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在国内求学时,周垚语文学的不好,去美国,英文也学得不好。
偶尔会看书,年轻一点的文学觉得扯淡,理想主义色彩太浓,古老一点的文学,通俗易懂的大多是外国人写的,可是又写的太枯燥,看不太下去。
唯有少数那么几本,现实题材的周垚很喜欢,其中一本是说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食物链最底端的帅哥,如何靠心机和肉体一步步走进上流社会的,那本书叫《漂亮朋友》。
还有一本叫《荆棘鸟》,说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追求名利的牧师,但两人不能在一起,她一辈子都在和命运斗争的故事。
周垚觉得,这两本书连她这么没耐心的人都看得懂,还能爱其所爱,悲其所悲,就算是好书。
任熙熙参观过周垚的书架,大概都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忏悔录》、《包法利夫人》、《尤利西斯》、《洛丽塔》这些。
伍春秋来周垚家,还顺便拿来一套《金瓶梅》。
任熙熙感叹道:“真是肉欲横流的阅读品味啊。”
周垚横了她一眼:“俗气。不敢直视人类原始需求,都是装,心里都有鬼。”
上大学时,周垚宿舍搞到了《色戒》完整版资源,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看。
其中三个女生的看点都很一致:“哇塞,啊,天啊……”
唯有一个比较保守的,看到一半就捂着脸出去了。
“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这个!”
等三个女生看完了,那女生回来批判三人:“你们怎么能看完?这种电影哪里叫艺术,就是给男人看的吧?”
周垚懒得和她辩驳,听话茬儿已经知道不在一个世界。
那姑娘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说话经常引用圣经里的话。
周垚挺喜欢她这点,因为她不看圣经,却因此收货了一个朗读机,多少也能了解《圣经》里的奥义。
直到有一天,周垚吃完饭回来,打开宿舍门正巧听到那姑娘说:“周垚这人,眼神有时候让我觉得害怕,我能感觉到她心理的阴暗。我听说她还在美国待过,我想她一定是在那边混不下去。美国人都有信仰,他们都觉得一个人要是没有信仰那得多可怕,所以很多中国人去了先去入一个宗教。不过美国人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素养,这一点倒是和周垚差不多。”
这姑娘平时就一副主的光辉照耀世人,主的光辉滤清了人心深处的魔鬼的模样,周垚本来就觉得腻歪,只是一直忍着。
偏偏周垚那天大姨妈来了,听到这话当下就踹开门。
那姑娘吓了一跳,看着周垚进门。
周垚直接问:“你的主好像说过,背后非议他人,等同和恶毒、凶杀一样的罪。我记得里面有一个故事,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娶的妻子就毁谤他,就长了好大一块麻风。”
那姑娘脸白了,说不出话。
半晌,在周垚那所谓让她感到害怕的眼神的打量下,那姑娘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我没恶意。”
周垚冷冷道:“你可以辩白说没恶意,但你的话却散播了恶意。”
话落,周垚笑了一下,又道:“我这人是没信仰,我只信人民币和人性。我也没有文化素养,但就我仅有的一点知识,我可以明确回答你为什么我没有‘信仰’。因为信仰,就是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哦,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尼采。”
尼采的名字一出,那姑娘气得涨红了脸。
虔诚的基督教徒都知道,尼采生前对基督教的批判,他还说过这样一句名言:“上帝死了。”
眼瞅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任熙熙很快去拉周垚。
周垚无心恋战,被她拽了一下,就跟着出了门。
走开一段距离,两人听到从身后宿舍里传出来的咆哮声,周垚翻了个大白眼。
“她的主不是告诉过她么,愤怒也是罪。”
任熙熙问周垚:“她一向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算不错了,起码没在咱们宿舍传教。你不是一直都忍她吗,今天怎么了?”
周垚说:“她那些话,我听着来气。然后我一想,反正我有办法用她的主说的话反驳她,那为什么要沉默呢?”
说起这段往事,伍春秋听得啧啧称奇。
伍春秋问:“原来你喜欢尼采?为什么?”
周垚扬眉:“因为他就喜欢说大实话。”
任熙熙“噗”了一声:“那是她男神。”
伍春秋问:“他还说过什么?”
周垚笑道:“太多了。不过有一句我很喜欢。他说‘人和树的情况相同。它越想开向高处和明亮处,它的根越要向黑暗的地底。’”
伍春秋在笔记本上敲着:“我要把这句话记下来。你的男神活的很明白嘛!”
周垚转而又道:“有点明白过头了。不过他有一句话,我不太同意。”
任熙熙问:“是什么?”
周垚:“他说,‘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我是觉得,就是因为知道为什么而活,才无法忍受其它任何一种。我的男神,最后也是因为无法忍受被人不理解的孤独,疯了。”
周垚看向伍春秋,问:“比如,春秋,你想要什么生活?”
伍春秋想了想说:“平淡如水,白头偕老,不需要跌宕起伏,每天回家,家里亮着灯,有人在等我,睡觉不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就很知足了。”
周垚:“哦,如果在家里等你的是媒体男呢,你能忍受么?”
一家三口温馨的小生活瞬间被打破。
伍春秋一脸惊恐:“no way!”
周垚:“看,所以我说这话不对。”
“忍受”的讨论在伍春秋脑海里徘徊了一天,翌日伍春秋在通讯软件上和外事男聊天,还聊到这事。
外事男刚下班,正在单位附近的餐厅吃饭。
伍春秋知道他工作单位的具体方位,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就问他是不是在“饭前饭后”。
外事男很惊诧,问伍春秋怎么知道的?
伍春秋说:“其实那边我也经常去,我很喜欢他们家的肉末炒空心菜。”
外事男更诧异了,他说他点的就是这道菜。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一道家常菜,突如其来的心有灵犀,素未蒙面,却怀揣着明确目的相亲的都市男女。
把这几件事组合在一起,只有两个字可以解释:缘来是你。
这天晚上,外事男回到家里,主动给伍春秋打了个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聊工作,两人可以说是不谋而合,接着才说到兴趣爱好,竟然都喜欢爵士音乐和小资电影。
一个电话下来,彼此虽然仍是“陌生人”,心里却有了对方的影子,比起一些相处很久却还是彼此勉强的关系来说,简直不可多得。
就这样,外事男很快约伍春秋来一次实实在在的约会。
约会内容和之前一样,看电影。
只不过外事男选了一家高档小资电影院。
伍春秋把地点告诉周垚,让她务必和仇绍一起过来帮她参谋。
但就在周垚已经坐进仇绍的车里,一路昏昏沉沉的点头时,伍春秋的信息发了进来。
睡梦中,周垚觉得好像有人碰了她两下。
她抬起眼皮,就听到低沉的嗓音自旁边响起:“手机响了。”
周垚“哦”了一声,拿起手机一看,是伍春秋的信息。
‘电影院我们找错地址了。你们出门了吗?’
周垚蒙了一下,回道:‘走到一半了。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伍春秋:‘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个水上图书馆,这里环境和氛围都不错。我把地址发你,你们看看要不要来。’
伍春秋发来的地址,被周垚转给仇绍。
“是改去这里,还是掉头回去?依我看,她那边没啥大事。”
仇绍扫了一眼地址和水上图书馆的名字。
他说:“这个地方我知道。那里面有的书不错,市面上找不到。”
周垚耸了耸肩,去就去,她是无所谓。
但她还真不信,去那里消费的人是为了看书。
两人晚了半小时来到水上图书馆。
半个图书馆的室外都是绕湖而设,这个季节天还没热起来,坐在太阳伞下看看书,看看水面,看看远处的风景,还真是挺小资。
周垚找到了伍春秋所在的方位,外事男背对着坐,浅色的短袖衬衫,深色的休闲长裤和休闲鞋,身材精瘦,个子挺高。
单看这一幕,两人是般配的。
周垚隔了一段距离,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戴上蓝牙耳机,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时,仇绍从门口进来。
那大门设在室内,高挑的身影背光而来,衬着那双腿修长笔直。
仇绍穿过室内,来到户外湖边,见周垚听得入神,便将手里的牛皮纸包放在桌上。
周垚闻到香味,一看,是一包刚出炉的栗子。
她笑道:“我说你怎么停车这么久。”
记得上一次,仇绍曾在她家里剥开心果给她吃,他似乎对这种带壳的食物很有办法。
但周垚恰好相反,她讨厌剥壳,尤其讨厌剥栗子,不仅弄一手黑,还剥不干净果肉,非得用牙啃。
可偏偏,周垚喜欢吃带壳的食物,尤其是栗子。
周垚一手托腮,正在纠结要不要动手,就见仇绍一言不发的拆开袋子口,从里面拿出一颗。
周垚看得目不转睛。
只见他先是弯曲两个拇指,在栗子生的比较平的那一面,按进去一道竖折,然后和两个食指四指向里合拢,将栗子横向压扁。
只见那道竖折立刻向里凹去,开口处很快呈现十字形,再拨开已经裂成两半的外壳,那颗栗子就完整的剥离出来。
哇……
周垚这才眨了眨眼,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一整颗黄澄澄的栗子了,胖乎乎的,还散发着香味。
然后,就见那颗栗子躺进一个厚实的手掌里,那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周垚没犹豫,捏起栗子就送进嘴里。
双手捧着腮帮,一脸满足的嚼着,笑眯了眼不说,还一边吃一边发出“嗯嗯”声。
“嗯,嗯,好吃。”
抬眼间,只见仇绍唇角勾着,似是浅笑,日光洒在湖面上,折射出的水光,伴着水波荡漾的影子,将他的左脸笼罩的近乎透明。
周垚眯着眼欣赏着这一幕,享受微风的爱抚,整个人像是被伺候舒服的小猫。
她问:“老板,你还有什么才能啊?”
仇绍又拨了一个,从桌上的架子里拿出一张纸巾,将栗子放在纸巾上。
他淡淡道:“剥螃蟹吧,还有皮皮虾。”
周垚挑着眉看了他片刻。
居然都是这么生活化的食物。
她说:“我也喜欢吃螃蟹。我喜欢所有海鲜。”
仇绍抬眼,点头:“下回一起去试试。”
周垚:“好,最好是去吃自助,比较够本。但是不能去xx酒店的。”
仇绍:“怎么?”
周垚叹了口气,头歪向一边说:“那个酒店原来刚推出海鲜自助的时候,我就三不五时的去一次,因为我觉得那家的用料很足,连炒饭里都是大虾仁。尤其是他们家的小龙虾和螃蟹,又大又肥。后来大概是因为中国人去的太多,人家觉得亏本吧,就取消小龙虾了。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吃螃蟹也是一样的。”
“可是你知道的,外国人开的这种餐厅不会准备分解螃蟹的工具,一切都靠牙。有一次我去吃螃蟹,吃了五盘,还吃的特别干净,连螃蟹腿都啃碎了。人家大概是把我记住了吧,后来又过了半年,我又去了一次,我还没开始拿螃蟹呢,那个外国帅哥服务生就把一套分解螃蟹的工具放在我桌上了……怎么办,好丢人。”
一声轻笑,自仇绍口中发出。
周垚有些恼怒的瞪他。
她不知道,她双颊微红,瞪他的模样,带着一丝娇俏,勾着人的眼。
仇绍笑意更浓,说:“下回我教你,螃蟹不用工具也能完美分解。”
周垚的口吻不太认真:“我这么笨的能不能学会呀,老板。”
仇绍手上一顿,睐了她一眼:“我先教你剥栗子。”
“好呀。”
周垚说着就将椅子挪过去,凑到他旁边。
仇绍拿起一个栗子,一边讲步骤,一边动作缓慢的示范给她看。
可周垚满眼看的全是那双好看的大手,线条流畅,十指修长灵活,纹路不浅也不乱,关节有力,骨骼分明。
她一手撑着太阳穴,半垂着眼。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轻咳。
周垚“嗯”了一声,抬起眼皮,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
仇绍淡淡挑眉,瞅着她一言不发。
周垚立刻笑嘻嘻的说:“我试试。”
周垚拿出一颗栗子,开始有样学样,但她剥的不太成功,仍是有一半还留在壳里。
仇绍见状,便轻轻捏住她的手指,说道:“这里用力,这里别用力,利用巧劲儿。”
周垚点头,跟着他的力道。
连着试了三、四颗,周垚学会了,剥开一个,放在仇绍掌心。
“谢谢老板,我学会了。”
仇绍勾了勾唇,将栗子放进嘴里。
不会儿,周垚就将椅子挪回去,开始专心这项新技能,很快就熟能生巧。
耳朵里还传来伍春秋和外事男的交谈,听那对话就像是看电影剧本,浓浓的小资情调,聊的内容都是周垚不感兴趣的爵士乐。
另一边,仇绍手上动作却停了。
他定定的看向桌面,没几分钟,周垚面前的纸巾上已经多了七、八个剥好的栗子了,都是她剥的。
她剥几颗就会停下来,捡起几颗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嚼着,还在专心的听壁脚。
一阵沉默。
什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仇绍总算体会到了。
这个女人,要让她觉得新鲜,要引起她的兴趣,但不能教。
都教会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思及此,仇绍捡起桌上的纸巾,动作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
他心里突然有了别的打算。
比如,完美分解螃蟹是一门手艺,是不能外传的。
这次约会过后,伍春秋和外事男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
她和周垚说,所谓浪漫不见得是那种表现出来的形式,而是一种感觉,他们明明找错了电影院,浪费两张电影票,错过了大师级的电影,但是却没有觉得太遗憾。后来那一下午只是聊闲天,看水景,却没有虚度光阴的感觉,只要有默契连喝西北风都是甜的。
周垚听了却不以为意:“浪漫这东西是奢侈品,偶尔消费慰劳自己,但不能日日都用它。我就被chanel的鞋磨破过脚。浪漫就得放在兜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就行了。”
伍春秋很诧异:“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你谈恋爱难道不是为了追求那种感觉吗?”
周垚说:“我当然是,所以才只谈恋爱不结婚啊。结婚和浪漫,它们熟么?”
但周垚觉得,也不能太泼伍春秋冷水,转而又说:“当然了,我虽然不相信,但我允许别人相信。如果你和外事男成就好事,我被现实啪啪打脸,我也觉得值。”
没两天,伍春秋的事又有了更戏剧化的进展。
伍春秋在珠海的亲戚也正在张罗给她找对象,托了层层关系,好不容找到一个条件和长相都顺眼且匹配的,硬要把伍春秋拉出来见面。
伍春秋临去之前还和外事男说了这事,外事男也说家里也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饭,他不好拒绝,去看看就回。
结果一照面,竟然就是对方。
又一次“缘来是你”。
两人在饭局上颇有默契,装作彼此不认识,却相谈甚欢,那个中间人都说,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后来,伍春秋把这事告诉周垚和任熙熙。
任熙熙满脑子美剧思路,立刻问:“你确定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圈套吗?万一他就是想捞你这条鱼特意设计了呢?别忘了,你家里的情况差不多都告诉他了,他要安排很容易。”
周垚却说:“何必多此一举?他俩之间的小感觉小奸情已经到了一个份上了。但小心点总没错的。”
伍春秋一听这话,也冷静下来,说:“之前不顺,就觉得怎么这么倒霉。现在顺了,心里又觉得不踏实。”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不到一星期,外事男这条线就出了岔子。
先是伍春秋发过去的信息遭到冷漠以对,伍春秋是个直性子,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后来终于接通了,外事男的口味却异常冷淡,像是对待陌生人,还告诉伍春秋,以后都会很忙,要长期加班,不能约饭了。
伍春秋心里七上八下,就问周垚怎么办。
周垚直接说:“买个小礼物,跟他要个地址,说为了感谢上次的破费,买来还礼。当然不是真的要送礼物,就是为了让对方不好意思,主动找你把话当面说清楚,别特么的不清不楚的。”
别说,这招对有教养的外事男果然管用,他虽拒绝了将地址发给伍春秋,却约伍春秋见一面。
午休时间,就在他们单位门口。
伍春秋知道这不是一次约会,最多就是在门口把话说清楚。
见面那天,外事男恢复了最初相识时的言简意赅,只是当面表达了歉意,声称两人不合适。
伍春秋虽没对这个男人上心,可是乍一听到这话,难免觉得打击。
发展到这一步,连周垚都没办法,她们总不能逼问人家,只能成熟的接受。
伍春秋本以为这事到此结束,转而就去找下一个。
谁知一转眼,真相却主动送上门。
这事要从伍春秋就职的公司要举办的周末温泉旅行说起,作为员工福利,还允许员工带一名家属。
伍春秋的父母都在珠海,身边没有亲朋,她这几天又正郁闷,便问周垚要不要一起。
周垚一听是温泉度假酒店,立刻说好。
然后和任熙熙交代了两声,就拎着简单的行李跟着伍春秋上了公司安排的大巴车。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
路上周垚觉得无聊就睡觉,醒了就和伍春秋聊闲天,还翻出一条刚在网上看到的趣事,也是关于找对象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外地小年轻,想一夜致富,跑来北京某房地产公司做业务,通过资料找到有多个房产有钱有貌有身材的适婚女青年,大约三十岁上下,还说爸妈也希望他按照这个标准找。
哦,既然是条件找条件,那就得双方都满意。
女客户听了说,她房子挺多,不仅北京外省也有,男业务要北京户口要车要房都能满足,但是请问他婚后给她带来什么?
男业务说,我能一辈子对你好。你都三十了,着急结婚吧。我才二十,又帅。
女客户说直接说,二十几的姑娘没钱,有经济实力的岁数又能当他奶奶,三十岁有钱的女人找小年轻最容易,反而是男业务这种对伴侣要求的苛刻度,更应该着急。
很快,女客户把条件摆出来,就问他能不能做到和老家亲戚断绝关系。
讲到这里,伍春秋还以为男业务会说,那他还是人么这种话。
谁想到男业务说,不联系,他们怎么知道我混得好?
女客户笑了,靠什么混,那根东西?
两人呛呛起来,男业务指责女客户这是交易。
女客户反问,难道你不是?我花钱找牛郎,几千块听话的像狗,几千万资产换不来你断绝关系?
看完整条新闻,周垚和伍春秋一阵小声讨论。
这原本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各抒己见。
比如,断绝父母关系这要求,明摆着是让男业务知难而退,法律上不认可,即使立了契约拿去公证也行不通,就是说出来恶心他的。
但搞笑的是,那男业务却在这时候立起牌坊,指责人家是交易。
没想到,这样的交谈,很快引起了坐在前座伍春秋一个女同事的抨击。
那女同事回头说:“那也不能让人家断绝和父母的关系啊,有钱了不起啊,这女人还找鸭子,就是下贱!”
周垚当下就想怼回去。
但这女的好歹是伍春秋同事,周垚最终没说话。
伍春秋也没应,在微信上给周垚发了一条信息:‘别理她,我们公司的人都挺讨厌她,很多人排挤她,但她感觉不出来,自我感觉良好。’
一听这话,周垚放心了。
原来是公敌,经常引起公粪,那她就别往shi堆里扎了。
周垚回道:‘她旁边没坐人,一个人来的?’
伍春秋:‘嗯,她没朋友,也还没结婚。但是她挺想结婚的,有一次聚会还嚷嚷说,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了,问大家她是嫁个有钱的还是有权的。’
周垚一乐,回道:‘还是嫁个有功能的吧。’
讲真,女人可以丑,可以胖,可以懒,可以蠢,可以笨,可以社会地位低,可以高傲,可以无知,可以无能,可以白莲花,可以公主病,可以没钱没势,但就是别太贪心,收集控似的要把这些特质都装进篮子里。
总之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