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509章 无限和真实(下)

  “黄道十二星……”尤里西斯画出了位于这片天空之中的十二星座的星目。每一条线都异常标准,仿佛被无数次的标记过,连细微的椭圆角度都丝毫不差。
  “星云旋涡……”比起刚才的星座图更加复杂,严谨的作图,对于星星的标志细致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普通人即使花上一生的时间,每天晚上都凝视星空,也无法将这些只有在特定时候才可以看到的星星画出来。
  它们之中出现机率最小的那些,甚至一百年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星空中一次。要观察到它们,除了耐心,还要有运气。祈祷观察的夜晚不会有云朵,月光也不要太明亮,否则那微小的光会被彻底淹没在众多灿烂星辰的海洋中。
  “星河……”当尤里西斯不知不觉中想画上更高层次的星图的时候,突然愣了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这个巨大的巨石阵画满了。这个巨大到让人叹为观止的石阵,此刻已经完全被秘密的星空图案所填满,无数星星的标记分布在地面上,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是需要集合无数人的力量,累积上千百年的时间,人类才有可能记载下一小部分的星图。光是要测定这些星星之间的距离和旋转轨迹,就可以让无数人付出自己一生的时间。
  而随着星空的变化,人类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确认,推断自己看到的那个世界的规律。对于只能在地面上生活的人类来说,星空的奥秘,远远超过了他们可以探索的极限。
  哪怕只是在地面上观察,运算那些遥远星空的轨迹,都足以让无数学者付出自己的一生。
  然而,此刻,在这里,在尤里西斯的脚下,就有那些学者梦寐以求的答案。人类中无数智者,炼金术士为之探索了无数个世代的答案。
  在这个巨石阵中的星图,正是这个世界天空之上星星最准确的轨迹,可以解答出人类无数问题的星空字典。
  可是问题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东西?
  “这……真的是我画的?”尤里西斯惊愕的看着自己脚下巨大的星图。他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连类似的也没有。
  这个还未完成就已经占据了整个巨石阵的巨大星图,即使是对星空魔法没有任何了解的人看到,也会明白它究竟是何等的伟大。它的存在本身,就散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感。
  如果说,这个巨石阵本身还在人类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的话。那么地上这个还未完成的星图,就已经远远超越了人类可以想象的范围。
  这包括黄道十二星和一个星云旋涡在内的巨大星图,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谓“常识”的范围。
  相信不管任何人,看到如此细致,精密的巨大星图,都会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崇拜感。正如同人类会自然的崇拜太阳、雷电、飓风一样。这是对未知的神秘的好奇,也是对自身的自卑。
  然而,亲手创造出了这伟大奇迹的尤里西斯自己却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不擅长绘图,记得尝试过的最好的作品似乎是一块肥面包。不过他画的面包拿给坎卡看之后被他评论为很像鸡翅膀,还是新奥尔良烤翅。而这种三脚猫一样的画图能力,能画出如此精妙绝伦,简直像是奇迹一般的神秘星图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别说尤里西斯,哪怕将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绘画大师找来(例如在光辉学院任教的艾罗大师),也绝不可能在没有工具的辅助下画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星图。
  这其中,涉及的可不止是绘画水准,还有对星空的理解,对星星运动轨迹的把握,以及超强的大局观。
  “原来,星空是这个样子……”尤里西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亲手画出来的星图,脑海中开始自动描绘出那无很星空的美丽景色。
  炽热的恒星,不同色彩的行星,刚刚诞生的新星,已经死去的死星,还有连本身形态也无法维持,走向了虚无和永恒黑暗的暗星。
  星星的种类有无限种,呈现出来的色彩和能力也有无限种。在那片无限的星空中,死亡和新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你看到的星空的光辉,有可能是刚刚诞生的星星的光,也有可能是早已经死去的星星的光。包括你现在可以抬头看到的那片星空,其中以为早已经存在,或者会一直存在下去的星星,很有可能在千万年以前,就已经死去了。
  死去的星星,有的会变成火焰,有的会变成光,有的会坠落到大地之上。而不管是诞生还是死亡,它们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和这广阔无限的星空比起来,尤里西斯感觉自己身为人类的记忆开始慢慢淡去,意识开始消失在那无限的星空之中。
  “原来,是这样的吗?”有些迷惘的尤里西斯凝视着天空,那里有通向永恒的道路吗?
  如同他的愿望一般,无数的星星闪耀在天空之中。只要是被他画在了地上的星星,全部一起出现在了夜空之中,完全无视了星空运转的法则。
  和这片星空比起来,人类一生的时间似乎太过短暂、渺小。只要闭上眼睛,去感受那星空的光辉,就能和那星空成为一体吗?
  是的,只要那样选择,就会是那样的结果。没有好坏,永恒这种东西,就像那星空一样,没有简单的答案。
  不觉得,人类也很像这样吗?不管是哪一种人类,不管是什么样的种族,不管怎样的活着,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光辉和同这灿烂的星空一样。
  其中有一些人,会变成耀眼的明星;而有些人,只会如同流星一般一闪而过;而更多的星星,连光辉都无法被人看到,就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那么,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星星?如同太阳一般去照耀所有人的恒星?比谁都灿烂,划了破黑暗夜空的流星?和月亮一样,掌握死亡,静静的看着人类的守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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