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年初一
林豪在一旁看的心中发酸，眼睛发疼，干脆走开了，他敛上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走到客厅里沙发上坐下了。
凌薇薇，现在的我，还根本没有心力，也配不上这样的你，可是……也许以后还会有机会，只要你还在原地没变的话。
只怕那时的你，也已经成长为更好的你了，而叶琰也会成长为更优秀的叶琰，你们之间，只怕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叶琰那么优秀，那么在乎你……不是我退让，而是我知道，根本没有机会。
如果友情能留住我们所有的关系的话，那么，以后就当朋友吧，一辈子……永永远远的朋友。
林豪一笑，心中滑过一丝无奈。他从小就知道，有些东西哪怕费尽力气也是得不到的，所以他悟出了一个道理，若想活的自在，就必须要抛掉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人才能活的更好一些。
林豪一向是个务实的人，而他也十分珍惜叶琰和凌薇薇，他不想因为他的横插一脚，而失去更珍贵的东西。
人的一生那么短暂，抓住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吧。而凌薇薇和叶琰都是他不想失去，不能失去的。
叶琰与她又说了几句，才让她挂断了电话，听到听筒里的茫音，叶琰都还有几分不舍掐断电话，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凌薇薇，才半个月，才分开半个月而已，就已经中毒已深，思念已深。他叶琰真是得了一种叫做思念的痛的病。
连心中汹涌着的最想要说的话，都只能借着鞭炮声说出来，还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一声新年快乐。
可是藏在心中的东西，说了出来，哪怕她没有听见，他也觉得心中舒服的多了。
凌薇薇，叶琰光想到她，心中都有微微的颤了起来。
凌薇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原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还要汹涌的多……
凌薇薇，等着我。这一生，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让你做最最幸运，最最幸福的女孩子。
叶琰心中热乎乎的，还在抱着电话发着呆傻笑。
陈老和叶老见了，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尤其是叶老，道：“……孩子大了啊，刚刚他说的话我是没听见，可是那句口型，分明说我喜欢你，这样的表白……”
“估计那丫头没听见吧，全是鞭炮声，琰琰也只敢这样说了，他是太珍惜，所以更怕破坏掉现在的美好……”陈老笑着道。
叶老抿了一口茶，脸上还有点酒气和热气，他笑着道：“我以为孩子大了，懂事了，能阻挡一面了，就是好事了，哪知道……他长大的一刻，也是我们失去他的一刻呢，人在这儿，心早飞走了……”
“你又何必这样想……”陈老笑着道：“如果你反过来想呢，试着去接受他，接受那个女孩子，你不仅没有失去他，还得到了一个最亲最亲的人，你的孙媳妇……”
叶老半天没言语，只幽幽叹了一口气。
陈老抿了口茶，道：“这茶真香，也亏得那丫头有心了，大过年的还不忘让陈石送这些过来，哪怕看在这些的面子上，你也想开一点儿，我都是快入土的人，想的竟比你还开一些，你怎么不想想，以后我们都走了，那个丫头就是琰琰唯一的依靠了……”
叶老一怔。
陈老笑着道：“我们的混帐儿女不提也罢，琰琰的干舅舅毕竟是干舅舅，他也有自己的家，看吧，来吃个年夜饭又回自己家了，到底也是不一样的，哪怕他真有亲舅舅也是不一样的，隔一层总归是隔一层，老叶啊，你可要想开一点儿吧，我们留给他的人脉，也仅仅是人脉啊，与家人是不同的，只有那个丫头不一样，是琰琰放在心里，将家人一样看待，当成依托的人，以后我们走了，还得要靠那个丫头心疼他呢，琰琰从小命不好，遇到这样的父母，以后他们能不给琰琰添堵，我就满意了，可从来不指望他们照顾琰琰……”
陈老说着还哼了一声。
叶老苦笑，道：“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也许是人越老啊，对自己家的那种心越强，罢了，随他去吧，只是他必须得晚点回去，陪陪你我，也见一见我们留给他的人脉，不管以后有几个能真正用得上的，现在趁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活着，能为他长长眼也好……”
叶老心中难受的很，想到有一天，叶琰真的会孤苦无依，一时间难以接受，所以想到凌薇薇，便也对她十分期待起来，哪怕是那个小丫头，以后能成为琰琰心中的依托也好，只希望他们以后能互相照顾吧，这样他这个老人家心里才真的能放心了……
看叶琰的眼神，就知道她是他十分珍视的人。
叶老低声道：“琰琰从小到大，很少有这样固执的想要一个人，一样东西的时候，小时候他也很少对什么有执念，这个丫头是个例外……”
“琰琰他是对很多东西没有执念，可是遇到他真正想要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是要抓在手里的……”陈老笑着道：“这样的性子，你说还不像我们俩个？不是遗传我们是什么？！”
“是啊……”叶老想着便笑了起来，道：“这个孩子……”
说着还摇了摇头，喝茶的时候，只觉得这茶水更香甜了，不愧是泉水。虽不知她是从哪儿弄来的，但是这份心意，他真的受着了。虽然抢去了他的金孙，但，另外一想，以后能好好照顾叶琰也好。叶老对凌薇薇的好感，一时间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与其说是好感，不如说是期待和托付……
凌薇薇放下电话，走到客厅，看到林豪在灯下发呆，双眼无焦距的看着桌子上的某一处，全无焦点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好笑，道：“是不是很无聊？怎么不看电视等呢？！”
林豪笑着道：“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
对他来说，电视上的欢声笑语是演绎给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看的，而他在看这些电视的时候，这些营造出来的效果，已经很少能让他真正的笑了。
林豪所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虚假的笑容，他需要的是真实的，真正的笑容，哪怕现在已经得到了，那种看电视的好心情却早没了。
这大概就是他与普通人家的孩子的区别吧。
一颗心，已经成熟到只去想到以后的人生，再也做不到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的笑了。
这一点，凌薇薇倒也深以为然，这些春晚，她毕竟早些年看过，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看这过了时的欢声笑语。
“电话打完了吗？！”林豪笑着道：“这里还挺冷清的，那边热闹，我们去那边守岁吧……”
“好，走吧……”凌薇薇和他关上了灯和门，走出来的时候，缩了一下，她笑着道：“夜深了，好像冷了不少，也不知道那些包夜的孩子怎么熬得过去的？！不冷吗？！”
“那里抽烟的人多，烟雾缭绕的，人又多，哪里会冷？”林豪笑着道。
“人多，二氧化碳也会多，确实不会冷……”凌薇薇笑了一下，看着还在外头玩的三个精神头还十足的孩子，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都给拎回了家，哭笑不得的道：“这仨孩子，估计是玩疯了……”
王小玉看她回来，笑着道：“让他们玩吧，难得过年，孩子的童年只这一次，让他们尽兴也好，等过了这个时期，买十倍百倍的鞭炮，也换不回他们现在的快乐了，小时候你没有得到的，是妈妈不好，现在看到他们，妈妈心都软了，就让他们去吧……”
凌薇薇放下了孩子，走到王小玉身边，笑着道：“妈，我很好的，真的，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相反，我觉得有你们在，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王小玉眼眶有些湿润了，还用话语来掩饰道：“……这孩子，说话还能将我说哭了，得，别学他们撒娇，天色不早了，我们也移了进屋子里，快到十二点了，院子里还真的蛮冷的……”
王小玉擦了一下眼泪，满是笑容的道。
三个女人坐了起来，将院子里的狼藉都给收拾了，然后将桌子凳子搬进了客厅里去了，开了电视，拿了瓜子水果，糖之类的出来，又将炉子给搬了进来，笑着道：“刚刚我和你黄姨，干妈一起包了些饺子，一会儿过了十二点，下一点我们都给吃了，再睡觉……”
三个孩子听了十分高兴，他们倒是不饿，就是觉得吃个气氛，图个馋，高兴的叫起来了。
凌薇薇也笑着道：“妈，你们速度真快啊，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包了饺子了？！”
“我们三个人当然快了，都是做家事的好手，也没包多少，就是图个喜庆，剩下的明天早上再现包现下了吃，最好了……”黄姨笑着道。
李雅也笑着道：“现在炉子上炖着五香蛋呢，满满的一锅，卤到十二点，估计也能吃了，一会儿开了，都给一个个的敲个缝，将香味儿卤进去……”
凌薇薇闻了闻味道，果然慢慢的就有了一点卤蛋的香味儿飘出来了。她吸了口气，笑着道：“真香啊……”
“这些都是本鸡蛋呢，跑遍了菜市场才买到的，洋鸡蛋还是差点味儿，还贵一些……”王小玉道。
凌薇薇听了也挺无语的，98年的时候也不知道价值观的问题还是什么误导的，总之市场上就出现了洋鸡，洋鸡蛋，因为是个新鲜玩意儿，卖的还贵些，偏偏市面上的买家都买帐，这东西刚出现，确实让人追求新奇，时间长了，别人就会知道洋鸡洋鸡蛋都没本鸡蛋好吃，也没它们营养价值高了……
王小玉因为被凌薇薇说过，所以她根本看都不看店家介绍的洋鸡蛋，只买土鸡蛋，因为很多店家本鸡蛋的利润少，所以反而进货少，王小玉还白挨了不少店家的白眼。
凌薇薇想一想就直乐，时代的价值观这个东西，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大约也只有这个年代的人才知道。
黄姨也笑着道：“土鸡蛋虽然小点儿，但确实是好吃的多的，洋鸡蛋就是看着大，其实是真没土鸡蛋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