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嫁进杜家
狭小的院子里摆上了叁张方桌。
其中两张是刘副官上楼在慕暖的房间里搬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床上的被褥，然后下楼。
楼下慕暖正热情招呼着，饭菜飘香让人食指大动。
慕悠和慕夫人尴尬坐在角落里，头一次觉得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大家多吃一点。我知道你们辛苦了，一大早便抬东西来，多吃多吃，管够！”
慕暖倒是大方了，慕悠却一直看向厨房。
那里的米菜可是他们一个月的伙食，当军的饭量又大，没多会米缸就见底了。
他急的双手搅在一起，蹙眉不语。
慕夫人却贪婪的看着不远处迭放在一起的檀木箱。
要知道杜家这种大门大户，彩礼定然不会给少，而且又有杜家老祖母坐镇，里面的金银财宝没准比以前的慕家还多。
那些饭菜算什么，连彩礼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所以慕夫人倒是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急。姑娘家出嫁，彩礼向来是放在娘家，跑不了。
刘副官看着未来的杜夫人穿梭在叁张桌子间，娇俏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偶尔停下来听其他军官夸奖这饭香，她笑的更甜了。
不由得眼皮子一跳，刘副官上前，敬礼：“四小姐，忙活了这么久，该歇息了。”
“不用，我不累。”慕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寻常这个时候我也是这么忙，总要忙道午后。今儿不过是多了几双筷子罢了。”
说话间，厨房又传来肉香，才得知慕暖做了一道红烧肉，端出来时色泽红亮诱人，引得众人伸长了脖子。
“对不住，家里就这么点肉了，大家省着点分着吃。”
刘副官赶忙接过来，闻到那香味的时候，眼神一沉。
倒不是说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不能下厨房，但大多名媛做的是各种精致的糕点。
桂花糕、玫瑰糕、水晶糕……所谓的做，不过是采摘花园里的花朵然后扔给下人，这就算是自己亲自做了。
慕暖身上的油烟味和菜香混合在一起，刘副官倒是不记得哪家闺秀能亲自下厨到这个地步。
慕悠毕竟是生意人，察言观色就，猜到了刘副官心里所想，于是站起身：“四小姐。”
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慕暖没应声。
“四小姐……慕暖！”
“老爷？”慕暖回头，好奇道：“有什么事儿？”
慕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忙够了，上楼换身衣服，你这样多失礼？去房间的衣柜把慕曦——慕暖你寻常的衣服找出来，好好打扮打扮。”
慕暖低头看看自己已经脏兮兮的衣服，浑然未觉有何不妥：“这样挺好的，等晚上我打了水回来再洗。”
刘副官把红烧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心道那调查资料说的还真没错。
堂堂慕家慕老爷的亲女儿，慕家的四小姐，果真活的如同佣人一般。不……杜公馆的佣人怕是比她还光鲜亮丽一些。
慕夫人起身，走过去拉住慕暖的手：“四小姐，咱们上去换衣服。”
突然的亲近让慕暖狠狠甩开了她的手，慕夫人尴尬站在原地，末了笑了笑：“四小姐，在家里怎么任性都成，不过日后要是到了杜公馆，在杜少帅的面前可不能这样了。”
说完，在慕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刘副官虽没看见这一幕，倒是看到了慕暖吃痛的表情。
他抬手：“倒是不用麻烦四小姐了。还请四小姐清点一番物件，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吃饱喝足的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收桌子的收桌子，洗碗的洗碗。
慕暖很是为难：“你们送就送了，还清点做什么？”
慕夫人又掐了她一下，胸膛剧烈起伏。
这话说的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然而慕暖是真没什么兴趣，奈何想到人家要交差，也不好怎么为难，只能点点头：“那行吧，我看一眼。”
慕悠和慕夫人急忙上前一步，伸长了脑袋。又碍于刘副官在旁边，不好表现太多。
刘副官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名贵旗袍。
慕夫人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绸布堂手工缝制，一件难求的旗袍！
“这一箱总共旗袍叁十五件，因不清楚四小姐的尺寸，少帅吩咐每个尺寸买了一件让四小姐挑选。至于多出来的四小姐放着或者送人都可以。”
慕夫人搅着手帕，她怕是有一两年没有摸过上好的绸缎了！
慕暖却皱皱眉：“怎么少帅觉得我是别人家没事儿做的姨太太，天天只晓得换衣服吗？”
刘副官轻笑，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那金光灿灿光彩夺目的各种首饰珠宝让慕悠和慕夫人都有些腿软。
“这一箱是杜少帅祖母赠与四小姐，皆是上好的宝石、黄金等。其中出嫁时要佩戴的已经分好放在一边，其余的请四小姐妥善保管。”
刘副官放下了盖子，观察着慕暖的表情。
这一箱东西，可以买下整个香城，但凡是女子没有不心动的。
然而慕暖却扭过头，悄悄打了个哈欠。
“……”行吧。
第叁箱和第四箱是胭脂水粉，这群大老爷们自然不懂得时下流行什么，大早上冲到铺子里全部买了下来。
慕暖看到里面还有上了年纪妇人所用的香粉，黑了脸。
这堆东西，别说擦脸了，就是让十个人光着身子拿来洗澡洗个十年八年的都没问题。
“这些太多了。”慕暖上前一步，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支小小的黄铜色口红：“我只要这个就好。”
刘副官伸出脑袋看了看，下属立刻拿来单子做对比。
“这个？”刘副官抓抓脑袋。
慕暖扭出来看了看颜色，开心的笑了：“嗯，这个就够了。其余的我用不了，请退还给少帅。”
说完，把口红塞进兜里。
刘副官只能先作罢，把其他箱子也打开了。
衣服首饰各种东西，慕暖却兴致缺缺，匆匆扫了一眼。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下官回去复命了。”刘副官正要走，慕暖却喊住他。
“副官大人，请帮我带句话。”慕暖小声开口：“两日后，请单独带我走，不需要花轿。进公馆的时候走侧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