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若不是因为你
苏倾城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蓝静怡,轻声说:“那你把她做过是事告诉我,我来分辨一下有没有做错。”
因苏倾城的较真而愉悦,蓝静怡笑着点了点头,稍微仰起脸回忆了一下,才将已经不新鲜的故事娓娓说给苏倾城听。
后者沉默着听完,脸色越发铁青,与蓝静怡相握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好像在隐忍着极大的怒火。好一会儿,苏倾城才沉沉开口:“这叫做没有错?简直是大错特错!现在想想,刚才在采薇居里只让她背了菜名,真是太便宜她了。”
“为权贵而折腰,古今中外,不都是理所当然吗?”蓝静怡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苏倾城的手背,不理解他为什么因为这种已成惯例的事情而生气,“而且,将菜名倒背如流一般都是对服务员的要求,那个女人是经理,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诵,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了。”
“我苏倾城的惩罚,从来没有这么简单过。”苏倾城的语气决绝而凶狠,“有钱有势,不是随便侮辱人的借口,同样的,讨好有钱有势的人,也绝不是随便帮助别人侮辱人的借口。老虎固然可怕,但是,那只走在老虎前面装腔作势的狐狸更让人恶心。没有半分实力,只有虚荣的内心。”
“苏倾城,”蓝静怡笑嘻嘻地将脑袋凑到苏倾城的旁边,认真地娇声说,“我第一次觉得,你真的不只是个只有钞票的总裁。”
小猫咪的眼睛闪耀着星星般的光芒,秀气的鼻尖微微冒汗,吃饱之后的嘴唇比往常更加红润,还因为对自己的突然发现而微微抿着,嘴角向上扬起,显得格外可爱幼嫩。苏倾城看了一眼,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大手握着方向盘一翻转,将法拉利稳稳地停在路边。
感觉到车缓缓停下,蓝静怡一脸问号,一边欲要收回自己前倾的上半身,一边问道:“苏倾城,你停车做什——唔!”
猛地揽住蓝静怡收回到一半的身体,苏倾城顺势将一张薄唇贴在蓝静怡的唇上,反复吸吮,轻轻啃咬,好像在品尝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流连辗转,久久不曾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蓝静怡嫣红的嘴唇才得以逃脱苏倾城霸道的掌控,纤细的腰身仍旧在苏倾城有力的双臂中,不得挣脱。埋怨于苏倾城说办就办的强迫,蓝静怡举起无力的右手,软绵绵地砸到苏倾城宽阔的胸上,一点儿都没有达到报仇的效果。
静静地听着小猫咪如鼓点般的心跳,苏倾城莞尔,说:“我当然不是只有钞票的总裁,我还有支票。”
蓝静怡小声地“嘻嘻”笑着,突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画面在脑海中飞快闪过——凌宇东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戴着氧气罩的身体上还插着各种管子,旁边的心电图上,代表心跳的波浪的幅度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生命迹象,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苏倾城,”猜想着苏倾城现在的心情还不错,蓝静怡弱弱地出声请求道,“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美人在怀的苏倾城确实有种刚刚品尝过八二年拉菲之后的微醺感,飘飘然,好像正身处云端般惬意悠闲,嗓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些蜜意:“你先说,我再决定答不答应,”
“你就不能直接说答应吗?”本来就有些心虚的蓝静怡嘟哝着埋怨,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会将凌宇东置于危险的边缘,到时候,可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苏倾城越发收紧环抱着蓝静怡的腰的手,浅笑着说:“我才没有这么笨,万一你说要离开我,和我离婚——”
“你怎么也如此容易患得患失啊?我还以为你和一般人不一样呢!”蓝静怡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道,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我当然不是一般人,从不因为任何事患得患失。若不是因为你……”苏倾城的音量越来越低,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连和他紧贴到近乎没有间隙的蓝静怡都没有听清楚,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苏倾城没有回答,只是稍稍叹了一口气,重新拾起蓝静怡刚才提出的话题:“你刚才说让我答应你一个请求,是什么请求?”
再一次面临纠结两难的蓝静怡一边感叹“人生好艰难”,一边犹豫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许久没有出声。
“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说,”一向直觉很准的苏倾城已经察觉到蓝静怡的请求绝对不是会让自己心情更好的事情,便提前把开口的可能性封死,“那就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别别别,”蓝静怡慌忙拒绝,连说了三个“别”字,还在苏倾城的背后把小手摆动得跟荷叶似的,“我说,我现在就说。”
苏倾城强硬如石块的心还是不得不因为自家太太可爱的语气而略微柔软了些,虽然料想到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还是一边用手心轻抚蓝静怡顺滑的头发,一边用宠溺的口吻说:“那你说,我听一听,看看能不能答应。”
“我、我,”与苏倾城交颈相拥,蓝静怡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落在动物园内的虎园里,恐怕会唤醒并且惹怒一只熟睡的公狮子的小女孩,由于担心随时会被咬死的危险,紧张到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了半天,总算是一咬牙,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小请求,“我想去医院看看宇东。”
空气都凝固住了,蓝静怡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察觉到与自己紧紧相贴的身体瞬间僵硬,连气都不敢吐出,默默等待着死神的呼唤。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要去趟国外,至少三天。等我回来再带你一起去。”
没有想到苏倾城竟然会一口答应,蓝静怡生怕他会反悔,什么都不问,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点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苏倾城看不到,连忙“嗯”了好几声,心中莫名地有股名叫“感动”的暖意在缓缓流淌,并且逐渐蔓延全身。
也许,和这样的苏倾城在一起,他们会有未来。蓝静怡静静地想。
在苏倾城的怀抱里,蓝静怡一觉睡到自然醒,当金黄色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光亮驱使她睁开眼睛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的蓝静怡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直到苏倾城抵达国外时打来电话,蓝静怡才想起来还没问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说是正在新西兰的皇后镇。早上随便煎了一个荷包蛋,烤了两片吐司,热了一杯牛奶,就这样应付过去整个上午的饮食,在无所事事的工作中虚度光阴。
就连蓝静怡自己都感到十分奇怪,明明满脑袋烦心的事情,怎得苏倾城一不在自己身边,好像做什么事都无法提起精神,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宝贵的时间得过且过,没有什么想要去追求的,原本和苏倾城一起,时而和谐,时而争吵,生活倒也算是多姿多彩,现在缺了苏倾城,一个人入睡,一个人上班,日子单调的像是一张白纸。
与苏倾城离婚,获得自由,不是她盼望已久的事吗?蓝静怡暗暗感慨,人心真是奇怪。
苏倾城离开的第三天,蓝静怡无精打采地从苏氏集团里走了出来,在门边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时间尚早,不想直接回西山别墅,私人医院不能去,苏倾城说必须和他一起去看凌宇东。s市这么大,她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也是有些绝望。
“夫人,你去哪儿?我送你。”
蓝静怡看向身后向她快步走来的邹杰,不禁讶异,问道:“你怎么没和苏倾、苏少一起去新西兰?”
“新西兰?”邹杰重复了一句,有一丝疑惑飞快地从双眼中闪过,继而略微不自在地笑了两声,说,“哦对,苏总是去了新西兰,之所以没让我跟着一起去,是因为、因为我有些公务还没处理完,不能随苏总出差。”
思绪涣散的蓝静怡倒是拥有足够空闲的神经,以至于敏感地发现邹杰语气中的异样,更何况苏倾城每次出差都会带上邹杰的,便故意多问了一句:“苏少去了新西兰的哪个城市?我想让他带点纪念品回来。”
“夫人你不知道吗?”邹杰的声音微微颤抖,非常希望蓝静怡能够自问自答。
蓝静怡浅笑了一下,配上绝美的容颜,看起来如此赏心悦目,但是那张嫣红的嘴唇中吐露的话语却让邹杰完全没心情垂涎于美色:“我没问,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被问蒙的邹杰佯装自然地垂下头,其实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想要思考出正确答案。一般苏总去新西兰,无论是谈公事还是度假,都会选择皇后镇,别的城市——他怎么知道新西兰还有哪些城市?老天保佑,就是皇后镇!
“苏总去了皇后镇。”邹杰极力克制住嗓音中因不自信而产生的颤抖,紧张地等待着蓝静怡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