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听到姚青青的话,知春知夏还有姚青青的丫环兰芝都忍不住抽了。话虽然不错,但为毛听到这么形像生动地形容出来,就是让人很黑线呢?
知春机械地指了指炕上趴着的人,让姚青青自己去看。
姚青青看去的时候,便见到背景色一片黑暗的阿萌有气无力地趴在炕上,眼睛半眯半睁,一脸呆滞的小样儿,真是可爱得不行。
“阿萌,我来看你了,高兴吧,你要嫁给当朝的大英雄大将军了哦。”
听到姚青青的话,阿萌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有气无力地睁着呆滞的眼撇了她一眼。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介意先前你不小心诅咒了自己的那些话?放心放心,虞表哥那么高雅的人,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嘛。你不知道,京中有多少贵女想嫁给虞表哥,你真是幸运呢。”说着,虞青青一脸羡慕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
阿萌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被虞月卓的外表所蒙骗的无知少女——好吧,如果不是小时候一起玩过,长大后又亲身经历过,连她也不相信看起来那么风光霁月的男人其实是个心肠恶劣的。
“青青,你……是不是很难过?先前你还说你喜欢虞将军的……”
听到阿萌不确定的话,姚青青理解地哦了声,认为阿萌的颓废是因为自己,顿时感动了,真心说道:“放心放心,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既然你与虞表哥自幼定亲,那么我绝对不会和好姐妹抢男人的。虞表哥娶了你也挺好的,这样我也放心你的亲事了,免得你真的成了老闺女,当了姑子以后,我就没法像这样来找你玩了。”说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这娃到底有多粗神经啊?
阿萌一顿无语,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姚青青从来不需要担心的,她该担心自己的未来……想到不久的婚礼,阿萌脸就绿了。
“对了,你们的婚期定了没有?”姚青青拿了个桃子边啃边问。
“嗯,定了,昨天我爹去白马寺找个僧侣算个吉日,然后定在三月初九这天。”阿萌继续有力无力地说。
“哎,那不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么赶?”姚青青掩着嘴叫了一声,然后又道:“不过也不算快了,毕竟你年纪这么大了,也应该尽快成婚了。其实按我说,你们的婚事早就推迟了那么久,你都一把年纪了,最好尽快完婚,若可能,三天后成亲更好……”说着,突然发现阿萌的表情不对,诧异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么?”
阿萌憋屈地瞅着她,闷声问道:“青青,其实你是虞将军肚子里的虫子吧?”所以才会连那男人的最初的决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来,当阿萌听到她爹说,虞月卓希望婚事越快越好,甚至如果可以,给三天准备时间就过来迎娶她进门时,阿萌脸都绿了。幸好罗弘昌不愿意阿萌的亲事如此匆促,便去白马寺想找僧侣挑了个吉日,也不知道那白马寺的僧侣是不是被虞月卓收买了,竟然定下了三月初九这个吉时。今天是二月二十,还剩下十几天时间。
可是,阿萌还是觉得太匆促了,一个月都不到,他赶着投胎啊?好像她也很恨嫁一般,还是巴不得尽快将她娶回家去欺负?这也是阿萌低沉的原因,觉得自己就像唯一知道世界末日来临的人,清醒而痛苦地数着末日倒计时。
姚青青脑门上闪现几个问号,见阿萌不理会,眼睛一转,又笑着说:“其实你还算好啦,我也觉得虞表哥这种速度是可取的,若不然像温子修一样一波三折的,才应该哭呢。呃,其实我也觉得那天提亲的事也挺一波三折的,都快成为京城里的大笑话之一了,后来还是虞表哥厉害,亲自出马,才让刘媒婆成功进了府……”
听着姚青青闪着星星眼的喋喋不休,阿萌终于忍无可忍了,“难道你不觉得虞将军当时太过份了么?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人家一脚——这种做法,怎么都不地道吧?”阿萌觉得从这事可以看出那个男人的本性恶劣。
“怎么会呢?”姚青青一脸诧异,“虞表哥那么沅茝沣兰的人物,就算他踹了人,也一定是不得已的,他也只为了让媒婆成功进府的权宜之计罢了,我们都体谅他。反而是那些媒婆,一定是媒婆跟虞表哥作对,所以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明明做了恶劣的事情,但因为他的演技太好了,所以没有人会怪他,反而怪起受害者来。阿萌心里对那男人的非凡演技已经无语了,若是放到现代,什么影帝什么奥斯卡金像奖绝对少不了他。
至于姚青青为什么没有怀疑阿萌的乌鸦嘴诅咒人家,很简单,姚青青觉得虞月卓这般人物,哪个女人不赶着要嫁给他,这么好的对像,阿萌一定也满心欢喜的。
于是,误会就这么来了。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后,姚青青继续八卦。
“你不知道吧,镇国公现在还在折腾着,反对温子修娶那个丫环呢。我们现在要看的就是温子修用什么办法让镇国公答应这门亲事……”
阿萌没有兴趣听别人的八卦,只是懒洋洋地坐着喝茶,心里烦愁着不久后的婚事。
太匆促了,真的太匆促了。
第 16 章
阿萌开始待嫁中,但没有丝毫待嫁娘该有的娇羞甜蜜心情。
因为婚期太短,折腾得罗府与将军府里的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唯一清闲的,大概只有阿萌这个准新嫁娘了。
阿萌的嫁妆早在她娘亲为她定下亲事时,就开始着手准备好了,等姚氏去逝时,那些嫁妆也让罗弘昌让人抬去库房封存好,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人动过。刑氏开库房去瞧过一回,看到那些嫁妆的东西与数量,就算不用看嫁妆单子,也知道这些嫁妆的非凡,心里又是一阵嫉妒。怨不得这些年她一直没有见到姚氏的陪嫁,原来是留给她女儿作嫁妆了。而且姚氏作为姚姓女,嫁妆不菲,更是让刑氏心里嫉妒得不行,心道若是这些嫁妆都留给她的玉纱多好。
可是最终,也只能想想罢了。
唯一需要阿萌亲自缝的嫁衣也因为时间太仓促,所以让专门的绣娘赶制了,她到时只等着穿上就行了,这使得阿萌变得没事干。
人一旦没事干,就爱胡思乱想,阿萌也不例外。
虽然外头的人都说罗府好命,攀上了当朝的大将军,使得罗府近段日子风光无限,上门攀关系的人不少,但这些都是罗弘昌与刑氏接待,并没有打扰到阿萌。就算是罗府本家来人,罗弘昌也以各种理由打发了,没有让那些人打扰到阿萌的清净,这也使得整个罗府里,阿萌的灵樨院是最平静的。阿萌除了要见几个本家过来的夫人及堂姐,应付一下,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
这段时间,阿萌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将小时候与某个男孩相遇相处的过程回想一遍,然后再将长大后遇到某个男人的事情回想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她真的不想嫁给那么个恶劣又爱欺负她的人,人生真的太黑暗了。
女人都是希望嫁个疼老婆的男人,就算不疼老婆,起码尊重老婆,而不是这种以欺负老婆为乐,甚至以后吵架打架她都注定要输给他的男人。
如此一想,再一次觉得人生黑暗。
她这辈子估计就要犯在一个恶男手里,永无天日了。
至于阿萌为什么不拿出点现代人该有的勇气抗婚,或者逃婚?
那啥啊,她本来就是个安份守已到有点呆板的人,天生胆子不算大,再加上她没有那么狼心狗肺,为了自己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而做出让父母蒙羞的事情。至于与恶男斗智斗勇?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弱女子、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拿什么去斗啊?在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年代,婚姻大事都是长辈决定好了,然后再告知子女的年代,她就算想给点什么意见,也会被人认为恬不知耻、胆大妄为,迟早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特别是在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很会演戏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良人,他对她这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妻一片情深义重时,她若是流露出些许不愿,绝对会被当成炫耀,不给人骂得寸进尺才怪。就算想从父亲那里下手,相信罗父也不会同意的。
如此,这才是阿萌只能自我厌弃,但却没法反抗的原因。
想多了后,阿萌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还有乌鸦嘴这个大杀器,如果虞月卓真的太过份了,迟早诅咒他不举,让他更变态……呃,算了,他变得更变态了,遭罪的还是自己,这个想法绝对要pass掉,还是诅咒点别的吧。
就在阿萌琢磨着该诅咒未来的丈夫点什么时,她的异母妹妹上门来找不自在了。
阿萌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简单,表面交好,内心无视。
不是只有虞月卓才会演戏的,她也会演戏,只是演技没有那个男人的精湛罢了。
阿萌让丫环上了茶点后,就捧着茶坐在椅子上等着妹妹开口说点什么。自然的,她这副有点呆滞的表情,再一次让罗玉纱不满到了极点。
罗主纱一直觉得阿萌瞧不起她,甚至是无视她,不管阿萌表面做得多亲切,都无法消弥她这种异样的感觉,这使得她原本有几分娇蛮的脾气因为阿萌而上升到五分。
“姐姐一个人倒也闲适呢,不过姐姐应该没有听过京城里头的新消息吧?”罗玉纱又开始给阿萌挖坑了。
阿萌呆滞地喝着茶,半晌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她:“什么消息?难道妹妹又去和陈家小姐凑和八卦什么了么?”
“我们不是八卦……”暗暗握紧拳头,将不爱听的剔除后,罗玉纱笑得十分甜美,“只是听说虞将军虽然是百年难得的英才,但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一副说秘密的表情,“只是听说啊,虞将军缕建奇功,手握大半的军权,为君王所忌,算是功高震主,皇上淮得对付他呢。”
“……”
罗玉纱看阿萌的表情,心里有些恼怒,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啊?其实她也不相信,但陈家小姐那些人说得好像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并且个个为也许会英雄末路的虞将军惋惜的模样,害得她心里也有些可惜。不过可惜之余,想到讨厌的姐姐嫁过去后,也许就要倒霉,她更高兴。
可以说,罗玉纱讨厌阿萌,讨厌到只要阿萌倒霉,她睡梦中都会笑醒的地步。虽然嫉妒阿萌能嫁给当朝的大将军,心里愤恨扭曲,但同时也安慰自己,只要这个姐姐嫁出去了,眼不见为净就好了,省得哪天真的让自己扭曲到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阿萌将茶盏放到桌上,然后淡定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这回轮到罗玉纱无语了,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太没成就感了,果然这个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罗玉纱只坐了一会儿,就愤愤地离开了,心里直骂阿萌是个没用的,虞将军竟然与她定亲,真是白瞎了眼睛了。
阿萌对着罗玉纱的背影撇撇嘴,她又不是吓大的,即便虞月卓真的功高震主啥的,她相信以他那种恶劣又多心眼的性格,完全会为自己留条后路,不然他现在才二十的年纪,怎么可能因为凭着跷勇善战就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活下来,并且取得如今的地位?那男人心眼多着,表被他风光霁月的模样给骗了。
而且,即使虞月卓真的功高震主,她也要跟着倒霉受累什么的,这也没啥,皇帝敢让她更倒霉,她诅咒皇帝不举,看谁比较倒霉,一个不举的皇帝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关心别的东西!(可怜的崇德皇帝:tat朕什么都没有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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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萌这边完全将罗玉纱说的话当耳边风吹过,另一边,刑氏正在给阿萌挑选陪嫁丫环,沉吟片刻,刑氏终于将主意拿定,然后让人去灵樨院将阿萌叫过来。
阿萌刚到上房,便见到偏厅里站着四个姿色各异的丫环,俏生生地站在那儿,真是让人眼睛都炫花了。
“母亲,您唤我有何事?”阿萌给刑氏请了安后,问道。
刑氏扯扯嘴角,对着阿萌那张脸,硬是拉出一个算得上和蔼的笑容,说道:“茵姐儿来啦。来人,给茵姐儿看座。”等阿萌坐下后,便说道:“今儿叫你过来,是同你说一些事情。再过些日子,你就要出嫁了,姐姐早逝,没福份看着你出嫁,自然有些话也不能同你说,你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有些本份我也是要尽的……”
然后,便是开始按着规矩同阿萌说起一些为妻之道、为媳之道,还有一些粗略的持家管家及驭下之道。刑氏虽然不喜欢阿萌,但面子工程做得还算好,让人挑不出毛病,远远看着,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
等将该说的都说完了后,刑氏又指着那四女对阿萌说:“这是我给你挑的陪嫁丫环,你看看满不满意。”
阿萌又看了一眼那四女,面上仍是那副有点呆慢的表情,心里却冷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雾没想到那么多亲会这么希望将二货丫环和温良的故事单独开一本,有点头疼……
所以,昨天闲得无聊,又写了个文案,等这文完结了,再看看开不开。(真的不一定哟~~)
其实,贤妻那本完结时,书名都想好了,但不知道为毛,总不在状况上,所以真的没法将那两人的故事单写一本,只能一拖再拖。
所以,再看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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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文案,可以看一下~
《二货娘子》
她一个丫环飞上枝头变禽兽了?即将嫁给京城第一美男兼镇国公嫡子?成为京城贵女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淡定,反正她有王爷撑腰,有王妃力挺,有相公保护,谁敢欺负她?
你说要讲道理?
没事,她最讲道理了。
众人:tat谁来将这个幸运爆表的二货拖走吧!!!!太憋屈人了!
温良:“丫头啊,谁敢欺负你,就使劲儿地欺负回来,本大人给你作主!”
如翠:“嗯,知道了,我马上将大嫂派来的嬷嬷丢到池塘里冬泳!”
温良:“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翠:“温大人不是因为那嬷嬷在咱们的地盘比你还嚣张所以让我扔到池塘里让她清醒清醒的么?”
温良:“她好像没你嚣张,不过你高兴就好。”
如翠:“嗯,温大人放心,我很高兴~~如果你晚上少折腾点,我会更高兴!”
温良:“……”
看了文案,你们还想要看这个故事咩?要的话请吱一声,总结一下看看~
第 17 章
刑氏脸上的笑容不变,对阿萌说道:“虞家的势力在虞州城,但听说虞家的大爷是在京里的虞府里的,不过幸好皇上赐了将军府,你嫁过去后不用与虞家那些人住在一起。当然,将军府里的长辈虽然不多,但你嫁到那里也算是新妇,很多事情不好插手,这四个丫环是我给你挑的陪嫁丫环,让你有人手可用,你看看满不满意。”
话虽是这么说,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陪嫁丫环不只是要帮衬主子在夫家摸清楚情况,还要在主子身子不方便时伺候姑爷,然后幸运的话,被抬成妾,成了姨太太,也算是熬出头了。俗话说,用自己的丫环去伺候丈夫,也是知根知底,将来也不怕她反了天,好比从外头找一些不知根底不好拿捏的女人进府来与自己争宠的好……
对此,阿萌嗤之以鼻。她娘姚氏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贤惠”的事情,就算身子不方便,也有的是手腕教她爹没法去找别的女人,就差心疼地围着自己的妻子乱转了,哪有心思去想着下半身的事情?若是她娘亲没有英年早逝,阿萌相信,她爹现在已经是妻奴一个了。
而且,她虽然不愿意嫁给那个恶男,甚至想到以后要同床共枕的事情就脸蛋发绿,但并不代表她愿意让别的女人爬上自己男人的床,想想都觉得恶心极了。虞月卓这人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若他敢碰了自己后,又去碰别的女人,她宁愿以后作寡妇,也要诅咒他不举。
刑氏嘴上说得漂亮,但阿萌如何不知道她正给自己添堵。只是现在与她发生冲突是不智的事情,搞不好还让她倒打一耙,告诉她爹,她这作女儿的顶撞母亲呢。
这口气咽下了,阿萌认真地观察那四女,那四女虽然极力压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有两个脸上已经浮现些许的窍喜,想是知道大小姐要嫁的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自己若是跟了大小姐陪嫁过去,说不定被将军看上了,一个妾的名份少不了。即便是个妾,但一个将军的妾,还是让人觉得无上殊荣的。
最后,阿萌只挑了其中两个比较沉稳的丫环,长相自然是不错的,都是那种娇娇的类型,不知情的,还以为刑氏要给她挑伺候到床上的通房丫头呢。不过,至少这两女的表情没有那两个轻浮,听到自己选中她们后,虽然高兴了下,但很快上前恭敬谢恩了。
“母亲,我身边有知春和春夏了,这两个丫环我使得惯了,是要带着的。而这两个丫环,就叫知秋和知冬吧,刚好凑个春夏秋冬。”阿萌柔和地对刑氏说着,她人长得精致可爱,连声音也是细细的,给人一种陶瓷娃娃一般易碎的感觉,这也是阿萌不太爱说话的原因,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容易让人觉得好欺负了。
至于这两个丫环,她先放在身边观察一下,若是有什么异动的,打发出去就是了。
刑氏想了想,便点头,“如此也好,你用惯了她们,便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