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木头左倾

  白昕点点头,欠身道:“参见贤妃娘娘。”
  周箬若一入宫就被圣上册封贤妃,相较其他选秀女,起‘点颇高。周箬若冷笑:“贤妃娘娘?”她原本该是奉亲王府的女主人,谁愿意当这个贤妃娘娘啊!入宫已有一月,圣上共进了后宫三次,没有一次是临幸她的。她这个娘娘无非只是个摆设罢了。
  白昕以前听闻过她,也从左倾口中得知她对虞姝并不友好。白昕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湖泊中的虞姝。
  “她不是奉亲王妃么?为何会与圣上在一块儿?王爷知晓此事么?”周箬若问。白昕道:“今日王妃来宫中拜访太皇太后,圣上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对王妃关照一些罢了。”周箬若话语间酸溜溜地,白昕听得不是个滋味,想必她是往肮脏处想自个主子了。
  “……”周箬若嗔了白昕一眼,没有再刁难什么,转身而去。
  湖泊中,虞姝玩得有些累了,她抹去脸上的冰渣子,自冰车上起身。小脚刚踏入冰湖险些摔了个踉跄,顾乾轩及时扶住她:“小心。”虞姝嘻嘻一笑:“谢谢圣上。”
  “不怕朕了?”顾乾轩挑眉,饶有兴致地问。虞姝想了想,摇摇头:“还是怕的,你是圣上,掌管人的生死,我自然是害怕。”顾乾轩不怒反笑:“你这是在气恼朕上次威胁你。”
  “没有。”虞姝反驳。
  “说谎话的孩子会被拔了舌头。”顾乾轩又威胁道。虞姝捂住自己的嘴:“别……别拔!”瞧她这惊慌失措的模样,顾乾轩又忍不住笑出声儿来,这小姑娘也算是有趣,若真拔了舌头倒是可惜了。
  “以后别怕朕,朕不会吃了你。”顾乾轩温下声儿来。虞姝眨巴眨巴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圣上有时面露凶狠,有时又对她极尽温柔,她真真是看不懂他到底是温柔还是可怕的人。
  软轿此时已在甬路上等待许久,白昕搀扶着虞姝上了软轿,虞姝想了想,回头冲着顾乾轩挥了挥手:“圣上,再见。”顾乾轩负手而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待她转身的一瞬,他目光顿时一寒。
  在宫内,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纯洁无暇的姑娘,哪怕是年纪与她相仿的公主也是各个暗藏鬼胎。顾乾轩有些许后悔,早知这丫头如此有趣,他当初就不该把她赐给顾烨寒。
  回到奉亲王府后,白昕去往正堂将此事禀告顾烨寒。左倾听得惊心动魄,圣上这是脑子抽筋了?竟然陪着虞姝玩耍了一个时辰。他目光幽幽地转向顾烨寒,却见他神色平静,只问:“姝姝玩得可开心?”
  “王妃自是开心的。”白昕想了想,回道。顾烨寒勾起唇:“这便是好的。”他不愿让虞姝卷入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也不愿让虞姝瞧见皇家的险恶。但顾乾轩若是敢伤害虞姝,他将百倍奉还。
  “你先下去吧。”顾烨寒道。白昕闻言,又是欲言又止。王爷竟是没有动怒,也没有安排她该如何警惕。王爷既然没有吩咐什么,白昕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她拱手一礼,转身而去。
  她一走,顾烨寒撑着案几缓缓站起身来。他试着迈动步子,在房中无言地走了一炷香的时辰才感觉到腿的酸痛涨软,这才坐下。左倾又是欣喜又是心疼,王爷的腿恢复地很快,虽是不能走太长的时间,但这是个好预兆。
  还是太慢了……
  顾烨寒叹出一口气来,他腿恢复地还是过慢……
  这样下去,该何时才能……
  顾烨寒咽了咽,无声地垂下手来。
  ……
  夜里。
  白昕来到约定的后园,左倾早已等待在此,圆桌上的酒已泡在温水中许久,旁边摆着烧鸡与一些家常小菜,石桌旁靠着炉火并不寒冷。白昕笑了笑,这小子准备得倒是妥帖得体。
  见白昕来,他招了招手:“过来吧。”白昕嬉皮笑脸地凑到桌前,夸张地嗅了嗅一桌子的美味菜肴,道:“这都是你为我准备的?真香,竟然还是热的!”
  “待会儿就冷了,我说去屋里吃,你偏偏要来园子里……”左倾埋汰她一眼,手里却端出碗筷酒盅递入她跟前。“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能与你单独在一起,要是被人瞧了去,怕是要引起什么误会来。”白昕吃一口酒,嘟囔道。
  “你……你这个女人有没有一点礼数?直接就开喝?”左倾怒斥,又见白昕撕下一块鸡腿往嘴里塞,行为粗鲁豪爽,若非她生了张好看的脸庞,左倾真真是要怀疑她是个男人,“难怪你那青梅竹马娶了别人,你这样谁敢娶你……”
  左倾话音一落,顿时噎了噎。他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懊悔着正要解释,却听白昕道:“对啊!我就是嫁不出去,我现在已经看开了,赖在王府一辈子也不错,反正王妃人好,我就伺候她一辈子好了。”她说罢,冲左倾晃了晃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她许久未饮酒了,今日正好借愁喝个痛快。左倾见状,也执起酒盅陪着她一饮而尽。热酒下了肚,白昕的苦水冒了上来,道:“你知晓有多气人么?我打小就喜欢他,可他从未对我说过喜欢二字,我的心好苦啊,却又能怎么办呢?他就要成亲了。”
  “……”
  左倾磨挲着酒盅,要劝慰一个伤心人对他而言正如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他犹豫着该如何安慰才是,就见白昕重重一拍圆桌,道:“罢了罢了!不喜欢就罢了,反正我也知晓我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没有男子会喜欢我的!”
  左倾挠挠头,思索着该如何劝慰才是,想了想,脑子里崩出四字来:“你既然知晓就得改!”白昕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凭什么要改?我做错了什么?无非是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罢了,若是这也得改,老天爷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也是,到底会不会劝慰人啊!不该说他没有眼色么!”
  白昕气恼地踹了踹石桌,这左倾,还真是块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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