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与真实的距离

  邹麟摇摇头:“一点小伤,用不着去医院!”
  冯荆楠听了,脸色绷得更紧了:“不行,小麟,你不能任性,你一定要去医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烧伤可不是小事,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闻言,邹麟沉默着低下头。
  冯荆楠继续劝说:“去吧,我会陪你的!”
  就这样,邹麟同意了。
  而甘戈之前是坐邹麟的车一起来的,如今邹麟要去医院,除了冯荆楠外,再加上吴君霞她们几个人,显然,一辆车是载不了那么多人的。
  而吴君霞她们也很体谅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儿,笑着说你们去吧,我们会自己回去的,走出这片别墅区,到时候再坐公交车或打的回家就行了。
  她们话虽如此,但冯荆楠也知道这里,走出这个清水宛小区少说也要十几分钟,上园路这里的公交站台距离也不近,走路也要费时间,更何况她们家离这里还有很远距离,冯荆楠不放心,想着能不能再多一辆车载她们回去。
  冯荆楠尽力地想了想,就想到了邻居辰恕,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等我一下!”
  冯荆楠说完这一句话,就快步走出门外,她轻轻地推开辰恕家半掩的院子大门,就走到他家的家门口,按了门铃:“辰哥,在吗?是我!”
  很快,“滴”的一声传入她的耳中,大门就被打开了。
  冯荆楠迈步进去了,想着现在这个时间辰恕一般都是待在画室里的,就上了二楼。
  冯荆楠进入了画室,果然就看见了辰恕端坐着的身影,她礼貌地笑了笑:“辰哥,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
  辰恕转头对她柔和一笑:“没事!”
  冯荆楠眼波一转,目光朝四周看了看:“辰哥,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帮忙开车送我朋友回去吗?”
  辰恕不加思考就点头答应了:“当然可以!”
  冯荆楠开心的笑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就这样,冯荆楠和辰恕一起出去了。
  冯荆楠把事情跟她们说了,她们都没有意见。
  只是目前邹麟和甘戈两人闹矛盾,他们两人互相看不顺眼,都不想待在一起。
  看见邹麟不合作的态度,甘戈心里也挺不爽的,他从来就不是个受气包,他礼貌地叫了辰恕一声表哥,就转头直接对冯荆楠说道:“表哥才刚刚从国外回来,现在不同以往,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都大变样了,说起来这里还是我熟悉,那就由我开车送她们回去吧!”
  说着,甘戈转过脸冷漠地看着邹麟:“你手受伤了,把车钥匙给我,我开车送她们,你就坐他的车去医院!”
  邹麟努了努嘴,想说些拒绝的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给小楠再添麻烦了。
  邹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裤袋,就迅速地把车钥匙扔给他。
  甘戈稳稳当当地接过钥匙,就打开车门,等她们进去又系好安全带后,他就坐到驾驶座上,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点火挂挡,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车辆就电光火石般的离去了。
  接着,辰恕也从车库开出自己的小车,等他们上车后,就开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他们挂号问诊后,就有专业的护士帮邹麟处理伤口。
  见此,冯荆楠那颗久久悬吊着的心也一并安定了下来。
  辰恕也在一旁温柔的安慰:“小楠,你别担心,没事了!”
  冯荆楠对他点点头,微微一笑。
  人有叁急,冯荆楠就沿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只是走这个方向,必定会经过心外科。
  于是,不经意间,冯荆楠就听见了大门敞开的科室里传来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疏离矜雅,听似淡然,却能确切地安定患者的心神。
  对于那声音,冯荆楠当然不陌生,毕竟那声音的对象就是人面兽心的古兴禹。
  对于这个人,冯荆楠现在想起来,还心生胆怯,因此,身体的神经末梢还在不安的跳动。
  她深呼吸几下,为了不让他认出自己,她就用头发挡住侧脸,低着头一溜烟地走过去。
  在科室里正在为患者讲解病情的古兴禹,偶然的一次抬眸,眼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抹缥缈如烟的身影。
  霎时,他的眼睛睁得水亮水亮,心思恍惚几下,就难以置信的闭眼又睁开,果然,眼帘里那个影子猝然又没了。
  呵,又是错觉嘛,可能是最近劳累过度,让他有些神经衰弱了吧。
  不过,自从那人离开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明明自己一直想忘了她,明明她只是一个渺小到可以忽略的存在,只是在午夜梦回里,在自己脆弱疲倦的时候,那人却总是以一道虚幻的影子存在,久久萦绕在他的身边。
  待得久了,他也越陷越深,渐渐的,她说话的声音也传入了耳畔,让他既害怕又想念。
  当他伸手去触碰的时候,狡猾的她,就如同一个编织着谎言锦缎的如梦泡影,轻轻一戳就破。
  很快,那种荒诞的空虚感在他心头不断地蔓延,一点点地侵蚀掉他的神经、他的肌肤,让他浑身颤抖冰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梦醒了,痛苦就随之而来,想忘却不能忘,想见却不能见,这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太折磨人了!
  后来,这种感觉严重到有些影响生活,在晚上值班的时候,他悄悄去了精神科看了看,果然,他有了轻度的精神分裂症,给自己开了点药,慢慢控制着病情,接着那种幻视幻听他也很少见到听到了。
  不过如今的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对他来说依旧很有冲击力,那么真实,又那么虚无缥缈,因此,他陷入了迷茫之中,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这么想着,他疲倦地闭上双眼,伸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看见他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病人和他的家属也很理解他,他们对他说了很多宽慰的话,就拿着拍好的片子和病历本,出去了,顺便给他关上房门,让他在里面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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