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亲残疾

  李氏高兴得很,而许采儿醒来后,烧也慢慢的退了下去,便同李氏一起在外边院子走走,可谁知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刘叔惨白着一张脸,跑了进来。
  他抓住李氏,把李氏吓了一跳∶“刘伢子,你不是隔壁村修桌子去了么,怎么急匆匆跑回来了,出啥事了?”
  刘叔抹了一把汗,他盯着李氏,犹犹豫豫开了口∶“海军他今天是不是去镇上给采儿找大夫了?”
  “咋了啊?”
  刘叔急了:“那他是不是赶着牛车去的,穿着件短棉褂子,灰色裤子,牛车上还捆着一窝鸡?”
  看着刘叔这副模样,许采儿直觉不妙,而李氏也着急了∶“刘伢子,你问这个做啥子,采儿爹咋了?”
  她想起许海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又见刘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色逐渐惨白。
  刘叔咬牙,拍了拍大腿∶“大早上的,海军走得急,没看路,掉进了野猪坑里,现在,现在……”
  “你说啥子,海军咋了?”李氏脑门上沁出了一头大汗,得许采儿扶着才堪堪站稳。
  “哎呀,嫂子!”刘叔一个粗汉子,眼睛里也有了一点泪水:“里正要我找老许家的人,去看尸体嘞。”
  “采儿爹!”
  李氏听到了这话,眼仁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许采儿惊了,她忙跪下身子扶起李氏,故意用凌乱的手法给李氏做着心脏复苏。
  堂内立马闹哄哄起来,赵氏直接冲了出来,两只圆规腿一撇,坐地上边哭边骂许采儿∶“你这个死丧门星,克死我的儿子了哟!你怎么不干脆死那塘里算了,还要害我儿子,哎哟!”
  许家兄弟无暇顾及赵氏,跟着刘叔一起出去认尸,而许采儿听着赵氏的咒骂自知理亏,没法反驳,只能背起李氏往屋里走。
  屋内一片潮湿,许采儿将李氏放到床上,按压着她的人中,好一会儿,李氏才悠悠转醒,看到闺女,眼泪水刷刷往下流:“采儿,采儿,你爹……”
  “娘,爹一定没事的,你别哭啊。”许采儿忙拥住李氏,李氏已然崩溃,一直哭个没停,还念叨着采儿爹,而许采儿也沉着一张脸。
  她知道,在这古代是男权为上,若是许海军死了,她们母女俩的难免受欺负,可如今也只能等。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许采儿以为李氏眼泪都要流干时,外面又闹了起来,李氏忙要许采儿把自己扶起来,两人走出厢房。
  只见院里摆着块木板,而许海民正把背上的男人放下,李氏看到熟悉的装束,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许采儿握紧了拳,她走到许海民面前,如今她记忆也恢复了个大半,状似天真的问∶“二叔二叔,爹爹。”
  “你爹他没死。”许海民长舒一口气,疲惫的看向这傻侄女:“你娘呢?”
  “海军啊,我的儿,你为啥要为了那个傻妞做这种事啊,儿啊,你命好苦啊……”
  许采儿正想继续问,面前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赵氏,赵氏扑下去抱着许海军就哭,她两只鸡爪子死死扣着许海军的衣服,嚎的差点背过气。
  街坊邻居听到此事,也都围了过来,听到赵氏哭成这样纷纷上前安慰,而刘叔黑黝黝的脸也变得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跟李氏解释:“嫂子,我太急了,还以为……”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李氏空壳子似的飘到许海军跟前,低下头,眼泪水啪嗒啪嗒掉到许海军脸上,婆媳俩一个占着一边,大哭。
  小院子里人越来越多,许采儿本站在一旁看着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爹,可谁知肩膀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反头一看,却是刘叔的媳妇儿,周婶。
  周婶仗着自己肥,三两下就挤了进去,见许采儿在跟前挡着自己,一脸不满的扒拉∶“傻子站这能看些什么,赶快给我让开。”
  见许采儿盯着自己,也不动,周婶直接使蛮力把许采儿推了出去∶“嘿,这傻妞,还以为看戏呢。”
  许采儿心里微微残留着一些惧怕,而周婶抖着一身肥肉把许采儿推倒在地,啐了一口,恶狠狠的瞪着许采儿∶“臭傻妞,别没事找事。”
  有两个村民见到了这一幕,见怪不怪,毕竟周婶一直都是村头一霸,欺负许采儿也是平常事了,许采儿缓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脑内原主的意识在起作用,她看着一路横行霸道的周婶,火气慢慢上来了。
  许采儿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她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笑意,这个周婶,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啥都不懂的傻妞呢,既然如此,就让她吃吃教训!
  她看了看四周,见有颗不规则形状的大石头,直接一脚飞了上去。
  一股巧劲,迫使石头以圆润光滑的曲线,命中周婶的屁股,那石头还恋恋不舍的呆了一会儿,才掉了下去,而周婶屁股肉虽然多,但许采儿命中的,可是尾椎。
  果不其然,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了出来,周婶屁股一跌,顺手抓中了旁边一个妇人的衣服,那妇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屠夫的媳妇儿,一身腱子肉:“你扯老娘衣裳干嘛!”
  “关你屁事!”周婶疼的龇牙咧嘴,火气也上来了。
  两人谁也不让谁,泼妇骂街一般吵了起来,不知谁先动的手,直接滚做了一团,你扯我头发,我扒你衣服,好不热闹。
  许采儿在她俩看不见的地方阴测测一笑,挤进了人群里。
  人群里,她看向躺在床板上的许海军,心中一阵纠结,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许海军满身都是伤,右边头皮因为伤裸露在了外面,头发都没了一半,原本高大威武的汉子,脸上都是蹭出来的伤,他全身血色尽失,左手臂与右腿都呈现不自然的扭曲,一看便是骨折了。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
  许采儿心中十分愧疚,她绞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而许海民焦急的声音也从外头响起∶
  “让一让,让一让,钱郎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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