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吃什么长大的

  赫连翊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一手轻扬,扯下一块纱帐,往水中一裹,连人带布一起丢到了旁边的软塌之上。
  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但是美人身上带了水,一滴滴水渍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花纹。
  美人就势在榻上翻了一圈,身姿完美地包裹在了纱帐之下,没有丝毫缝隙。随即侧身枕于榻上,姿态妖娆,对着赫连翊抱怨,“公子真是好生粗鲁呢。”
  赫连翊未有丝毫理会,抬脚踹翻木桶,花瓣、水迹,散落成一地狼藉,和榻上凌乱的美人相映成辉。有种碾压后的美感。
  美人就这么躺在榻上看着他,赫连翊表情不变,最后环视了一圈,退出了房间,“收。”
  赫连翊带人离开,出门的时候回头眯眼看了看“雁荭楼”三个大字,“派人盯着这里。”
  “是!”
  闹剧结一束,吴妈妈立马开始安慰客人,“各位公子请回屋吧,今天这是突发情况,吴妈妈我也没有办法不是,还望各位多多海涵。”
  不少人都谩骂着回了屋穿衣,不过有人不乐意了。
  “你们雁荭楼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我明明点了涟漪姑娘,可是你们给我塞了个什么货色,不但如此,如今还有人来打扰我们快乐,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呀。”
  吴妈妈推开人群过来一瞧,“哟,是梁三公子啊,昨儿晚上冬梅没把您伺候好?”
  梁景晨一拍桌子,“什么冬梅,我明明叫的是涟漪姑娘,可是人呢?”
  “梁公子,这涟漪姑娘可不是说点就点的,况且点了涟漪姑娘你还能干什么?”也不说他付不起钱,也不说他不够格,但言语中就是这么个意思。
  梁景晨面上挂不住,“笑话,我梁家会付不起钱?”
  “梁家自然付得起,不过……”吴妈妈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三公子那可就说不准了。”
  “难道我梁家会没钱。”梁景晨气愤难当。
  吴妈妈也没给他面子,“梁公子记账的次数怕是已经数不清了吧,况且梁老爷上次可说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梁家概不理会。梁公子啊,下次我吴妈妈可再也不敢给你记账咯~”
  “你,你给我等着。”衣服也没穿好就愤然离去了。
  等吴妈妈上楼,地上的狼藉已经打扫得纤尘不染,望向梳妆台前正在打理三千青丝的女子。
  “涟漪,公子呢?”
  涟漪拿着木梳的手一顿,“公子?公子早就走了。”
  “那刚才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呵,他们能发现什么?不过,这个赫连将军倒是有点意思。”涟漪回想了一下方才赫连翊的表现,有意思。
  吴妈妈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言语中也满是警告,“我劝你不要自作主张,到时候惹来麻烦,结果你自己知道。”
  涟漪倒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口应道:“知道了,我也没说要怎样,这么严肃干什么?”
  “我管不了你,但我也不会包庇你,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吧。”说完吴妈妈便离开了。
  涟漪看着镜中的精致容颜,嗤笑出声。
  另一边,齐菡纱随着沈弈烯进了屋,里面仅仅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很简朴的装潢。不过在这样的院子里,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屋子吧。
  齐菡纱试探道:“我们这是在哪啊?”
  沈弈烯坐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雁荭楼啊。”
  “哪个?是晏鸿楼还是雁荭楼?”
  “就是你昨晚睡了一宿的那个。”
  “啥?我们还在雁荭楼?”
  沈弈烯理所当然地回道:“对啊,你以为呢?”
  齐菡纱质疑,“我们不是飞走的么,我以为我们离开很远了。”
  “我们确实是飞走的,不过……”沈弈烯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随即摇摇头,“太重了,我抱不动。”
  齐菡纱刚喝进嘴里的水直接喷出来,幸好沈弈烯身手快,躲开了。
  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一脚踩到凳子上,“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说我重?”
  沈弈烯挑了另外一张凳子坐下,“信不信由你,我这雁荭楼里找不出比你更重的姑娘了。”
  “……”
  齐菡纱哑口无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臃肿的太监衣服,根本看不出腰身。而雁红楼里的姑娘,她今天见识过,还真说不准呢。
  于是,一眼严肃地问沈弈烯,“我是不是该减肥啊?”
  “噗。”这次换沈弈烯口中的水喷了出来,而齐菡纱没能幸免。还好沈弈烯是坐着的,而她站着,要不然真要喷她一脸,而现在只是衣服打湿了。
  齐菡纱甩甩袖子,干脆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摊开,方便早点晾干。抬头就见沈弈烯愣愣地看着她,脱口就问,“你看什么?”
  沈弈烯盯着她的脸,问:“你、干什么?”
  “我……衣服湿了,没有其他衣服换,只能将就晾干接着穿了,不服啊?”
  “……”
  服!
  这是个姑娘么?还是个公主,当着他一个男人的面宽衣解带,简直难以想象。
  沈弈烯不住地拿眼角瞧她。
  就这样坐了半天,喝了好几杯水,齐菡纱渐渐觉得有点冷了,可是摸摸衣服,还没干,开始盯着沈弈烯。
  沈弈烯被她太过赤裸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了,“看什么?”
  齐菡纱搓了搓手臂,问:“你是不是男的?”
  “……你觉得呢?”
  齐菡纱咬了咬唇,作好心理建设才开口,“是男的你是不是该把衣服脱给我穿一穿?”
  “那……”语气停顿了一下,“那就不是吧。”
  齐菡纱:“……”
  天呐,齐菡纱感觉自己遇到一个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人能承受这种耻辱,这不是对男人的最大的侮辱吗?
  沈弈烯居然能这么无所谓。
  “沈弈烯,你吃什么长大的呀,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呀!”
  沈弈烯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吃什么长大的我就吃什么长大的。不过你可能要比我吃得好一点。不过脑子嘛,肯定跟你不一样。”跟她一样那还了得。
  “……”
  她吃得好么?
  齐菡纱不自觉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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