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金扇半晌才低声又说,“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你以为他拿到了秦家的大部分股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子还活着,现在的秦肖什么都不是。所有的人都以为那老头子看不起秦肖,可其实他最器重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儿子,并且还将很多股份暗中送给了他,可秦肖在秦家的地位还是太轻了。秦家的人很多,可真正在秦家公司生根发芽的也就叔伯那几个人,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的想要坐上第一把椅子,这么多年了,岂能就那么甘心的将权利让给了秦肖?当初老头子提拔了秦奈,他用秦奈是谁,做了靶子,知道了如果最开始就将秦肖也送到高处的话会摔的多凄惨,才会把秦肖雪藏起来,叫他历练了三年才放手,可他的保护到底不能一直陪着秦肖,老头子一旦死了,秦肖的地位也不保。”
  我倒抽口气,这件事不知道大叔跟秦奈知道不知道。
  原来两兄弟不和睦是那个父亲亲手造成的,因为他的偏心,害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只是想培养另一个儿子。
  哪怕是小小的家族也有这样尔虞我诈的事情,这跟古代的皇帝继位差太多,可这里面的阴谋却一点不少。
  这样的家庭下成长起来,不算是大叔还是秦奈,谁又能简单的了?
  我以前只知道秦奈都不容易,知道大叔的苦楚,却不知道,其实他们有几天的下场都不是无辜的人,哪个人的手腕又能温柔的了?
  金扇说,“他现在的位置多艰难你应该清楚,老头子活不了多久了,这一次手术后医生已经说了活不了多久,最多半年,等他死了,我也完了,秦肖也完了,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在秦家立足。”
  可不对啊,张科呢,他不是大叔父亲身边的人吗,那张科威胁我做什么呢?
  我不懂的问,“大叔不知道这些是不是?”
  金扇冷笑,没回答我。
  显然,我的问题很幼稚,大叔不会不知道,只是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无法挑明罢了,所有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看似和睦,其实背地里互相捅刀子,已经是常有的事了。
  我说,“那你叫我回去又有什么用,我不会功夫不会智谋,我只能给大叔添乱,他现在要的就是身边无人牵挂,才能做自己的事情。”
  金扇哈哈大笑,笑了好长时间,笑的我浑身发毛。
  她笑的泪水都流出来,半晌才说,“你真是愚蠢,你以为他把你送走为了什么呢?只是想毫无牵挂的做自己的事情吗?错了,他是想保护你的另外一层意思是想制造一个自己是单身的假象,因为他想跟一个女人订婚,那个女人可以给他足够厚重的背景支撑,这是老头子的安排,他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答应,后来老头子叫张科除掉你,他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所以将你送走,也就意味着他同意了老头子的决定,会跟那个女人订婚,听说是个瘸子,呵呵,只是家里有钱,他不同意也要同意。”
  我大惊,心口剧烈的颤抖,痛的我眼前发黑。
  此时,我多希望那个瘸子就是我啊,哪怕是傻子也心甘情愿。
  大叔总说,作为男人,该顶天立地,不会利用女人,不会欺负女人,不会给身边的女人带来痛苦。
  可现在呢?
  他说的那番话全都不做数了,他是不是顶天立地我不知道,至少他现在开始利用女人了,也在欺负女人,还给我带来了痛苦,将来也会个他那个利用的妻子带来痛苦。这样的大叔,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我轻轻呼吸,心口剧痛。
  金扇又说,“他不得不这么做,可这样做带来的弊端是他不能做自己想做大事情,至少他会不开心,与你分开,我想也是难过得吧,我把你交出去,他会领我这个人情就好,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我也不奢望什么了,比起家族来说,我更在乎的是我的以后,而不是一个我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你呢?呵呵,砸在你是对他还算重要吧,我想送回去了,他会好好待你,藏起来也好,或者把你送走照顾也行,再或者,当做不认识一样的暗中照顾,不管哪一种,你都会成为他前进的一种动力,很奇怪是吧,我也觉得奇怪,他不爱你,可至少他是喜欢的,知道吗?呵呵,回去吧,回去了,他不用再担心你,我也可以拿到我想拿到的东西,再然后……我会看着他利用那个瘸子,与秦家人斗个生死。”
  我不知道大叔会如何做,这里面的事情到底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光凭她金扇的一面之词就决定回去了,上次我清新了秦奈的话,叫大叔损失了不少,我可不会在做这样愚蠢的事儿。
  并且,我回去了岂不是给大叔添乱了,他送我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结果不是都一样的吗,那就是我不再属于他了,他也不是我的大叔了,只要我离开,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坚持说,“我不回去,你打死好了,我不回去。”
  她眼珠子立刻瞪圆了看向我,跟着就笑了,起身走过来,高跟鞋在地上踩出来的痕迹就像是一条深沟水渠,里面流淌出来的全都是金扇愤怒的火,一瞬间就烧到了我的脸上。
  伴随着我的一声惨叫,她的高跟鞋也从我的脸上撞了过去,我直接扑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你。
  许是很久都没有挨打了,这么点小动作就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趴在地上眼前发黑,很久都不能动弹,脑子里面也嗡嗡的响,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嗡嗡乱叫。
  跟着,我被人从地上拖拽起来,拉出了房门,当头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水里面馋了盐,我痛的嗷嗷大叫,浑身都在抽搐。
  金扇就在我面前急躁的走来走去,端着手臂,说了很多的话,特别烦躁的在大声斥责我的愚蠢。
  她想叫我妥协,可我偏不,我死了没什么,我不能叫救我于水火的大叔也出事,我做了很多错事了,现在我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确的,离开大叔,我们都好,我不能再回去打搅他的生活了,本是不同轨迹的两人,何必要费力气的在一起?
  大叔该有大叔的事业跟生活,哪怕那个认识瘸子,可也是一个有用的瘸子,可我呢?我是个无用的拖油瓶。
  我尖叫,起身,抓着她的脚踝,金扇犹如一只突然歪倒的木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我骑在她的身上对着她那张精致的脸一阵拳头招呼。
  我从来没想过这么痛快的揍过谁,也的确,在这个世界上,能叫我如此痛恨的人也不多,金扇应该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当初她一直为难我,从我才进大叔家里就开始对我呦呵,我跟她毫无冤仇,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她还要诬陷我,折磨我,当初打了我那么多次我都忍耐下来了,我不还手不是我无能,是我不想叫大叔为难,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大叔把我送出来,注定了我不会再回去,到了此时她还想针对我,我不还手更待何时?
  我简直是一个疯子,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难看,一张满是怒气的脸,挥出去的拳头一次次的砸在金扇的脸上,积压了半年的仇恨就在这一刻全都发邪了出来。
  后来,我被人一脚踢在了后颈上,我高高抬起的来拳头还没落下去,就昏倒在了金扇的身上。
  我这一觉睡了好久,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在梦里,我看到了大叔,看到了以前对我很好的福利院院长,还有我的左邻右舍,恶魔爸爸跟奶奶。
  这天晚上,我终于苏醒,舍得从梦中醒过来,面前是发白的墙壁,周围满是医学仪器滴滴的叫声,红色的闪灯在眼前乱跳,我挣扎了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不知道我为什么双腿被吊了起来,一只手上也插上了好几根管子,输液针里面的液体应该已经流了很长时间了,我的手臂都是凉的,似乎血管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这里是医院,我看着墙上挂着的病历表,揉了揉眼睛,确定我已经在医院住了四天,也就是说,我昏睡了四天。
  墙壁上的挂钟安静的一点点的走,慢慢摆动的指针就像我这流逝过去的四天。
  我不相信是金扇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她巴不得我现在就死掉呢,之前我那么打她,她一定气死了,所以才会在我昏迷了还叫人把我打断了腿,不知道是否还毁了我的脸,我摸了摸我的额头,很痛,伤口只简单的包扎了,没镜子,不知道我现在多狼狈。
  我对着门口大叫,叫了好几声才听到外面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露头的是宋小玉,手里提了个饭桶,看了我一眼立刻转身出去叫了医生,“人呢,医生,人呢?我家妹子醒了。”
  没多会儿,一群医生走了进来,问了我很多问题,简单都做了检查后才离开。
  宋小玉一直在外面打电话,医生走了她都没进来。
  我着急起来,总觉得事情很奇怪,我这是又被送到了大叔的身边还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回来的,我不想继续成为大叔的拖累,我急了,叫她,“宋姐姐,宋姐姐?”
  宋小玉回头看我一眼,很快速的对着电话说了什么,这才挂断电话走进来。
  “宋姐姐,我这是在哪里的医院,大叔呢,知道了这件事吗,我……”
  宋小玉走过来,轻抚我额头,按住我肩头,叫我躺下她才继续说,“他知道了,就是他把你带回来额,至于别的事情……我想你还是问他吧,我只是临时过来陪你,他那边事情多,估计要很晚才会赶过来,不过他知道你现在没事了很放心,相信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也快,你不要担心了。”
  什么啊,说了一大推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更加急躁,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告诉我,啊?宋姐姐,告诉我。”
  她深吸口气,无力蹙眉,看了我会儿,到底还是说了,“他在筹备婚礼,恩……暂时住这里养伤,等出院了他会安排你。”
  哄!
  我的心碎了,那种瞬间裂开了冰面的那种碎,跟着是我的骨血,皮肉,骨头,最后是包括这一切的皮肉。
  泪水瞬间穿成了线。
  宋小玉轻轻吸口气,又说,“事情就这样,是挺难过,但是已经发生了,之前研究的说是订婚,谁知道现在就变成了结婚。哎……丫头,你命真苦,可其实吧,也算是幸运,至少你没能走进秦家那种可怕的笼子里面,所以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很不错的,真的,你还有很多路要走,年轻就是本钱,何必非要在他这里吊着呢,是吧?”
  我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珠子,半晌才转头看向她,摇头,“可我……不要做大叔的情人啊,他还不放走的,是吧?我知道的,只要他还没我走,我就永远都是他的工具,对不对?这是个好结果吗?我知道大叔对我好,我也喜欢大叔,可谁又想要这样一种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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