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护着你的老相好

  他早就该想到。
  赵怀律在别的地方使不上力气。
  为了泄私愤,报复的手段还是有的,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整她,易如反掌。
  他在偎话筒边笑了笑,笑意阴森。
  顾也的心一下升到嗓子眼上,“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赵怀律顾左右而言他的,“我就是要让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尝尝苦头。”
  “你别乱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样胡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你舍不得了?”
  “乱说什么?”
  怎么说也是他有过一段情的女人。
  男人都念旧。
  尤其是顾也这种不果断的男人,在感情上最是婆妈,看似断的干净了,实则到了紧要关头,就是舍不得。
  “我告诉你,这种女人就是欠。”赵怀律字字句句都是狠毒,“我非收拾她。”
  他远在陵洲。
  就算要过来顾也是能收到消息的。
  可他预料不到赵怀律会做出什么事来,第一时间想通知关山月小心些,可这样岂不是又成了反叛者?
  赵怀律不是只会放狠话。
  他一向说到做到。
  摸清了关山月的住址。
  当晚便在附近等着,月色稀薄,风声烈烈,像火团子从他耳边吹过,安静不了片刻,顾也仍不停的打电话过来。
  他打多少赵怀律挂多少。
  十一点钟。
  等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这些天关山月工作忙,有时回来都到了凌晨,今天是最早的一天,对台本走流程累的她口干舌燥,没有心思再想其他,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刚走到巷子口的拐角处。
  一只手忽然攥住她,将整个人狠狠拉扯过去,阴云笼罩在头顶,深巷中恶臭难闻,这几天被烈阳照耀着,不远处的垃圾堆散出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阴狠的目光从上至下落在关山月身上。
  她浑身的毛孔都涨开了,黏腻的气味更加浓郁,让她头脑发涨,脊背抵在墙壁上,破旧的墙皮斑驳着掉下来,有些白灰蹭到了她的衣服。
  来不及惊叫。
  陌生男人的低吼声灌入耳畔,“就是你吧?”
  关山月不认识这张清秀的面孔,黑暗中,手不住的往包里摸索,企图打出报警电话,眼角挂了点湿意,是手腕的痛促使出来的。
  “怎么不说?”赵怀律平日看着很好说话的一个人,温声温气,实则阴狠,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了,“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一天,去举报的时候不是很有种吗?”
  阴风挂的耳廓都疼。
  关山月心鼓如雷,哪怕她再笨,现在也该反应过来这是替梁涉川寻仇的人。
  得意感超出了恐惧,“先生,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赵怀律积压的不满已久,这才终于让他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掐住关山月的脸,扬起手便打了她一巴掌。
  那一掌又凶又恨。
  瞬间。
  关山月整个口腔里都蔓尽了鲜血了味道。
  她偏头咳了两声,舌尖满是血腥,忍不住想吐出来,赵怀律却死死捂住她的口鼻,“什么人该招惹,什么人不该招惹,你拎不清。”
  她还在笑,一点也不畏惧,“你打女人有什么用?”
  喘了口气。
  血溢出了唇。
  燥热的风吹过,吹干了关山月身上的冷汗,她眸光闪烁不明,看着赵怀律,给他最后一击,用最虚弱的声音说最厉害的话,“还有,举报梁涉川的材料是绮岁给我的,你要打应该打她。”
  似乎是觉得这话太可笑。
  赵怀律嘴角有了些弧度。
  关山月倒觉得他更可笑,“因为她是梁涉川的人,你只敢打我,不敢打她?”
  她再次激怒了面前的男人。
  半张脸已然麻木。
  若是再落一巴掌下来,恐怕脸部神经都要被打的失去知觉,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从没后悔过,就算会为此付出生命也绝不后悔。
  倔强地睁大的眼睛。
  她跑不了,只能迎接接下来这一巴掌,干燥的风被带动,赵怀律的手却被阻拦在半空中。
  须臾的静。
  附近的树上蝉声也静了。
  刚才他们吵的太激烈,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后面赶来的顾也,他猜到赵怀律如果来,一定会守株待兔。
  昏暗不明的环境里。
  关山月脸颊红肿,脖子上还有指印,头发凌乱的扑在面上,唇上有一抹刺眼的血。
  “滚开。”赵怀律一反往日清风霁月的形象,狠辣的像是第二个梁涉川。
  顾也没从梁涉川身上学到的东西,他都学到了。
  “你这是干什么?”顾也压低了声音,又急又不知所措,“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你泄私愤的时候吗?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
  “你想护着你的老相好就直说!”
  “你说够了没!”
  他们在关山月面前争吵。
  只会让她更愉悦。
  甚至觉得这一巴掌没有白挨,能看到梁涉川的两个心腹反目成仇。
  赵怀律奋力将手抽出来,狠狠瞥了关山月一眼,再飘飘然地过了遍顾也,眼神很是鄙夷,“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有你一半责任。”
  他知道有顾也在。
  自己再伤不了关山月一根头发,不再多留,转头就走。
  一步比一步快。
  顾也甩了甩被赵怀律掐痛的手,不耐烦地瞟了眼关山月,她伤势挺重,脸颊红肿的那一块将容貌都毁的差不多了。
  “擦擦吧。”顾也从口袋摸出纸巾塞到关山月手里。
  她虽然镇定从容,可恐惧感是自发的,手心里有血,手腕一只在颤抖,连顾也给的纸巾也没有拿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第一次是同情。
  没有第二次了。
  顾也留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要走时关山月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她不说话,只是拉着他。
  指尖的血都留了一点在袖子上。
  “你还是别在这里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吧。”顾也轻着声,像是劝告,语气苍白,“他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你是特意赶来的?”
  嘴巴里有血。
  让关山月的声音含糊了很多,还喘着气。
  “放手吧。”顾也没有承认,也不否认,甩开了关山月的手,像厌恶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袖口。
  血迹已经晕到衣服里去了。
  褪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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