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突然发难
萧恒一直都紧盯着郁浩然,脑子飞速转动,思索着郁浩然话语里的真实性。
郁浩然自然猜测到了萧恒眼神里的意思,一直都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丝毫不畏惧来自萧恒的打量,同时心也沉了一些。自古帝王心思深不可测,而这也是他为何不愿意与朝廷打交道的原因。
恐也是因为家族遗传,自从他的祖父辈开始就退出了官场安心做起了世家,真正将郁家从朝廷抽离还是他爹这一辈, 而这也是他爹唯一做对的一件事。
世家的地位虽日渐低下,但郁家的底蕴在那里 ,尤其是又有他外公家的帮忙和扶持,也让郁家在皇城的地位水涨船高,可他爹到底是薄情的,以至于让他娘被害死在后院,就是他也惟恐活不下来,若不是近些年有外公家的扶持,恐他根本不会有今日。
可尽管郁家想要远离朝廷,但身处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皇城,郁家还是无法摆脱朝廷的监视,而这也是郁成天为何没有大动作的原因之一。
收回思绪,郁浩然开了口, “浩然所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了陛下,若陛下还有其他的疑问,不妨提出来,好让浩然和陛下能一起商讨。”
萧恒轻哼了一声,显示了他的不满,从始至终郁浩然都未曾说过火药的威力 ,只是模糊不清的提了两句,这也就罢了,郁浩然居然还只说火药的利处,对于其他却只字不提。
但还是不能将郁浩然逼得太急,因为这火药的研制成功还要靠郁浩然和林琳。
抿了一口茶,起身噙着笑容,笑意盈盈道,“寡人的疑问其实你心里尚清楚。”张望了一圈周围,“为何不见你的夫人?”
闻言,郁浩然的心一沉,放在身侧的手稍微握紧了一些,故作镇定道, “内子喜欢娴静的生活,故住在乡下,陛下若是想见内子,浩然可传人将内子给召唤回来。”
这既然皇上没有隐瞒行踪,也代表很多眼睛都盯着这里呢,将琳儿给召回来便也成了不妥,毕竟琳儿已经嫁为人妇。
听此,萧恒的脸沉了一些,眼里一闪而过厉色,愠怒道,“你这是在威胁寡人?”
郁浩然低垂下了头,不卑不亢,“浩然不敢,浩然只是实话实说,若是有不妥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哼,寡人听说有贵客到了乡下,德顺,吩咐下去,今晚落宿蓬莱村。”他说这话也是告诉郁浩然,不管郁浩然和林琳有什么动静他都了如指掌。
熟悉如他,如何猜不透郁浩然的心思,更是知道林琳在一刻钟之前离开了万源纺且还去匆匆,而且他还听说林琳的家人来了。
这对于他来说就犹如东风来临,他就怕有拿捏不到林琳和郁浩然的地方。
德顺听见萧恒的吩咐立马走了进来,晦涩复杂的看了一眼郁浩然,怕萧恒注意到他的异样立马挪开,在心里道,一切都要看天意了。
郁浩然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萧恒的势力比他想象的大得多,居然对琳儿和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这也说明皇上对火药势在必得。
暂时想不出妥善办法的他只能低垂着头保持着鹌鹑的样子,一动不动。
见郁浩然不吭一声,萧恒的心里堵着一股气一直都没有出去,若郁浩然敢拒绝那他就有了拿捏郁浩然的把柄,却不想郁浩然居然和他来这一招。
看了郁浩然一眼,虽探不到郁浩然的表情,但却猜到了郁浩然的一些心思,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出去,他倒不相信凭自己的身份还拿捏不住一个小小的村妇?
可林琳真的只是一名村妇吗?村妇会知道丝绸的制作方法?村妇会将知道借力来抵抗朝廷?村妇还知道火药?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他的心里都有数,只是拉不下脸来承认罢了。
——
蓬莱村,出去的木格措在安排好了帮工的任务后就见两辆豪华的马车徐徐而来,其中一辆看着有些熟悉,脑子飞快的转动了两下立马猜到了来人是何人,当下飞奔而下往家的方向而去,气喘吁吁的指着外面道,“林琳,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之前他又听林琳说过说是宫里要来人,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连夜赶了回来安排柳氏他们的住处,本以为避开就没事,没料到宫里的那位还是不愿意放过林琳。对此,他虽不能去改变什么,但却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从而解决好一切的事情。
林琳听到木格措说的话后立马站了起来,敛下的眸子里一闪而过阴沉 ,若有人想要打她家人的主意那她一定不会就此妥协,哪怕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本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她就接受不了低人一等的说法,更何况还涉及到自己在乎人的性命。
“你先领着娘他们去后面的院子,前面的事我来解决。”说着,便复杂的看着柳氏,投以柳氏一个安心的眼神也能,希望柳氏能放心。
柳氏想要拒绝,可林夕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被拉着往后院走了去。
“那,那你小心一些,切勿惹怒了贵人。”柳氏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林琳强扯出一抹微笑,心却七上八下,因为她的心里明白,一旦萧恒真的想要她的命,想要拿捏他们一家人的命,那哪怕她小心翼翼也会被萧恒拿捏到错处,谁让萧恒是至尊无上的存在呢?
当然,这话她不能告诉柳氏,怕柳氏担心。
吸了几口气,她噙着笑容坐回到了原处,表面一片平静,心里的波澜却一直都不断。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崔婆嗤笑道,还给了林琳一个嫌弃的眼神。
林琳被崔婆说得一噎,她能说什么?崔婆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她本来就没出息,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一直都想避免麻烦,更是没有想过此生还能真的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皇帝,且这个皇帝还随时可能要了她和她在乎人的性命,她又如何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