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更不许爱上别的人

  时冷，时热……
  迷离之间，沐颜若觉得自己仿佛是要死过去一般，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一开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她不放弃，始终坚持着……
  终于，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只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吓得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还是那间医院，还是那张病床，她看到自己苍白着小脸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跟个死人一样。
  很想走过去，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病房的门被大人，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身形高大修长，只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沐颜若尖叫起来：“不要，不要……”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走开，走开，你不要靠近我……不要啊……”
  流着泪想冲过去，可怎么跑都跑不到跟前，她跌倒了，却还爬着朝那一男一女而去……
  眼前，雾色太浓，她完全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可是，那个被压在下面的雉嫩少女，却让她心都要疼化了。
  那是她，三年前的她……
  “啊，不要……”
  恶梦中醒来，沐颜若又是一头一脸的汗，人虽已坐了起来，可脸上的惊惶却始终不散……
  “又做恶梦了？”
  神经紧绷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有声音传来，她吓得一缩，然后才张惶地转头来看。
  发现是哥哥的那一刻，她的眼圈禁不住红了。
  人扑过住，直接抱紧了哥哥的脖子：“哥，哥……”
  “怎么了？怕成这样？”
  “嗯！我又做那个梦了，我又……”
  微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背，沐亦寒哄孩子一般，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不过是个梦对不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恶梦，你打算怕一辈子么？”
  这话……
  本还红着眼，可听完这话，沐颜若又觉得极有道理。这个梦来来回回她也做了几十次了，还这么害怕，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自觉丢人，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哥哥，然后……
  等等！
  “哥……”
  指了指四周的环境，她问：“我，我们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儿？”
  “可是……”
  四下找了找，发现自己睡的是霍靳深的卧室，她抚着头，好半天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都吓糊涂了，忘记我昨晚上搬到这儿来了。”
  “你以前，不会这么频繁地做这种梦的……”
  话落，沐亦寒担心地看了妹妹一眼，又说：“就算是做了，也不会吓成今天这样……”
  沐颜若：“……”
  “你不是说，你每到月圆之夜才会做这种梦么？”
  闻声，沐颜若摇了摇头，似是也同样纠结：“是那个梦，但又……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我梦到自己回到那间病房了，我看到我，还有那个人……”
  想到这时，她又觉得心口闷痛得厉害，脸也瞬间发白：“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哥……这种感觉好可怕，我……”
  “别胡思乱想，就是个梦罢了。”
  “我也想这么安慰自己来着，可是……”
  反手，紧捉了哥哥的手臂，沐颜若从未像现在这般焦急：“哥，三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能跟我说说么？我知道那不是做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
  “哥，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许是见她今天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劲，沐亦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我不跟你说，是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
  沐颜若：“……”
  “我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醒了，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
  “可医药费是谁结的？”
  沐亦寒摇头，然后告诉她：“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记录……”
  “怎么会？那总有人见过那个人吧？毕竟是那么大的一间医院对不对？那时候又是白天……”
  “确实有人见过他，但……”
  说到这里，沐亦寒原本就清冷的眸光更显寒凉：“见过他的人，全都死了。”
  闻声，沐颜若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杀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
  沐颜若：“……”
  她一直以为，哥哥这么多年不说这件事，是怕刺激到自己。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哥哥不说，不是怕刺激到自己，而是怕吓到自己。因为，她不幸遇上的那个男人，真的很有可能是个恶魔……
  想到这里，梦里那男人低低的喘息声似又响在了耳侧，她吓得一抖，人已是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
  眼见着妹妹听到真相后，果然如自己所料的被吓的不轻，沐亦寒赶紧又伸手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小若，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也该放下了。”
  做为哥哥，没有谁比沐亦寒更心疼妹妹的遭遇，但……
  那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若妹妹能放下那一段过往重新生活，也是好的。
  所以，既然没办法抓到那个‘坏人’，倒不如让她忘记掉那一段过去，至少，她也不会活得这样压抑。
  只是，他有他的看法，她也有她的无奈：“我要怎么放下？我……”
  说到这里，沐颜若忍不住又抱住了头，然后，崩溃道：“我不是没试过的，可是，每到月圆之夜他就会出现在我梦里，帮我一遍一遍地重温那日的种种……哥，不是我不肯放下，是他不肯放过我啊！”
  听妹妹这般说，沐亦寒心疼极了：“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事了，好吗？”
  她也不想说，可是，昨晚那个梦太过清晰，也太过于让她害怕，所以，她忍不住便对哥哥说了实话：“其实，我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做这种梦的，以前，也有过几次经历……”
  “什么时候？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她是怕哥哥担心，所以才不说的，但今天，她真的不想再瞒下去了：“每当我身边出现一些追求者的时候，他就会到我梦里来，像是特意来警告我的一般……”
  “警告？”
  话到这里，沐颜若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终于说出了心底里最不可思议的那个猜想：“对，警告我没有喜欢别人的资格，更警告我……我是他的女人，不可以背叛他，更不许爱上别的人。”
  妹妹的说法太过不可思议，沐亦寒完全不能接受：“你想太多了吧！你跟裴俊尧不也确定关系三年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有异常？”
  “谁说没有的？”
  她摇头，然后才害怕地告诉哥哥：“从我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第一天开始，我一连做了一个月这样的梦，后来……后来才变成一个月做一次的。”
  沐亦寒：“……”
  就知道自己说这些会让哥哥紧张，所以，这些年她从来不讲，但今天，她想到梦里自己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她整张脸又白了。
  然后，担心地问：“哥，你说，他是不是冲着霍少来的？他在警告我不能和霍少在一起，对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搬走？”
  “不要胡思乱想！”
  “可我……”
  还是很担心，还是很想说服哥哥，可她才刚说了两个字，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一人昂首而来，容颜如玉，修身挺拔。
  不是霍靳深又是谁？
  “醒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也不知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听去了多少，沐颜若很尴尬：“你，怎么在家？”
  “我不能在？”
  一噎！
  她也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很奇怪，于是，又开始紧张地对手指：“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挺忙的。”
  “是很忙！”
  很冷的声线，表情也是一如即往的没有表情。
  霍靳深说了这三个字后，竟再无下文。可沐颜若总觉得他即认了自己很忙的事情，却还是回来了，接下来肯定要会说一些这样那样的理由，可他竟真的什么也没有再说。
  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她又囧囧地冲他一笑。
  大约是那个笑里的尴尬太过明显，霍靳深行至床边，沉沉的眼眸紧锁着她那还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问：“还记得多少？”
  “啊！”
  “昨晚，你晕倒前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昨晚，晕倒前……
  只这两个重点，沐颜若歪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她原本还煞白的小脸，已是轰地一下便燃了起来。
  天啦！虽然真的记不太清楚，但……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形状好看的薄唇上，忆起那柔软的触觉，也忆起自己吊在他脖子上，媚眼如丝地问他要不要吻自己。
  然后，然后……
  头低下去，再不敢看他那灼灼的眉眼，她表情夸张地捂着头开始演：“啊哟！不舒服……我头好痛喔！所以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是在骗鬼呢？
  霍靳深自然不可能相信这种话，但，他也很绅士地没有拆穿她，只又面无情地说了两个字：“也好！”
  话落，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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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他又这么走了……
  也不记得是第几次了，他总是先把人整了个懵圈，然后他便拍拍屁股走人，老实说，沐颜若真的觉得他这个习惯不好，特别不礼貌。
  但，一想到昨夜那‘囧’况，她突然又无比感激他的不礼貌，幸好，幸好他走了，要不然接下来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看出妹妹的不自然，沐亦寒俊挺的眉头微微一扬：“昨晚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
  “真的没怎么啦！就是他妈妈给我们拿了两杯果汁喝，他喝了没事，我喝了就……”
  在哥哥的火眼金睛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只能‘选择性’地对他坦白：“药物过敏，然后我就晕过去了，这不，还吊了一晚上的水？”
  “药物过敏？”
  闻声，沐颜若心头一跳，当时便又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了……
  昏睡过去之前，她模模糊糊地听到霍靳深跟霍妈妈在说话，所以，知道那杯果汁里面加了东西，所以这会儿哥哥一问，她情急之下便忘了改用词，结果一下子就被哥哥抓包了。
  不敢说实话，她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这是专业用语，我的意思就是，我对那杯果汁过敏了。”
  “我不知道你居然对水果还过敏？”
  呃……
  她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但，自己撒的谎，哭着也要继续扯下去：“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也可能我的肠胃太过于娇气，他们有钱人家吃的都是进口水果，说不定里有什么洋玩异是我碰不得的呢？”
  “你没骗我？”
  “这种事，我能骗得过你么？你随便找谁问不就问出来了？”
  话落，她又撒娇地对哥哥说：“再说了，我骗你这个有什么好处啊？”
  她说了这么多话，大约也只有这最后一句最有说服力，沐亦寒这才收了眸光：“好吧！信你！”
  见哥哥似乎真的没再怀疑了，沐颜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时眼角的余光一斜，恰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是早上九点半，她当时便啊呀一声大叫：“糟了糟了，今天有祝教授的课，我要来不及了……”
  话落，她急着就要下床，沐亦寒扯住她：“你这个样子，万一路上又晕倒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这么强壮的人……”
  打断她，沐亦寒十分不给面子地来了一句：“强壮到喝杯果汁就能过敏到晕倒的人么？”
  闻声，沐颜若又囧了，弱弱地：“那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今天我已经给你请假了，在家好好休息，哪儿也不许去。”
  “可是，我好期待上祝教授的课的呢！所有老师里他讲的最实用了。”
  说着，沐颜若又想走，可哥哥的手劲也不少，死死拉住她不说，还冷不丁地蹦出了一句：“你老公难道比祝教授还差么？有什么不懂的，等他晚上回来再问他不就行了？”
  “……”
  只这一句，沐颜若又被哥哥怼没话了。
  可是，哥哥他什么意思嘛！就算她有不懂的地方要问霍靳深，为什么不能是随时可以问？非要提什么晚上？这会让她联想到昨夜……
  哎呀！不要想，不能想，不可以想……
  毕竟她是那么‘心灵纯洁’的一个人是不是？
  可是，就算是她已经很努力地不去回忆昨夜的那些香艳的画面，可她的脸，还是不小心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