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不会倒下
“战胜一个变态，只有让自己，也变成变态。”
“我，冷飞厌，不会倒下。”
“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
冷飞厌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用他的那一双眼睛，盯向化雪晴，坚定的说道。
“你的眼睛……”
化雪晴终于看到他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原本应该是棕黑色的瞳孔，竟然是灰的。
他的眼神，也是无神的。
她，抬起手来，在他的眼前，轻轻的左右移动了一下，接着，她又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站的方位。
冷飞厌随着她的移动，轻轻的转了一下自己站的方向，“别试探了，我的双眼，看不见了。”
看不见！
化雪晴大惊。
尽管她早就已经猜到这个。
但她更愿意相信她只是想错了，就算只有百分之几的几率是他仅仅在跟自己开玩笑。她也愿意希望是在那百分之几的几率中。
她没有听说过一夜之间白发的案例。
但是因为太过于生气，太过于愤怒，气火攻心，从而导致眼睛的看不见的案例，她是有听说过的。
昨天，他吐了那么多的血。
昨天，并没有发生战斗，而他，却比参与了一次生死相搏大战所受到的伤害还要大。
杀一个人的心，比杀掉他这个人，更加会让那个人崩溃。
“等一等，什么叫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
化雪晴摸不透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更加倾向于理解他是要做不该做的傻事。
“我的父母，苏小乔，还有小妍，她们，都还没有死，她们，都还等着我去救她们呢。”
冷飞厌的双眼看不见了，但正因为双眼看不见，他不再只执着于表象，他更容易用心去看问题，拥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用脑子看，用感知去感受。
满地的血水，是不错。
但，少了某些东西。
他逐渐的笑了起来，这次的笑，不再变态，是睿智的笑：“就算是再好的化尸水，衣料，头发，骨头，脑浆，内脏的某些成分应该会残留吧？现场的地方，木地板做的楼梯上，都只是有血。如果可以做到连骨头跟内脏都化掉，那么在楼梯上的那一滩血下面的木质楼梯板，却没有遭到半点儿腐蚀？”
化雪晴听过他的分析，眼睛一亮。
猛地，她跑进别墅里，再一头钻进洗手间。
果然，洗手间的浴缸，也没有遭受到一点点的腐蚀，就连那沾染了血的搓背刷上的毛，也都是完好无损的。
她拿起毛刷，放在鼻尖闻了闻。
除了有着点点的血腥味道，并没有其它的异味儿。
如果，如果，如果身体是被某种药水给瞬间化掉了的话，只要还残留着血水，在血水中，一定多少都有那东西的残留。
如果是像电影出现过的那种化尸水，那么，应该连血，也不会留下，更不会留下这么干净的血，仅仅只是血。并且除了血，周遭的一切都没有被破坏。
她跑出洗手间，再去往楼梯处。
那里的血已经被清扫干净，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道。那里的木地板，那之前也染上了血的栏杆上，也都没有半点儿被受到腐蚀侵害的痕迹。
还有电视，昨天她记得电视上也有血。
这电视的外壳是某种塑料制的，屏幕是液晶的，若是稍微有点儿损害，就是手指甲再上面划了一道，都会有痕迹。
她打开电视，调了一个色彩丰富的频道，再关掉电视。
不用再确认了，冷飞厌，是正确的。
她喘着气，再回到冷覅而已的身边，她的心中，满是不解跟疑惑，“为什么？”
“抓走她们，对她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化雪晴并不是说冷飞厌的父母，苏小乔，小妍她们活着不好。她很庆幸她们还活着，并且她也很开心她们能够活着。若是她们真的没了，冷飞厌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
只有她们活着，冷飞厌就不会倒，他就还有目标，还有动力。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们会费那么大的心思，让冷飞厌以为她们死了？却并没有真正的杀掉她们？
“因为，她喜欢我。”
冷飞厌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跳，猛的加快的跳了两下。
这句喜欢，不是因为在模仿变态心理，不是在向变态过度，而是真的他，还是会在想着她时，想着她喜欢自己时而心猿意马。
“她也是一个人，就是玩猫玩狗，玩游戏，一旦玩久了，就都会有感情，会舍不得。”
“小妍的身世本来就凄惨，我的父母，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更是因为我，花心，对不起她。所以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好，就跟像是对小公主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关心着。”
“她，是跟我一起回家的。”
“那天，是我的父母以为我已经……他们见到我，见到活的我，是那种见到一个人死而复生的喜悦，那种喜悦，她是亲眼所见的。”
“她就算是阴罗殿的少主，就算她杀人如麻，她把别人当做可以肆意玩弄的棋子。但只要她还是一个人，她就会有心。有心，就会感受得到。”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说了很多可以佐证他那些话的理由。
他不是自恋，是因为当他的眼睛看不见以后，他就开始用心去看，用回忆去看。
演技，如果可以通过表演达到出神入化，那，心跳呢？
血液流动的速度呢？
肌肤上那不受调控的感觉呢？
“她有心么？”
化雪晴不太愿意相信罪犯是有心的。
她刚入行的时候，是很善良，认为再浑的犯人，也会有心。有悔过的时候，是可以值得改造的。
但当她再次抓到某个被她抓进来好几次，每次都是不重不轻的犯案者，看在他认错的诚恳态度，各种保证不会再犯，考虑到他的家里也还有老母亲，有孩子要养。
最后她们警方在纠结了很久，还是帮忙向法院审理的时候提出了帮忙求情的一点点帮助。
但他再一次被抓进来，是有预谋的开着一辆车，冲进广场，不光撞伤了数十人，还下车拿到直接砍死了好几个无辜的民众。
他当时吸了毒，他当时拿到自己的癌症诊断书……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他，让好多个家庭，走向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