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胖叮当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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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江新军混成协已经择了吉日,就要正式宣告成立,举办仪式。
  首任协统也定了孟恩远,这位南阳镇总兵又再进一步,虽说总兵官是正二品武官,可哪里比的上一省的新军首脑更加的位高权重?
  本来这位置是轮不到他的,可袁世凯急于洗清自己在慈禧眼中的嫌疑,又不想放弃权柄,于是想出了这两全之策。
  这孟恩远是走了慈禧门路的人,用他当黑龙江混成协协统,慈禧不会有什么疑心,关键孟恩远这马屁精又识相,知道袁世凯这棵大树才能让他依靠,其实还是袁世凯的亲信,如此既掌握了黑龙江新军,又不引起慈禧的猜忌,一石二鸟,高明。
  当年慈禧小站阅兵掉了根簪子,就只有孟恩远敢上前捡了起来,凭借一句“凤簪落地,重返佛山”得了慈禧的青睐,还了一句“那姓孟的可以做点大事”,立马从队官变成标统,没多久便提了南阳镇总兵,这位“拾簪将军”如今又要再上一步,这升官速度跟坐了火箭一般,让胖叮当在李安生耳旁不住的嘀咕。
  “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嘛。人家拾簪的都能当将军,你献了延寿丸,怎么也得当个延寿将军,这协统位子该由你来做才是。”
  送别了程德全,胖叮当的抱怨就没停过,李安生想当东北王的心思他很清楚,可眼下这样子离东北王可是越来越遥远了。
  程德全倒好,慈禧下了谕旨,仍旧让程德全署理黑龙江巡抚,算是官复原职。
  徐世昌对此是多有抵触的,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只怕慈禧是要直接让程德全出任黑龙江巡抚,而不是署理。
  什么叫署理?官员出缺或离任,由其他官员暂时代理职务。
  不过是暂时代理,干的好说不定能够正式委任,可要是干不好,这个临时职位铁定是要没的。
  程德全是带着怒气回齐齐哈尔的,说来说去还是他起步晚资历浅,没有正式的进士出身,要不然徐世昌也无法作梗。
  李安生也颇为担心,要是徐世昌处处作梗,凡事挚肘,不让程德全做出政绩,那么到时候一任结束的磨勘铁定是过不去的,说不定中途就会被撤换掉,为啥,代理的临时的,正主来了还不靠边站?
  这种情况是百分百的,也是可以预料的,可想而知,今后不但程德全的日子难过,连他李安生也要处处受气。
  或许当初他一心投入袁世凯麾下,此刻的地位已经大不一样,可是,他不后悔,君子爱权,取之有道。
  袁世凯因为慈禧的猜忌,被调离北洋,到北京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成为中枢重臣,可是权柄反而削弱了,暂时只会隐忍爪牙。
  真正要应付的,还是徐世昌这个袁党二号人物,段芝贵上任一个多月,可徐世昌给钱给物给权给方便,如今好处都让程德全白捡了,不恼羞成怒才怪。
  “他娘的,这慈禧老太婆是咋回事啊?就算要考验你,也考验的差不多了啊,也该提拔提拔,重用一下了。不重用就算了,还让人来查办你,好啊,查就查,咱不干了,想要延寿丸,没门。”胖叮当继续发着牢骚。
  李安生也很是郁闷,照道理这延寿丸对慈禧极为重要,难道对方就真这么不放在心上,人家捡了你一根簪子,就从队官到标统,反观自己的待遇,也太寒碜了些。
  朝廷已经决定派出多罗贝勒载洵前来黑龙江调查黑龙江新军编练问题,也真是够看得起李安生的,看样子,李安生手中的摇钱树实在是太过树大招风了。
  想不到,庆亲王这尊大佛居然不顾身份的向他出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劫难一波又一波。
  程德全走之前与他商定,为他谋求署理黑龙江垦务大臣这个位子,作为试探,来看看徐世昌的压制力度。
  为了防止徐世昌向黑龙江官场掺沙子,李安生给程德全出了个主意。
  那就是重垦务而虚府县。
  东三省改制是块大蛋糕,袁党分到了最大的一块,也是绝大多数的一块,那么当然也要让其他势力来分一杯羹。
  比如立宪派与清流党人,他们是袁党的敌人,当然可以作为盟友。
  黑龙江这块蛋糕虽然不怎么诱人,但也是有些分量的,在府县这些位子上尽量安插自己人,徐世昌是肯定不愿意的,但是凭着与盟友合作来浑水摸鱼还是可行的。
  难道你徐世昌都要挡着?那就挡的不仅是程党的路,还是立宪派与清流党人的路。
  所谓重垦务,也就是加大招垦局总办的职权,在这些位子上都安插自己人,李安生有办法让招垦局与地方的流民安置跟农业银行挂钩起来,把持地方实务。
  到时候一个个的屯垦点都是招垦局的势力范围,你府县想要来插手,那好呀,拿钱来,安置流民不要钱?组织流民军训不要钱?组织流民进行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不要钱?
  对,今后程德全打算将银子直接通过垦务总局拨到地方一个个的招垦局,来进行黑龙江的基础设施建设。
  府县想要反对,好呀,你来动员流民,看流民听不听你们的。
  黑龙江的军权既然被袁党把持,那好,军费什么黑龙江正好可以脱开身,可以预见,今后的几年内,黑龙江大笔的财政投入都是在招垦上头。
  既然徐世昌除了军权,还想抓财权与人事权,那么李安生的这个重垦务虚府县的计划,还是能够很好的应对徐世昌对财权与人事权之侵袭的。
  巡抚是一省最高军政长官,具有处理全省民政、司法、监察及指挥军事大权,虽然巡抚在名义上受总督节制,两者为上下级关系,但严格说来,巡抚不是总督的属官,而是直接对皇帝负责。巡抚具有与总督一样的上奏权,也可以参劾总督。
  只是程德全资历浅薄,徐世昌又有袁世凯引为奥援,在这上头就要吃亏不少。
  按旧制,是“兵事归总督,吏事归巡抚”。但是,旧制也有自相矛盾之处,比如乾隆年间所修《会典》规定:“总督统辖文武,诘治军民;巡抚综理教养刑政。”总督过问吏事,好像也是“旧制”所授权。
  碰上像徐世昌那样的强势总督,即使旧制说得明明白白,他也可以佯装“懵于掌故”,视制度为废纸一张。朝廷似乎也无意彻底解决督抚争权的问题,弱势的一方只能吃鳖。
  比如东三省新军督练处,也就是日后的东三省练兵处,可见徐世昌揽权的强势。
  程德全想要把持住财权与人事权,只能迂回侧击,李安生的主意正合他的心意。
  李安生本来就是想要借着农业银行与垦务在黑龙江树立他的威望,保证黑龙江巡抚随便怎么换,他都能以黑龙江为根基,如今得了程德全的大肆放权,他当然不会错过。
  朝廷这次要查办他,也没敢去了他墨尔根垦务总办的职位,这便是他的底气。
  要是撤了他的职,谁给太后老佛爷制延寿丸?
  胖叮当在叫嚣着延寿丸延寿丸,其实这延寿丸也是惹祸的根由,有了慈禧这活广告,在直隶卖出了高价,连江浙富商都派人来洽谈合作。
  奕劻求延寿丸,李安生还是很识相的送了些,每月定例是十二丸,每丸一百八十八两银子加起来就是一千八百八十两,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可奕劻贪心不足,他哪里是想要延寿丸,这分明是想要延寿丸的制作方法,这个时代大清可没有专利,李安生的制作方法可没有法律保护。
  “只要这延寿丸的方子真正被人掌握,那么我也就没有利用价值,太后老佛爷都保不住我。可他们哪里想得到,这延寿丸没有胖叮当你,谁都制作不出,哼,走着瞧。”
  胖叮当想想也对,也就不再担忧那位前来调查的贝勒,既然不怕失去,那么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对方也拿他们没办法。
  李安生还有大事要办呢,洪老六这几日一直在秘密监视恰穆伦等人,刘绍成与那位金爷也一直在墨尔根没走,大概是等着看他被查办。
  黑龙江巨寇齐大宝也出现在了墨尔根,对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早就被洪老六带领的特战队布控起来,要不是李安生想看看对方玩什么阴谋,早就让洪老六将齐大宝抓了来,赵石生的仇也该报了。
  原来齐大宝是那位金爷请来的,金家在东三省猫腻不少,自然跟匪寇脱不了干系,那位金爷名叫金树铭,负责金家在东三省的生意,竟然不是什么小人物。
  金树铭与刘绍成本来打算请齐大宝出手刺杀李安生,但朝廷既然准备查办李安生,有亲王郡王贝勒们出手对付,自然不用他们多次一举。
  只是金树铭也不甘咽下那口气,不想连报仇也假手于人,于是打算让齐大宝袭扰几个垦殖区,破坏墨尔根的招垦。
  要是在垦务上出了纰漏,那李安生想必是铁定要丢官去职的了吧。
  李安生得知了对方这个阴谋,不禁嗤之以鼻,一干跳梁小丑也来趁火打劫。
  虽说他现在无法调动军队,但他秘密控制的特战队还是可以无声无息的运用,本来过几天他就打算去找俄商库莱恩的麻烦,眼下齐大宝撞到枪口上,正好。
  李安生带着胖叮当与金翰圣等人在几个垦殖区转悠,其实是在布置陷阱。
  他也将陆军讲武堂的两名教官李持国与谢垢拉了出来,借着讨论垦殖区防匪的名义,让他们也出出力,集思广益。
  李持国这两天跟打了激素似的,精神抖擞,一个劲的往墨尔根城里去,据说是梅宝聪带着妹妹来了,这家伙追求梅家大小姐多时,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既然他爱表现,那就由着他表现,让他好好发挥发挥。
  李安生让梅宝聪暂时在墨尔根城内待着,齐大宝为祸多年也是有些门道的,在城内安全些,也就暂时按捺下了见一见梅家大小姐的心思。
  真要见以后机会多的是,梅宝聪这回是打算让妹妹也一直待在齐齐哈尔不回京城去了,俗话说红颜祸水,长的国色天香在京城还真是惹祸的根本。
  虽说梅家小姐的倾国倾城在李持国口中是活灵活现,李安生却是并无多少遐想,他的脑子里,还时不时的想起那张干净光洁的脸,充满着朝气的眼眸,那个仪容不俗的杨家女儿。
  有李持国与谢垢在旁,李安生倒是没有心思飘忽起来,略微定了定心神,便带着他们继续视察垦殖区。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杨家所在的垦殖区,倒像是特意到这里来的,连个弯路都没绕,胖叮当在旁嗤嗤的笑,惹了李安生老大一个白眼。
  李安生也不矫情,信步便往杨家而去,好歹上次杨家遭了惊吓,他也该去慰问慰问,更何况,恰卡被段芝贵开释,他也该向杨家道个歉。
  段芝贵这厮真是害人不浅,以恰卡非是闯入民宅动兵器伤人的主犯,随便找了几个恰穆伦家奴出来顶罪,便轻轻放过了恰卡,让李安生很是不满,这厮果然是小家子气,不是做巡抚的料。
  自从遭了恰卡一事,乡邻们主动出手,在杨家外头用木篱笆圈了一圈,有一人多高,也不是个小工程,居然出现在了一位民间大夫的家中,让人诧异之余也感慨杨山河在此地的名望。
  两扇木扉门打开着,木篱笆外头有五六匹马与两辆马车,里头则站着十余名随从样子的人物,并一二十名当地百姓稀稀落落的缩在角落里闲聊,不与这些大人家出来的人争风。
  杨山河治病出了名,连墨尔根城中不少的富商大户都来找他看病,故而每日间依旧是门庭若市。
  李安生一走进院子,就只觉周围的眼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他身上。
  几名识得他的百姓上前来问安打千,李安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扶住了一番交谈。
  墨尔根民间都知道他向来不摆架子,不在意官威不官威,但平日里的杀名也盛,使得许多百姓都对他又爱又怕。
  只是那些从墨尔根城内来的十余人倒是没有上前来拜见,而是带着畏惧与惊疑的眼神看着这边,更有些敌视的眼神。
  虽说新的商贸市场促进了新的贸易中心,造就了许多的新富商,但从前墨尔根商贸上头的旧格局被打破,又重新洗牌,自然有许多声名不太好的富商大户遭了损失。
  李安生也不理这些人的眼光,便往屋内去,这屋子是两进,头进是候诊与抓药的两间,后面则是杨山河诊治并父女安住的两间。
  杨玉容正低着头用小杵子在石磨中捣着药,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李安生不忍心惊动。
  李安生注意到杨玉容梳着后世清末民初电视剧中最常出现的“麻花双圆髻”,和传统双圆髻梳法一样,惟须先扎两个小把,各拧成一条单麻花辫,共两条,然后照圆髻方法,各盘成一个圆髻,共两个,左髻左挽,右髻右挽,两髻相并,并非平列,发梢各掖在本髻后面,很是俏丽别致,很受那些小姐们喜欢,等到民国只怕还会更受欢迎。
  杨家父女是去年迁移过来的,重新编定的名册上写的原籍是山东德州,只怕是含糊其辞,瞧父女俩的气质,便不是乡下旮旯地方出来的。
  乌黑亮丽的头发,呃,李安生不知道怎么会冒起来这么一个字眼,杨玉容的头发还真是有营养,真的比后世洗发水广告里那特效还要好,看来是颇懂得养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武而身体好的缘故。
  垂着头,露出了小半片白皙皮肤的脖子弯出很好看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有着晶莹如玉的美感。
  握着小杵子的手也是极好看的,白皙柔嫩,手指细长笔直,显然并没有因为练武而留下瑕疵,要不然手指关节粗大之类还真的会毁了这双手的美感。
  杵起草药来,极有韵律,杨玉容专心致志的样子很让人着迷,当然,着迷的不仅仅是李安生一个人,跟在他后面的李持国与谢垢两人也目瞪口呆,一个在想着:天哪,这穷乡僻壤之地,竟然有如此绝色,毫不逊于梅家小姐;另一个则是在想:只是看了半张脸蛋就已经美的如此动人心魄,这才知道原来世间的美女也如隐士,隐在市井乡间。
  胖叮当对两位“好色之徒”极为不满,哼哼唧唧的将两人挤开,龇牙咧嘴,靠,这可是我哥的马子。
  杨玉容被胖叮当的表演给惊动,抬起头来一瞧,却见门槛外头站了几个人却不进来,原来是那个极年轻的李大人。
  胖叮当的胖脸钻到了前头,笑眯眯的说道:“杨家姐姐,可还安好?哦,杵药呢,我力气大,还是我来帮你吧。”
  杨玉容见了胖叮当憨态可掬,又想到那日这小胖子所说的无稽之语,不禁脸上浮起两片红云。
  转了出来,福了一福,会说话的眼睛弯成了迷人的月牙,“请李大人安,这位,恩,安好。我倒是靠杵药消磨时光呢,哪里要许多力气,还是谢了小哥的好意。”
  声音娇柔悦耳,婉转清扬,听在耳中极为舒服,倒像是睡意朦胧时听得天籁之音一般。
  杨玉容落落大方,姿态优雅,又利落的紧,说是小家碧玉,却也有些大家闺秀的气派,让李持国与谢垢更是称赞几分。
  李安生本想说些今天天气真不错之类的没营养话语,可忽然间天有些阴了下来,不禁暗骂一声贼老天,连搭讪的机会都给我。
  只能没营养的慰问几句,便托辞进去拜望杨山河,好少些尴尬。
  杨玉容倒是陪着一同进去,李安生趁着这机会,好好的嗅了嗅人家姑娘身上的体香,真是闻之忘俗,那股淡淡的幽香仿佛是空谷幽兰绽放,自然清冽,品高而不媚俗。
  看来今天真是没有白来一趟,收获大大地啊。
  杨山河还是那样,并不热切也不冷淡,说话倒是谈吐有致,言之有物,是个有见识的。
  他本来不想因为李安生的到来而耽搁给人看病,可那几个病人见李安生来了,都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溜之大吉,让他极为不满,却不好在李安生面前发作起来,以为这又是个谱大得没边的官,说话也敷衍了事起来。
  李安生倒是不知自己给莫名其妙的冤枉了一番,只是觉得话不投机,在杨家逗留了片刻,便告辞离去。
  倒是胖叮当马屁不断,围着杨玉容姐姐长姐姐短,哄得杨玉容笑颜不断,这货,居然借着教杨山河经营药田诀窍的由头,约定了下次来拜访时间。
  总算凭着这药田挽回了杨山河对他们的几分印象,也让李安生长舒了口气,好歹下次还能过来一睹芳容,胖叮当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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