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周阳由的末日(2)
刘德看着这些寒光四射,气势凌人的这个时代与大黄弩齐名的终究杀人利器。
他的喉咙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真是明珠暗投啊……”刘德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当此之时,军事战术还没发展到唐代的高度,因而,唐代横扫天下,打的突厥狼奔猪突,吐蕃一个劲的喊雅蠛蝶的陌刀的老祖宗在战场上几乎没有表现的机会。
只能作为礼器,作为仪仗之用……
看着这些长柄双刃巨剑,刘德觉得,稍稍改进,配合以合适的战术,在战场上几乎就能无敌了啊!
要是能发明明光铠,以三千陌刀手列阵,辅以数万轻骑,数万弓弩手,完全可以无压力平推任何敌人。
在火绳枪时代,战争是排队枪毙。
而在陌刀的鼎盛时代,战争叫排队收割。
刘德用屁股都能猜到,当匈奴人面对数千列阵完好的陌刀手时,会是什么个表情!
当然,这些事情想想很简单,做起来就很难了。
刘德很清楚,唐代陌刀的无敌是建立在一系列完善的战术和与陌刀军阵配合熟练的轻骑兵和弓弩兵之上的。
是唐代无数将军和士兵用鲜血换来的。
“我怎么没背熟《李卫公兵法》《太宗卫公问对》再穿越呀……”刘德也不由得有些事后诸葛亮了。
懊悔是没用的。
“还是先把河东的煤炭和铁利用好,大搞高炉炼钢,先弄出合格的钢材,再去搞陌刀吧……”斩马剑要进化成陌刀,不是改进一下形制就可以的,陌刀所用的精铁和精钢,至少此时是没有的。
所以,想发明陌刀,前提条件是有足够的钢与铁。
发明陌刀之后,还要进行训练,进行实战演练,从实战中不断的总结经验教训和使用方法以及陌刀手的列阵阵型,没个十几年,休想在这西元前的时代让陌刀阵平推一切。
因此刘德也只是叹息了一下,就没去记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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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都收剑入鞘,带着举着一柄柄寒光四射的斩马剑的卫士们,缓步走下船舱,下到地面。
先前已下船的士兵们纷纷为郅都让开一条道路。
郅都在数十名卫士的簇拥下,杀气腾腾的走到随行卫队的前方,早有士兵为他牵来一匹战马,郅都骑上战马,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这些他从长安带出来的禁军士兵,道:“诸将听令!”
他剑指前方:“前进!”
于是他策马缓行,身后数十位双手持着巨型斩马剑的卫士紧随其后,然后是如林的长戟。
哒哒哒!
身着重甲的卫兵一言不发的跟着郅都,步步前行,无言的压力,霎时就让原本还叽叽喳喳的河东郡官民鸦雀无声。
这阵仗,是个人都看出不妥了。
河东郡守周阳由更是满头大汗,他回头想去找袁盎,但却愕然发现,不止原本在他身边的袁盎此时已经悄然不见了就是本来是他心腹的几个将官,也远远的离他很长一段距离,左右的侍从和差役,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一刻,周阳由知道,自己完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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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阳由一样恐惧的还有章德。
此时的章德,心中也是无力的很。
这趟差事办砸了!
伴君如伴虎,汉家天子对于办砸了差事的宦官从来都是不讲任何情面的。
更何况天子想杀自己的家奴,甚至不需要罪名!
如今,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刘德的身上。
“希望殿下能念着我过去忠心耿耿的勤勉份上为我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吧……”章德这样想着,心里就升起了希望。
可惜,很快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份帛书。
此人章德认得,故吴相袁盎!
“章德听旨!”袁盎面无表情的摊开帛书。
章德连忙乖乖的跪下来,他左右原本负责保护他的卫兵更是第一时间的站到了袁盎身后。
袁盎肃穆的照着帛书上的文字念了起来:“皇帝制曰:家奴章德,办事不利,其去使节,收印玺,即刻至朕御前承命!”
“诺!”章德无力的叩首道:“奴婢奉诏!”
这个结果对他似乎是好事,起码没有当场赐毒酒或者杖杀,不过是剥夺了使节的身份。
但章德心里莫名的却产生了恐惧。
他记忆的天子,从来不会对宦官特别是犯错的宦官如此宽容!
“奴婢想见一见殿下……”章德接过诏书,将天子节与使者印玺呈递给袁盎,然后跪下来恳求道:“请丝公开恩,让奴婢见一见殿下,就说一句话……一句话……”
章德知道,如今,真正能救他的只有刘德了!
袁盎却根本没有理会他,道:“章德,天子诏命,尔即刻至御前承命,此天命也,尔安敢不从耶?”
袁盎挥挥手,立刻就有卫兵上前,架起他就走,强行就要压着他前去天子御驾之前。
“奴婢为殿下立过功啊……”章德被两个卫兵架着,哭号着:“奴婢要见殿下……奴婢为殿下立过功的……”
“区区阉奴,也敢谈立功?”袁盎嘴角嗤笑一声:“为天家办事是你的本份,办好了,赏你点金钱就算是天恩浩荡,竟然还敢邀功,真是不知死活!”
刘德确实向他请求过要给章德留条活路。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一个阉奴留活路呢?
在袁盎看来,章德最好到了天子面前马上就被处死,甚至他现在就想处死章德了。
当年先帝宠信邓通,结果邓通富可敌国,横行无忌,地方官不能制,险些让先帝的名声有了污点。
“殿下啊,不是老臣要欺瞒你,实在是您乃是我汉家的未来,安可受阉奴之惑,如此乱命,请恕臣,不敢奉命!”袁盎看着河岸边船头上的刘德的影子,在心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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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都带着数百名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卫兵,策马来到周阳由的面前,先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河东郡守周阳由,你可知罪?”
周阳由环顾四周,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做末路穷途,他有心想要拔剑自杀,但是却真没有那个勇气。
而且,心中还有个声音在说:“我不必死的,我有功社稷,我为先帝效劳十数年,汾脽出鼎,也有的一份功劳,到了陛下御前,我还可以为自己争辩……”
于是他翻身下马,跪到地上,除去冠帽,献出印玺,拜道:“死罪死罪,罪官周阳由知罪!”
郅都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感慨了一声,郅都还记得去年周阳由来长安上计,与他同车上朝的大臣司马安之,本来就是朝中有名的凶吏,结果,司马安之与周阳由同车,却被周阳由压制的话都不敢说。
而此刻,这个曾经压制朝中两千石朝臣的封疆大吏,却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跪在他面前,束手就擒,再无往昔的盛气凌人,不过是一个待死的老人。
这反转变化之大,让郅都感慨万分。
“来人,收押罪官周阳由,收其印玺、绶带,等待陛下裁决!”郅都挥挥手道,立刻就有士兵上前,将周阳由看押了起来,但却没有绑也没有上刑具、枷锁。
因为汉家制度,两千石生死,必须由天子决断,将相一级,就算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也不能用刑,只能逼其自杀。
刘德站在船头,看着被押着向他走来的周阳由,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一代酷吏,就此陨落了!
刘德身边的义婼此刻却泪流满面,跪在船头,遥望自己父母的坟墓,拜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周阳由已经束手就擒,你们二位大人的冤屈可以洗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