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勾搭
小菊妈就站在人群里，有人转头就问：“这话是真的？你怎么那么好心？供养人家的闺女读书？”
小菊妈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小乔虽然是人家的闺女，可也是她女儿的姑子。再说了，就按照她那个想法做法下去，人家读书根本就用不着她掏钱。她自己挣的都花不完，一斤洋芋一毛钱，人小乔把它们放油锅里滚一圈儿，撒点白糖霜，那就得卖一块钱一斤。
整整翻了十倍。还有家里的猪头皮，熬的那叫一个香，要真切去卖，估计比洋芋丝赚的还多。
有这么能干的女娃娃，为什么不供？来一百个都愿意。
齐花花这次是真的被气到吐血了，抓起拐杖，不管不顾地就要揍人。
边揍还边骂：“你个死丫头，短命鬼！让你来气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扬起拐杖，眼看就要砸在小乔身上，姜彦洲一把抓住，冷眼睨着齐花花。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就打人？村长！就不管管？”
杨成康被点到名，一个头变两个大。
齐花花这老泼妇，刁钻蛮横，谁管的了？可要不管还真不行，当着姜同志的面，不是显得自己这个村长无能？
围着看热闹的婆娘们个个都摇头，叹息。
“小乔这孩子也真是命苦，哑巴娘不会开口说话，哄不得齐花花高兴。哪里像小娇的娘，一张嘴会卖乖，把她婆婆的毛都捋顺了，小娇当然有书读了。”
“说起来，杨大山的婆娘也是命苦，起早贪黑地干，二十来年了，给杨家做牛做马，儿子要娶媳妇了，被齐花花压着，说什么都不答应。女儿要上学，还压着，憋屈。”
“是呀！这眼看还剩一年就高考了，半路给人掐断活路，缺德缺到家了。就看不惯那老泼妇嚣张的劲儿，要我，我也反抗。”
“小点声，被看个热闹惹一身骚。齐花花从不讲理，听见了非上来撕了你不可。”
有人一提醒，婆娘们都不敢再议论了。倚老卖老的泼辣货谁都怕，动不动就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的，谁受的了？
“奶奶！你不要这样。”杨小娇突然从人堆里冲出来，抱住齐花花，一个劲儿地劝，“奶奶！小乔也不是故意不卖我们家洋芋的，您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影响不好。”
杨小娇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想在这位好看的跟天神一样的男人面前留点存在感。
其实她来了有一会儿，听见小乔跟自己奶奶吵，她不想出去，一门心思就在想着要怎么接近姜彦洲。瞅见齐花花要动手打人，她赶紧冲好人扑出来，上演一段“姊妹情深”，给姜彦洲留个好印象。
“小娇！你别拦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小贱人不可。”
齐花花一甩手，把杨小娇推出去好远，眼看就要撞在姜彦洲的身上。后者一错步，躲开了，杨小娇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齐花花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杨小娇都给甩一边去？
其实没有，不过是杨小娇借力使力，想借此机会往姜彦洲身上靠。
本来十拿九稳会摔倒在他身上，连角度都算好了，妥妥的摔他怀里。
谁知这男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个转身就避开了，害她摔了个王八朝天，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住手！”杨成康看齐花花大庭广众的又要打小乔，真的很生气，一把将那孩子护在身后，黑着脸，吼，“齐花花！你丢不丢人？为了卖个洋芋，责打自己的孙女？你不亏心吗？孩子有什么错？把生意介绍给大家伙，为村里人谋福利，顾全大局。你凭什么打她？人家的洋芋定价一毛一斤，你家的偏要两毛，人家姜同志不收也很正常呀！关小乔什么事？”
“奶奶！”摔地上的杨小娇爬起来，眼泪汪汪的，还在抢着齐花花手里的拐杖，“您别打小乔了，她不是故意的，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齐花花气哼哼地从杨小娇手里扯出拐杖，立在一旁，脸色铁青，恨不得吃了她。
恶毒的眼光始终盯在小乔的脸上。
“赵媒婆挑的人你不嫁？那你要嫁谁？嫁给这个当兵的？”齐花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像是饿狼看见了肉。
姜彦洲没说话，倒是觉得这个老太太挺有意思。洋芋卖不出去，这是打算要卖孙女了？他先按兵不动，听听老太婆想说什么。
当兵的看起来不错，应该也是个有钱的，要真是和自己猜测的那样，从他手里狠狠地要一笔也不错。
杨小娇看奶奶要乱点鸳鸯谱，马上又冲出来，焦急地刷存在感。
“奶奶！您不要瞎说。人家这位同志一看就是个正派人，哪里会跟小乔有什么？”
要有什么，那也得是跟自己。她还想和这貌如潘安的男人攀上点什么关系呢？怎么能先轮到小乔？
“人家同志是正派，耐不住那扫狐媚子呀！”齐花花瞅着小乔，手指头不住地往她脸上戳，厚嘴唇里吐出的话十分难听，“不然人家怎么会把收洋芋这么好的差事送给她？一定是那小扫狐媚子招惹了人家。”
“齐花花！你胡说八道什么？小乔可是你孙女，亲孙女！你怎么说的出口？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你这么个亲奶奶一泼脏水，让她以后怎么见人？空口无凭，有天无日的话，说了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村长杨成康快要被眼前的老女人给气死了，人家姜同志来村里收个洋芋，怎么就扯出这些有的没的了？这让人家怎么下的来台？要是人家一生气，开着车走了，不收村里的洋芋了怎么办？
洋芋这种东西遍地都是，除了杨村有，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有。惹怒了人家，人家真的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这个村长连句话都不敢说，谁让他们村的人出言不逊，把人给得罪死了。
偷偷瞄一眼姜彦洲，发现那位同志还很淡定，根本就没把齐花花的话放在心上。杨成康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好还好，人家同志觉悟高，不跟眼前的老女人计较。不然今天安排人挖的洋芋要是没卖出去，他这个村长得威风扫地，成为大家的笑话。
杨大树一瞧自己的老娘说话太过，赶紧出来打圆场。
“娘！瞧您说的这都什么话？人家那同志什么人？咱小乔什么人？哪能就如您说的那么美？小乔就算是倒贴，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
杨小娇也接下话茬：“奶奶！叔说的对。人家看不上小乔的。我大伯娘是个哑巴，大伯又是个瘸子，这样的夫妻俩生出来的女儿，哪里就配得上人家这位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的同志了。”要配的上，那也是我，怎么都不可能是杨小乔。
“咚！”齐花花把拐杖对着地板死命地捅了一下，抬起的手指一直就没放下，还在指着小乔的脸，“她要不使狐媚手段，那位同志是怎么认识她的？他们两个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