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只是,萧雪曾经说过,要打开精神刻印要么是具备强行解封的能力,要么便是具有解开封印的法则。
  不过,看这个纹路和匕首上的似曾相识,莫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吗?
  是了,大宋国孝武皇帝在位的时候,楚国的先祖当时也是大宋国的重臣,按照大宋国也有镇国天师来推算,楚国先祖家中应该也有成为仙门弟子的人,也就是说,这药鼎乃是那人之物。
  方陵这么一想,更觉得这种揣测大有可能,虽然这药鼎是怎么流露入孝武皇帝陵寝的还不清楚,但是这相似的纹路已经代表着很大的可能性。
  于是,方陵用匕首割破了手指,待到血液滴落到药鼎之时,药鼎上顿时释放出一团灿烂的光芒,光芒在中心处荡漾而起,那些本来就够亮的纹路更像星光般亮了起来。
  方陵顿时大喜过望,双手扶着药鼎,学着当日和匕首沟通一样,去感受着修真者所留下来的精神刻印。
  渐渐的,他便觉得身体一轻,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般。
  朦胧之中,前方有一片白光漫漫,待到飞过去之时,便见到一个道骨仙风的白衣仙子,其身姿绰约,绝色倾城。
  方陵顿时大喜,果然是她,那个风华绝代的仙子!
  仙子朝着赵卓莞尔一笑,伸出纤纤细手信手一点。
  一切都好似进入匕首精神刻印中的重现,而这一点之时,大量的信息便流入了脑海之中,方陵已浑然明白过来,这药鼎果然是一件法器,而且乃是一件非同一般的法器!
  匕首只是承载了日融月解之术,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能力。
  然而这件药鼎却不一样,此药鼎名为寸鼎,乃是以天地异石铸炼而成之物,其来历尚不清楚,不过却具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能收纳天地万物。
  其寸鼎之名,乃是天地一寸的意思,也就是说,就算将天地尽收入其中,也仅能占其空间一寸之意。
  一念而过,方陵的精神回归肉身,此时手中的药鼎上那些纹路已经不见,而方陵也通过这精神刻印获得了药鼎的继承权。
  因为精神印刻不仅可以传递各种信息,同时也能够传递继承权。
  成为了寸鼎之主后,方陵已经能够随心操纵此物,他将其放在地上,意念一动,鼎底便化为一片水纹,方陵一脚踏进去后,立刻便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然后便来到了一方天地之中。
  这一方天地不过一个小屋子般大小,周围一片空荡荡的,白茫茫的,地上是一片泥土地,此时天山冰母正好好的在地上放着,散发着寒气,在地上一处还有着一堆银光草,只可惜已经腐烂掉了。
  方陵虽然有些可惜,不过相对于得到这宝贝的惊喜而言,便有些不值一提了。
  寸鼎能够根据修真者的能力存纳天地万物,虽然现在自己只有着刚力境的修为,不可能达到用其移山填海的效果,不过,只要这鼎嘴能装得下的东西,便能够直接扔进去,就等于一个库房一般,要早有这东西,孝武皇陵里的都可以装上不少。
  不过,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便是扩大这土地的范围。
  这鼎中世界的范围完全根据修真者的能力来决定,每扩充一寸土地,便需要修真者释放出天地之气来填补。浅显的意思,便是寸鼎吃了多少天地之气,便能够扩充出多大的土地。
  如果修真者将修炼一天所吸取的天地之气补充给寸鼎的话,那么就等于白白的修炼了一天。
  不过,方陵却想得更深远一些,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大异于常人,如果每天再勤奋一些,将吸取的天地之气输入一小部分给予寸鼎,随着寸鼎空间的扩大,日后对自己而言有莫大的好处,这寸鼎即可装万物,那就是连人也能装得下的,而且能够在其中存活,不然刚才小貂怎么能安然进出呢?
  方陵便将体内所吸收的一部分太阳火劲和月阴冰劲给释放出来,两劲一吐出,便漂浮在了空气中,渐渐成为了这方天地的养分,虽然地面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呼吸起来却舒畅了许多。
  方陵也清楚,这既是修真者的法器,那以自己这微弱的天地之气扩展土地的进展会相当缓慢,不过,日积月累下来也绝对会有成效。
  由于成为寸鼎之主,方陵的出入就显得很方便,只是一个意念,便有一道水纹之门出现在面前,一钻进去,便会从药鼎之中钻出来。
  回到房里,收起寸鼎,方陵不由暗叹这法器的神妙,又不由想起那白衣仙子来,此人乃是和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楚国皇族,她究竟是什么人?
  两起得到她所留下的法器,二人之间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联系了起来。
  他突而想起,在皇宫中一定有这方面的记录,身为皇族中人,每个人从一出身起便会被记录在册,若是去皇城一趟,说不定能够找到这女人的身份。
  不过,这件事情在现在是不可能办的,只能等到日后再说了。
  这一天对于方陵来说实在是太值得纪念了,找到了怪病形成之源,得到了兽宠小貂,又发现了寸鼎的秘密,一切都让他朝着更强大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快到正午的时候,方陵便接到了夕正雍派人来传的话,让其前往宴会所在的大殿,待到来到大殿之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坐在最前面的,除了朱从厚和许天长外,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高个男子,便是周部的将军周祖杰。
  三个将军都带着四个护卫,每个人显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其修为可能都达到刚力境的巅峰境界,实力不容小窥。
  在大殿外,也有着不少的宫廷侍卫,神情肃然的戒备着。
  除了这些人之外,便是皇城内的官员和几个皇亲国戚,众人虽然也算大官,但是却都坐在三大将军之后,足见三将军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方陵便坐在了末座上,周围的官员都跟他打起招呼来,虽然他只是个外来人,但是可是小公主的恩人,深得夕正雍的器重,地位自然也不同了。
  没多过久,夕正雍便在厉统领的陪同下来到了大殿上,坐在龙椅上后,夕正雍环视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像有很久我们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了。”
  许天长拱拱手道:“禀皇上,约摸有一年时间了。”
  “一年了么,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周将军,这一年你也是真忙,本皇几次召见,你也没空过来呢。”夕正雍淡淡说着。
  第十章 朱从厚的阴谋
  夕正雍看似随口的一句话,似是感慨光阴如箭,又似在责备周祖杰,让人不由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
  方陵不由一笑,夕正雍虽然性格颇为真挚,但是毕竟身为帝王,这帝王之学显然用得纯熟。
  每一个要成为帝王之人,都必须要学习帝王之学,何谓帝王之学,便是驾御臣子之道。
  为帝者,即要显得高深莫测,让臣子无法揣摩,又要适当的露出些端倪,让臣子揣摩到圣意。
  周祖杰拱拱手,很是平静地说道:“禀皇上,下臣自从和许部边境不安以来,一直很是繁忙,为百姓忙碌,无暇来见,还请皇上恕罪。”
  夕正雍呵呵笑道:“无妨,有道是将在外君命。不过,既然大家如今相坐一堂,那什么事情也就敞明了讲吧,你觉得呢,朱将军?”
  朱从厚直点着头道:“皇上说得正是,周将军,你有什么难题你就说出来,皇上一句话可比得上千军万马啊。”
  周祖杰便直言道:“四部之中,唯有我们周部的解毒草是最少的,这就是我部最大的难题!”
  一听周祖杰提起解毒草来,官员们都互相望着,方陵则是微微一眯眼,这四部会议果然离不开解毒草,只是不知道朱从厚究竟要拿这事情做什么文章。
  许天长轻哼一声道:“周将军,当年解毒草的分配,我们三部都是相等的,乃是按照人头来划分,只多不少。据我所知,贵部的解毒草之所以最少,那是因为培育不擅而引起的,而且如今还有不少,足够部族的人使用,何来难题?”
  周祖杰冷笑道:“许将军知道得好清楚啊,不过,本族的人口比起几年前已经多了不少,哪有足够用之说?”
  “哦,所以就必须要对我们许部开战吗?掠夺同胞的解毒草,你不觉得是一种羞耻吗?”许天长嗤笑道。
  见到二人开吵,朱从厚一副和事佬的样子,笑眯眯的道:“二位将军,在皇上吵架太不妥当了。皇上,您看有没有方法解决大家的难题啊?”
  夕正雍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大家都是同胞子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解毒草还是够用的。”
  朱从厚却是一笑道:“皇上,这解毒草之争可不是如此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否则的话,这几年我国也不可能如此乱了啊。”
  夕正雍眯起眼来道:“听朱将军的口气,似乎有另外的解决办法?”
  朱从厚便笑道:“我的确有一个想法,只怕皇上不同意呢。”
  “若真能平息干戈,本皇只会考虑。”夕正雍淡淡说道。
  方陵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末座之上,小貂从他的衣服里探出脑袋,精精有味的啃着桌子上的水果。
  方陵嘴里咀嚼着烤好的鹿肉,目光在众官员的脸上扫过,这样的场合,白痴都能听得出来,夕正雍和朱从厚之间的较劲,而朱从厚敢如此做,除了拥有四部中最强的兵力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召开四部会议的缘由。
  但听朱从厚便微微一笑道:“当年解毒草采集之后,便被送到了皇城,由专人进行培养,然后才按人头分给三部,我们三部人口都多,那么人口递增的速度自然就快,难免会因为解毒草的不足而起纷争。不过,皇城的人口就不一样了,若是臣猜得没错的话,皇城中的解毒草应该是过量了吧?”
  这话一说,厉统领的脸色就变了一下,方陵也眯起眼来,果不其然,朱从厚是想将矛头对准夕正雍呢。
  厉统领沉声道:“朱将军,你说这话是意思,莫非是说皇上看着你们争斗而不将解毒草分配吗?”
  朱从厚拱拱手道;“不敢,臣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不过,看到百姓们因为解毒草争个你死我活,心里实在痛心,而且我想大家心里都有疑惑,当年分解毒草时,皇部究竟留了多少,如今又有了多少?”
  夕正雍镇定自若的道:“朱将军,当年解毒草的分配,实际上你们三部分得的解毒草比皇城的还要多。”
  “哦,原来是这样,皇上果然是宅心仁厚。不过……”朱从厚玩味的笑着,话锋一转道,“不过皇上单单这几句话,恐怕还无法让大家信服吧?”
  厉统领沉声道:“朱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怀疑皇上的话!”
  朱从厚从容地说道:“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皇上为大家解惑而已,皇城培育解毒草已有百年时间,20年后才将解毒草分配,这20年里究竟培育出了多少,还有当年究竟采集了多少的量,大家也都不清楚。”
  这话一说,众官员也不由小声议论起来,解毒草的培育地是皇城的重地,只有太医可进入,然后每月按时发放解毒叶和青丝丸,但是究竟有多少数目,就算问起太医,对方也是守口如瓶。
  周祖杰便冷哼,质疑道:“该不会是皇上为了一己之私,便将大量的解毒草藏起,而让我们这些臣子为了解毒草争得头破血流吧?”
  夕正雍脸色也不由得一沉,许天长沉声呵斥道:“二位将军,你们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以下犯上!”
  朱从厚却说道:“许将军,我们不是以下犯上,而是替百姓说话,若是皇城中有多的解毒草,而皇上却眼睁睁看着我们部族厮杀的话,那又怎能够让民众信服?”
  方陵听得眯起眼来,朱从厚这一招可谓是相当厉害,拿百姓当成幌子,逼迫夕正雍交代解毒草之事。
  一旦夕正雍坦白解毒草数量,那么就等于朱从厚占了上风,皇帝的威严何存?此事传出去,恐怕民众将称赞朱从厚不畏皇权,为民争利的胆色。
  陡然间,方陵瞳孔猛地放大,朱从厚提出这要求绝不仅仅如此简单,一定还有更深更深的目的,该不会是……
  厉统领在一边小声说道;“皇上,这可答应不得。”
  夕正雍却已为形势所迫,若是不当着大家的面展出皇城的解毒草培育室,那岂不证明自己有私心吗?若要民众安心,那失去一点名声又如何?
  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朱将军如此坚持,那诸位卿家就随本皇去培育室看一看,好让诸位放心。”
  一听这话,朱从厚嘴角勾出一丝得逞的笑意,站起身一躬道:“谢皇上开恩。”
  众人便一起离开大殿,前往了深宫之内,随着不断的深入,侍卫的数量渐渐的多了起来,待到来到一座守卫森严的大殿前时,只见殿上挂着一张匾额,上面写着“培育室”三个大字。
  见到夕正雍来了,众侍卫连忙过来行礼,在他的示意下,便将殿门打开。
  大开大殿之后,众人鱼贯而入,只见在殿内的中心有着一个硕大的池子,池子里有着大量的解毒草,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足有两百颗之多!
  一看到这情形,夕正雍不由得一愣,宛如雷击一般,厉统领更是惊愕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众官员也都豁然吃了一惊,唯有朱从厚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方陵一看夕正雍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培育室已经被朱从厚动了手脚,这才是他真正的阴谋所在。
  朱从厚愤然大叫道:“皇上啊皇上,如今就算我朱部,总共的解毒草也不过100株,而我朱部的族人则有2000多人,皇城不过800人,竟然有如此多株的解毒草。若是把这多余出来的数量分给两个部族,岂不是太平盛事?”
  “你……”夕正雍这才明白中了陷阱,但是想要说话,却发觉百口莫辩。
  周围的朝臣们都不由议论纷纷起来,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朱从厚义愤填膺的大喊道:“皇上,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像你这样贪婪的人,不管民众生死,又怎么配做一国之皇!”
  周祖杰也冷笑一声道:“皇上,你也配做皇上吗?”
  夕正雍气得手都在发抖,厉统领当然知道解毒草的真正数量,也知道这一切发生得太蹊跷,显然是朱从厚买通了太医,秘密将他部的解毒草移到这里来,但是,眼前这种形势下,做这样的解释实在太无力了。
  情形几乎是一边倒下,堂堂的皇上在众人面前变成了贪婪的化身,尽受万夫指责,就连侍卫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现在的场面。
  方陵便突而高声道:“朱将军,这解毒草之事并不管皇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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