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325章 混乱的回忆
这种骚动是什么？好像，这里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不对！不止是来过而已，他和这个世界，有更加紧密的……他和这个世界，这个巨大的城市，有着什么联系。
感觉得到，这片大地，这片天空，还有天空中那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全部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什么。但是，不管他怎么想去触摸，却总是差了一点，差了一点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这个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并不是隔着整个天空和海洋和大地，而是你就在这里，却触碰不到仿佛触手可及的真实。就像你站在你最喜欢的人面前，她却看不到你的身影一样。
“这里，是哪里……”用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将深渊断罪宽大的剑身插在大地之中的尤里西斯注视着站在对面的那个黑色身影，那个如同黑色的天使一样的身影，无意识的询问。
“这里是只属于蔷薇少女的战斗领域，超越了一般固有结界的圣域，永恒的人偶之城，也是你的葬身之地。”水银之剑站在高高的钟楼塔尖上，那件掩饰用的黑衣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白混合的洋装，在群摆的下方，绣着两个白色的逆十字纹章。
冰冷的风吹起她黑色的裙摆，如同月光一样的银色长发轻轻的飘在她的身后，那把银色的长剑，在此刻仿佛和月光融合成了一体，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气息。
“蔷薇少女……人偶之城……水银之剑……”尤里西斯按住自己的额头，在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醒过来，缓慢而不可抗拒的侵蚀着他自己的记忆。一些模糊的画面从他的眼前闪过。
那是七个不同的少女的影子。
全身雪白，被无数水晶所包围着的，冰冷而坚韧的少女。
像洋娃娃一样可爱，被无数的布偶所环绕着的，纯真无邪的少女。
坐在玫瑰丛中，悠闲的喝着红茶，有著湛蓝的双瞳，长度及地的金发双马尾。身穿鲜红洋装的高傲少女。
站在某棵大树旁边，用剪刀细心的剪除大树上多余的枝叶，左眼如同晚霞般绯红，右眼如同碧玉深绿的少女。
在花园里愉快的用水壶浇灌着各式各样的植物，眼睛的颜色和另外一个完全相反。左眼为翡翠绿，右眼为宝石红的少女。
穿着黄色的洋装，将小提琴扛在肩膀上，奏响不同音色的娇小少女。
最后，是独自站立在高塔之上，飘散着寂寞而孤独的气息。仿佛一直一个人，仿佛被所有人所抛弃。但是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绝对信念的银发少女。她的背后。展开着黑色的双翼，那是她自我意志的证明。也是她力量的来源。
她的名字是——水银之剑。
“水银……之剑？”尤里西斯再次说出那个一直独自一人的人偶少女的名字，但是，这一次，不再是以惊讶而犹豫不决的口气，而是带着某种不确定的回忆的声音。
“那不是你能叫的名字！”已经褪去了所有伪装的水银之剑愤怒的举起手中的银剑。
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没有任何顾忌的全力战斗。作为父亲大人为蔷薇少女们创造的世界，这个世界拥有着超乎寻常的魔力。即使蔷薇少女的身体被彻底粉碎。灵魂都被撕裂。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她们就可不断的复活。虽然复活需要的时间是以百年来计算。
这里，是蔷薇少女的圣域，永恒的人偶之城。
即使像上次那样遭受到接近九级强者的毁灭性一击，这个世界也可以自动复原。由父亲大人构筑的这个世界，对于所有蔷薇少女来说，是开始的地方，也是沉睡的地方，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
“轰！”以水银之剑的剑为中心，一道巨大的黑色波动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大气中蔓延，在天空之中，那颗代表着她的星星闪耀出最明亮的光芒。
“切！”大气发出刺耳的悲鸣声，从天空到地面，一道深黑色的剑痕贯穿天地，砍向了依然半跪在地上的尤里西斯。
“嗯！”头疼得要命的尤里西斯仓促拔出深渊断罪横在自己的侧面，同时移动自己的身体，避开了水银之剑的正面攻击。
“轰！”大地被砍开一道数十米长的裂痕，强大的冲击波甚至把尤里西斯连人带剑一起撞飞，比起在勇者大会的赛场上，水银之剑的力量似乎直接提升了一个等级，达到了普通状态下的尤里西斯根本挡不下的程度。
好强大的剑气，手腕受伤了，是因为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关系吗？勉强的挡住水银之剑攻击的尤里西斯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的那一瞬间，是他和水银之剑战斗开始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如果不是从阿尔塞莉娅那里继承而来的直感能力让他的身体自然的做出了反应的话，后果恐怕会相当的糟糕。
头好疼，什么东西一直在呼唤他，在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正在述说着什么。但是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那种语言，并不是他熟悉的语言，甚至，那可能不是语言，而只是某种不明意义的信息而已。
这种感觉，比起水银之剑的攻击更加的让他不安。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异样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身体里，慢慢的醒过来。一些从来也没感受过的东西，一些根本没看过的画面，不断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开始，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对他产生了强大的影响，甚至达到了足以让他的意识都混乱的程度。
以这种状态和别人战斗，简直自寻死路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尤里西斯使劲的摇了摇头，从刚才开始，就有什么声音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这不是某个人的声音，也不是某个物体的声音，而是这个世界的声音。这个世界，好像想向他说些什么，但是，他完全不懂那些声音表达的信息，那根本就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
“轰！”大地再次被无情的撕裂，水银之剑愤怒的剑气撕开大气，轰向了相当勉强的摆出防御姿势的尤里西斯。
黑色的光球以尤里西斯为中心扩张，然后爆开，无数的黑色光波席卷大地，这是龙杀破坏剑式中攻防合一的绝技——灭龙爆。但是，这一次，水银之剑的剑气直接破开了那无数的黑色光波，将尤里西斯连剑带人都轰上了天空。
“呜……”尤里西斯发动无限欲望之领域.自由飞翔术，很勉强的在空中站住，刚才的灭龙爆甚至连第一次的一半威力都没有，全部是因为他无法集中注意力的缘故。否则，不可能这样容易被水银之剑的剑气吹飞。
声音，某个声音依然在向他倾诉着，是这个世界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不断的在他心中回荡。记忆中，出现越来越多无法确定的东西，七个人偶少女的身影，衣服，还有微笑，悲伤的样子，那些是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更多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那似乎是一些碎片，模模糊糊的，完全无法看清楚，但是一些诅咒般的话却让人背后发冷。
“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黑衣的魔导士，那是谁，她背后的是什么？
“去死吧，你这个大骗子！”血色的眼睛，那种愤怒的火焰，好像要燃烧一切一样。
“我绝对不会相信的，给我记住，即使是使用降临到人类身上的笨办法，我也会从这下去。不管花多少时间，我绝对要找到你，好好的教训你！你这大骗子……”纯白的翅膀，那是天使吗？
“这个世界上，实在没有人比你更加的恶劣了，你到底要骗多少人才会高兴呢？”月亮，银色的月亮，还有一对充满魔力的眼睛，那并非人类的眼睛，而是更高层次的，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不止这些，这只是最近的，还有更遥远的，更高层次的，数量接近无限的回忆碎片……
“呜啊啊啊啊……”无法承受，现在的尤里西斯，完全无法承受那庞大的信息碎片，那根本不像是什么回忆，而是超出了他极限的巨量信息。
好像一口气把千万本书全部强行塞进脑海里一样，偏偏那些书还全部是由散乱的书页构成的，要合成一本完整的书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至少，对于现在的尤里西斯来说，那是绝对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