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 成全你的轻,贱
羌芜攥紧身侧手掌,她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他看她的那一眼,竟毫不掩饰带着侵略的炙狠。
这让她憎恶又心慌。
腰上一痛,却是陌夙收紧了力道,她不由抬起视线,男人正眼帘微垂,冷冷睨着她,眸中浅笑微微,却透着毫不掩饰的鸷怒和警告。
他不喜欢她看见那人的反应。
陌夙搂着她坐过去,位置恰好是中间,她旁侧就是明信義。
羌芜也不理他,倒是明信義耐不住寂寞跟她搭腔,凑过来给她倒了杯酒,“嫂子,你看咱俩多有缘,得喝一杯”。
羌芜还未吭声,倒是陌夙横插进来,伸手接过原本递给羌芜的酒,轻笑道,“明二少,我们同岁,你还大我数月,她怎地就成你嫂子了?”。
明信義执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眼尾挑出的笑意斐然幽冽,男人隔着羌芜和陌夙轻碰下,“叫习惯了,一时口误,陌少难道计较这些?”。
明信義轻啜口酒,看眼羌芜,“弟妹不喝吗?”。
陌夙搁下酒杯,“她借酒了,人是会变的,我家教比较严,以前一些不好的习惯她必须要改改,过去的东西自然得弃如敝履”。
明信義煞有介事的噢了声,又是那种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向羌芜,削薄的唇角微挑,“也是,符合女人善变这个理儿”。
羌芜只做个安静的美女子,静静看俩人一个比一个笑的艳冠天下。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泼妇骂街和谈笑间咒你全家。
这边打发了明信義,那边蔺晨又过来挤到她和明信義之间敬酒,陌夙抽空狠狠盯她眼,再次出来挡,蔺晨回到自己座位时,陌夙已经喝的靠在沙发上扯领带。
羌芜承受着男人黄鼠狼看鸡的恶狠狠目光,小声嘀咕,“自作孽,我又不是不能喝”。
“闭嘴!你敢和他们喝酒试试?要喝也只能同我喝,”陌夙手指冲她虚空点了下,“给我老实招来,你究竟惹了多少男人?”。
羌芜翻翻白眼,“我才懒得招惹那些贱兮兮的货,都不是我的菜,和你一样,偏爱自己飞蛾扑火”。
陌夙嘴角扯开抹凉凉笑意,看上去阴森森的,他点点头,忍不住朝她骂了句,“小白眼狼,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里面最阴暗的角落,与这边的热闹相比,好似另一个世界,安静的有些瘆人。
羌芜自进来一眼后,似乎已忘记那个人的存在,可是她却如坐针毡,清晰的感觉到如芒在背,仿佛能将她摧毁的冷冽如霜。
这时,门被人推开,流离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和包厢里的人打招呼,而后径直走到陌夙身边附嘴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男人脸色微变,脸上笑意慢慢敛去。
羌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陌夙瞥她眼,“我出去一下,你先去休息室等我,等会我来接你一起回家”。
羌芜点点头,也不多问,陌夙朝众人打过招呼便和流离一起离开。
羌芜没坐多一会也告辞离开,她不想和那个人同处一室。
在大厅转了圈,羌芜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她回到休息室洗了个澡,打算先躺在床上睡一会,实在是困的不行。
方关了花洒,门铃声却响了起来,看样子也响了好一会了,外面的人明显不耐,竟直接敲响房门。
羌芜心忖是陌夙回来了,她房间的钥匙经理那边有备用的,想来经理下班了。
“来了,来了,猴急!”羌芜取下一件白色浴袍披上,边系着腰带踢踢踏踏过去开门。
“正要跟你说呢,今晚不回了就睡在这吧?”羌芜打开门,嘴里还不忘询问他意见,她是真累了,本来想从浴室出来给他打个电话不用过来接了,麻烦,睡这也挺好。
擦头发的手突然定住,垂下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男人修长的腿,笔直紧绷,目光缓缓上移。
男人坚毅冷情的下巴,镌刻在记忆中那张蛊惑俊美的脸,狭长凤目睥睨间慑人心魄。
毛巾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跌落在地。
羌芜一口气窒闷在胸口,她望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身纯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气质贵胄,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个人,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她想要将门关上,男人却手掌撑着门,稍一用力她就丧失了先机。
靳伯炎修长的腿向前步,看她杵在那,伸手毫不客气推向她胸口,羌芜脸色微变,被推的踉跄几步。
她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只能将门关好,大步走过来,尽量让自己语气放松,“炎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去外面说,孤男寡女,传出去可不好”。
靳伯炎环视下四周,听到她开口这才转身来,男人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睨向她,她头发烫成了栗色大波浪,方才在包厢里,尽管灯光幽暗,他也看的清楚,她学会了化淡妆。
男人视线下移,幽暗的眸子落在她胸口微敞的领口。
羌芜顺着他视线看去,神色骤然一冷,下意识抬手拢了拢领口,男人见她一脸戒备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带出抹轻讽,“你这是要给自己立牌坊?羌芜,谁都可以,你不行”。
羌芜心里说不出窒闷涩痛,杀兄之仇,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果然不爱她,从未爱过!
她死而复生,他第一句话,竟是讥讽她不贞洁,他又有什么资格?
她从不亏欠他。
要负疚,也该是他!
她捏紧掌心才能缓解心中愤恨,面上却微微笑了出来,“是,我不配!我也不需要,只是,这都和炎少无关吧?”。
她一手扬起后指向门口,“炎少贵人事忙,慢走不送”。
靳伯炎视线落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指间钻石的光芒璀璨逼人,男人眸子骤冷,仿佛寒冬腊月刺骨的阴风,偏得嘴角却漾起笑意,徒生出毛骨悚然的狠鸷,“你要结婚了?”。
羌芜颔首,“是,我和陌夙计划最近挑个好日子举办婚礼,想来也没有多余请柬送给炎少”。
男人眼角浅眯,盯着她看了半晌,猛地抬起脚步朝她逼近,羌芜只觉阴翳压顶,下意识后退,后膝却磕到床沿。
靳伯炎伸手攫住她下巴,将她朝自己拉近,语气冷冽危险,“我放你走,不是让你和随便一个男人苟且,下,贱也要有个度,你怀过别人的孽种,竟然还有脸和另一个人结婚?你怎么敢?”。
羌芜知道挣扎也无济于事,也学着男人的样子冷笑一声,黑亮的眸子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和嘲弄,“我想和谁好,那是我的事,我就是和多个男人好过又怎样?你他妈管我!”。
下颚上的力道猛地收紧,羌芜吃痛闷哼,却咬牙死死忍着,她力气上敌不过他,反抗也是白费力气,要是给她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捅进他体内!
男人平日子持冷静,此刻却是明显怒极,脸色铁青,眼底汹涌着的黑暗抽丝剥茧般流溢而出,令人胆战心惊。
他狠狠盯着她,咬牙一字一句道,“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见他变脸,羌芜觉得心里痛快,不怕死的回道,“我和他们都好过,且该做的都做了,怎样?”。
靳伯炎脸色如罩霜寒,彻骨骇人,他却是缓缓笑了,冲她点点头,“好,很好”。
男人松手,却转而扣住她的后颈,几乎粗,暴的将她甩在床上,“既然你和谁都能好,我成全你的轻,贱,我他妈弄死你,你也会很高兴是不是?”。
羌芜面朝下,被男人狠狠按在被褥里,有些窒息,她挣扎着侧过脸大口呼吸,男人手却扯向她腰间系带。
羌芜又怒又慌,他狠心绝情便罢,竟然如此侮辱她!
“靳伯炎,你是禽兽吗?放开我!这是我们的房间,你要在这做什么?”。
男人冷笑反问,“你们?”。
羌芜一双眸子狠狠剜向他,心里对他恨极怒极,最后却是轻轻笑出来,那声音微哑,比哭还难听。
“靳伯炎,你想要我是吗?行啊,麻烦你快点,我未婚夫一会回来看见不好,他是不介意我流过产,跟过几个男人,可是亲眼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我们睡过的床上做那种事,难免会生气,他一生气就会把气撒我身上,杀了我也大有可能,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我不在乎,只是炎少这样的人在南鞍只手遮天,身份尊贵,传出去怕是玷污了炎少的名声”。
靳伯炎手上的动作顿住,见她眼眶微红,又是这副可怜兮兮却倔强的模样,可是他却总是该死的心软。
方才在包厢看见她,她好好的活在他面前,活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他突然生出股亲手杀死她的冲动。
如今,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口口声声向他宣布,她要嫁给那个男人!
她怎么敢!
可是,他下不去手杀她。
靳伯炎伸手轻抚了下她沐浴后薄粉娇晕的脸颊,神色恢复一贯的倨傲疏漠,嘴角却噙着抹优雅浅弧。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既知我有权有势,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去碰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羌芜,你胆子很大,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你这次是彻底惹到我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顺利结婚的”。
男人说罢收回手,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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