球抖了抖。
  他再次朝伊藤琉生靠近，迎面而来的却是另一股咒力。
  “果然，你还是只有做|鸡的作用，是我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说着，伊藤琉生捏起真人，把他收了起来。
  真人：“？？？”
  本来不关他的事的，可是最后受伤的却只有他？
  另一边，五条悟回应了伊藤琉生的自言自语：“所以你为什么要对咒灵有什么期待啊？”
  伊藤琉生反问道：“不然呢？难道要期待你嘴里说出什么好话吗？”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低头对上伊藤琉生的“视线”。
  银色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没准呢？没准我还真会说出什么好话呢？不要对我没有期待啊琉生。”
  说完，他打开了吹风机，认认真真给伊藤琉生吹起头发来。
  即使已是半干，但及腰的长发吹起来还是很耗费时间。
  在“嗡嗡”的声音中，伊藤琉生被温热的水汽吹得有点昏昏欲睡。
  五条悟反而耐心，一点一点把伊藤琉生的头发全部吹了个干。
  待到最后一缕白发都吹干，五条悟放下吹风机，紧挨着伊藤琉生坐了下来。
  伊藤琉生摇晃了下，脑袋向五条悟肩头磕去。
  五条悟很快伸手，用手掌给伊藤琉生垫了一下，但伊藤琉生还是醒了。
  伊藤琉生打了个哈欠，问道：“好了？”
  “嗯，好了。”五条悟也伸了个懒腰，但却没有要让伊藤琉生离开的意思。
  伊藤琉生知道为什么。
  他还有问题没有回答五条悟。
  关于宿傩。
  不需要五条悟问，他就直接说道：“我和宿傩，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很强，我找他打架，然后我发现他做饭也很好吃，就和他定下了束缚，他和我打架打输了，就要给我做饭吃。”
  “除此之外呢？”五条悟问。
  “唔……”伊藤琉生回想了下自己和宿傩之间的经历，“还有就是，总有人来找我们打架玩，然后我们就一起打了。”
  所以说，知道他们一起相处的人有不少？
  但传闻中可没有这一点，只有模糊的“有人见过他们同桌共食”。
  “那那些人呢？”
  伊藤琉生随口道：“死了吧。”
  “宿傩动的手？”
  “对啊，他嫌那些人烦。”
  五条悟仔细观察着伊藤琉生的表情。
  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在说一棵树被锯断了一样，与他无关。
  “那宿傩赢过你吗？”
  “当然赢过了，不然我为什么还找他打架玩？”
  五条悟忽然靠了过来，脑袋凑到了伊藤琉生肩头，又问道：“那他没有杀了你？”
  两面宿傩，诅咒之王，被挑衅，被迫做饭，却在胜利后不下杀手？
  这和伊藤琉生一样，与传说不符。
  伊藤琉生把他的脑袋推开，答道：“起初是杀不了我，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对我没有杀意了。而且还给我做好吃的，不止烤鸡，还有好多——”
  不等伊藤琉生说完，五条悟突然打断道：“你和宿傩是朋友吗？”
  伊藤琉生一时回答不上，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朋友……
  这样的关系对他而言属实有些陌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关系的人。
  但仔细一想，似乎……
  他答道：“大概算是吧？他很强，可以陪我打架，还会给我做饭吃。”
  五条悟又凑了上去：“这么容易就能把你拐走吗？”
  伊藤琉生疑惑道：“容易吗？”
  只第一条，强到可以陪他打架的程度，就已经寥寥无几。
  但对五条悟而言……
  “容易啊，你的条件我都满足，所以我们是朋友了。”五条悟用了肯定句。
  伊藤琉生沉思片刻，没有反驳，只道：“我要吃饭。”
  “现在？”
  “现在。”
  五条悟竟没有推脱，意外地直接答应道：“好。”
  伊藤琉生眼神一亮，随手又摸出鸡蛋来。
  五条悟却按住了他的手，笑道：“一直吃烤鸡不厌吗？给你做点其他的？”
  伊藤琉生：“好！”
  于是，刚还倒头就睡的人立刻起身，给他的新朋友准备起后半夜的夜宵来。
  伊藤琉生乖乖坐着，等待吃饭。
  真人悄悄露了头，被他一把抓到了手中。
  他把真人的眼睛掰向五条悟的方向，随口道：“你看，你连你最后的价值都没有了。”
  五条悟库存的食材很多，不需要真人去变化。
  真人轻轻蹦了蹦，问道：“那你不吃烤鸡了吗？”
  伊藤琉生抓紧了他，一边再次揣好，一边道：“我就是告诉你，你再没有用一点，我就把你丢掉。”
  真人：“……我知道了。”
  危机感突然加重，他不禁又思考起逃离伊藤琉生身边的事。
  另一边，五条悟做着饭，忽然想起来伊藤琉生刚刚好像说……两面宿傩杀不了他？
  胜利了却还杀不了？
  这还是真正的胜利吗？
  伊藤琉生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推断，他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食物，一边试图对上伊藤琉生的脑回路。
  胜利……
  杀不了……
  或许这胜利是在某个条件的基础上的胜利，而在这条件之外，两面宿傩无法杀掉他。
  伊藤琉生喜欢的战斗……
  没有生得领域。
  “琉生～”五条悟探头喊道。
  “好了吗？”伊藤琉生激动起来。
  “还没。”
  “那你叫我做什么？”
  “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生得领域是什么？”
  “是个鸡肋。”
  “具体呢？”
  怀里的真人动了动，伊藤琉生伸手按住，答道：“反正就是鸡肋啦，你快做饭，比宿傩慢好多哦。”
  “马上就好，不要着急。”五条悟不再追问，将脑袋缩了回去。
  而伊藤琉生怀中的真人却若有所思，将这一信息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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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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