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队长,我真的没有偷粮食回家。今天是第一次犯事儿,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林盼娣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路上在那做着保证。
  你别说了,赶紧把门开了。早点搜完,早点完事。没搜到东西的话,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要是搜到的话,要怎么处置你就看看队里其他人怎么说了。大队长不想再跟她墨迹,直接让自家婆娘动手,把钥匙找出来。
  门一开,那几个妇人就开始动作。
  不用怎么搜,这家里头没啥东西。没多久,就在炕头里找到一个大袋子。
  那个袋子是这个年代特有的麻布袋,在农家算是很贵重的东西。现在,这个贵重的袋子里头,装了更加贵重的东西。满满的一整袋稻子,有些看着还是直接从田里撸下来的穗子。
  这一袋子稻子现身,一行人都哇的一声。
  都知道林盼娣肯定还藏着偷来的粮食,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多。
  有一个手上准头好的婶子,直接拎起那一袋子稻子垫了垫,说道:这最少得有三十来斤的样子。
  边说边漏出鄙夷的眼神。
  大队长看着这些个稻子,再看看林盼娣那垂头不语的样子。准备让人把她带去大队部,外头又响起了吵闹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很开心,每天都在努力码字。
  昨天上午去打苗苗了,打完我在那得瑟自己没啥反应。
  然而,下午就给打脸了,头晕了几个小时。捂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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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秋收(三)倒V结束
  听到动静,吴筠本以为是林盼娣的男人王大川来了。但是却看到几个小小的身影从外头冲了进来,就知道是那五朵金花了。
  五个小姑娘看起来还是瘦瘦的样子,手上都各自提着个篮子,篮子里头还都装着满满的稻穗。
  放开我娘。最小的五丫动作飞快,一头就往林盼娣身边的大伯娘身上撞去。
  吴筠在边上看的仔细,见到冲过来的五丫,赶紧伸手把大伯娘拉到一边,避开这丫头的冲击。
  可惜,五丫动作太过迅速,大伯娘是躲开了,但是林盼娣就没那么好运了。
  只见五丫因着身高的缘故,这一撞,就撞到了她娘的肚子上。
  啊啊啊林盼娣捂着肚子,发出了尖叫声。
  一边叫着肚子痛,一边不忘朝撞到她宝贝肚子的五丫脸上甩了几个耳刮子。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很快,等大家回神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儿,这两母女已经在那哭嚎了起来。
  你为什么把我妹妹推到我娘身上?吴筠见五丫年纪小小的,就被她娘打的两边脸颊红肿,觉得她很可怜。然而,边上的大丫这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没人看到是你把五丫推过来的吗?
  吴筠早就在这几个丫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大丫这个人。
  上次这丫头想利用吴同得到好处失败后,他就觉得这大丫不是啥省油的灯。果然,一进门就见她悄悄把手放到最小的五丫背后,见人不注意,推了五丫一把。
  可能只是为了给她娘解围,亦或者为了其他更加恶心的目的。吴筠不愿意把人想的太过于黑暗,特别是这大丫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但是,大丫现在指责自己的话,让他不得不怀疑起她一连串动作的用意。看来,这丫头从根子上头就坏了。
  听到吴筠说出的话,大丫很镇定。只是开始眼泪汪汪,委屈的说道:你说谎,明明是你害的五丫撞到我娘的,居然还想着赖在我身上。
  够了,你这个丫头,没想到看着是个好的,现在居然在这污蔑人。吴大伯娘身处事件发生地,清楚的知道自家侄子只是拉了自己一把而已。
  有些没看清楚事情经过的人,见到大丫这个样子,有点怀疑的看向吴筠。在他们看来,大丫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做出推妹妹撞亲娘这样恶毒的事情。吴筠一个外人,倒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就在吴筠准备好好的解释一下的时候,刚刚出手掂量粮食的婶子说话了。
  你这丫头,嘴巴可真是利索。以前只以为二丫才是硬茬子,没想到你才是个厉害的。你以为没人看到你动作吗?我们三个都站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推五丫撞到你娘身上的。这话说完,她边上的两个婶子都跟着赞同的点点头。
  我肚子好疼啊。本来叫声已经变小的林盼娣突然大声了起来,还在地上抱着肚子打起滚来,一边动作一边叫嚷着要生了。
  吴大伯娘赶紧过去摸了摸,发现这羊水都破了,意识到事态紧急。赶紧把跟过来的人叫上两个,帮忙把林盼娣抬到屋子里头,准备给她接生。
  这下,一起过来的兴师问罪的人都没办法再去计较林盼娣偷粮食的事儿了。毕竟人家现在在过鬼门关,只能先回去,这事儿就交给大队的干部来处理。
  吴筠见这女人要生娃,自己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是赶紧避开的好。索性跟着大伯和会计一起出去,顺便帮忙提那袋稻子,准备回去干活了。走出门之前,对着在那装蒜的大丫说了一句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大丫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她这次出手本来就想着五丫能够把大队长媳妇撞开,然后再讹上一笔。如果不成功,撞到她娘那就更好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多一个妹妹或者弟弟。这人越多,自己分到的好处就越少。如果生下来的是妹妹还好,大不了让她娘把这妹妹丢掉。要是生了个弟弟,她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想到这里,她一把把在哭着的五丫提起来,狠狠的揪了她好几下。剩下的三个妹妹傻傻的看着她,正等着她吩咐。
  吴筠跟在大伯身边,问道:大伯,这事儿就这么算呢?
  吴大伯看着侄子稚嫩的面庞,叹了口气说道:这偷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要是报上去,就是大罪。但是,咱们整个大队都连着亲,再怎么有仇,都不会把这种事儿曝出去的。更何况,她现下要生小孩,那小娃刚生下来也不能没了娘。这事儿只能在大队里头解决。
  吴大伯想到这状况,也是很无奈。现在大队的人知道林盼娣家里头偷粮食,肯定是对他们非常的气愤。但是如果他把这事儿报上去,那他就会变成没有同情心,让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侩子手。
  想到这里,伸手拍了拍吴筠的肩膀,说道:这事儿咱们这些老家伙会处理好。你个小子还是去干活吧。
  说完,把吴筠手上提着的稻子接了过来,跟吴筠分开,带着会计先回去大队部了。
  吴筠摸了摸脑袋,虽然有点明白大伯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要是度没把握好,很容易让人心变得浮躁。
  这时候,中午下工的钟声响起,吴筠干脆回家去了。
  这事儿直到第二天傍晚下工才有了结果。那天,大队所有人下工后都没能回家,直接被叫到了大队场部那里。
  吴筠到达的时候,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因为他要负责最后粮食入库的清点,所以跟着红旗落在了后头。
  两人一进去,就见宽大的场地里头,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地的人。
  里头味道并不太好,人太多,场地不够。而且大家忙了一天,身上散发出劳动过后特有的味道。这么多味儿加在一起,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可以理解的。
  大家都在讨论着事儿。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林盼娣偷粮食的事,纷纷在那说着她们家会得到什么惩罚。
  事件主角的丈夫王大川蹲在一个角落,边上是他的五个女儿,大家都自觉的离他们远远的。
  大伙儿静一静。吴大伯站在台上,大声说道。
  大家都静了下来,想听一听大队长会说啥。
  相信大家都知道林盼娣偷粮食的事儿。这事儿很严重,但是我知道大家都不会愿意把人就这样送到革委会。所以,我们现在要宣布一下给他们家的惩罚。
  台下的人听到这话,都纷纷点头。毕竟送不送革委会,对他们来说太过于遥远。但是,直接在大队里头受罚,他们可都能亲眼看到。
  林盼娣一共偷了三十四斤的稻子,今年他们家的公分不管多少,直接扣掉三分之一。等林盼娣的孩子满月以后,罚她一整年负责掏粪挑粪到肥料池子。
  这惩罚说白了,就是谁家的粪缸满了,就可以叫她去掏出来,然后挑到沤肥的池子里头。现下不流行用化肥,都是用农家肥的。这农家肥就是家家户户五脏庙排出来的废物。这些东西经过发酵,可以作为不错肥料使用。
  这工作一听就恶心,平时都是自家管自家的。如果有人帮忙干这活儿,相信没人会拒绝。
  果然,大队长说出这个惩罚后,除了林盼娣的家里人,大家都很高兴。
  要说林盼娣这次是赚到了,只是罚点公分,不用被送去游街。
  我看她刚生了个儿子,这下也抖不起来了。
  游街咱们又看不到,而且把人弄的没了亲娘,太不厚道,这样就挺好的。这家里的脏活有人干了,我家老头子可以歇一歇了。
  嘿嘿,说的你家粪缸经常满似的。
  吴筠听着前头几个婶子越来越重口味的讨论,抬头望天。
  余光中瞄到了大丫那丫头。样子还是那副柔弱的样子,但是神情变得很是阴森。吴筠不知道那天她推五丫的目标是大伯娘还是她自个儿娘。
  不过,都不关他的事了。这清一年的粪缸,林盼娣一个人肯定做不来。最后,这一大家子,一个都别想跑,通通都要一起忙活。而且,扣了三分之一的公分,他们如果不想断粮,只能顿顿喝稀的了。
  吴筠听到有人在可怜王大川娶了这么个败家媳妇儿,他就想哼哼。这种事儿,一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家里人偷粮食。他自己有没有偷不说,但是知情不报肯定是有的。
  筠子,想啥呢?大家都散了,要回家吃饭,你还不赶紧回去。
  红旗拍了拍堂弟的肩膀,把人叫回神。
  哥,粮食收完后,我们一块儿上山去看看吧!
  你是要去看那片葡萄藤吗?
  吴筠赶紧点点头。他上次移栽回来的葡萄藤已经开始结果了。等秋收完后,他想让堂哥一起来实验酿葡萄酒。如果真的能成功量产,那么他们大队就会有更多的收入。
  哥,是要去看看。我们这几天都忙着秋收。等你去交完公粮后,咱们就有时间了。
  红旗听完吴筠的话,点了点头。他也想找一个新的出路。毕竟家里头就他一个小孩,在这家家户户都几个孩子的年代,是很少见的。所以,他比其他人有着更加重的事业心。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让父母为他骄傲。
  两人简单的交谈完了,就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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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新年
  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预示着新的一年来临了。
  屋子外头,吴筠看了看手表,刚好过午夜十二点,就跟着点燃了鞭炮。火星一闪,吴筠赶紧伸手捂住了吴同的耳朵,稍微减弱了鞭炮的响声。
  吴筠看着鞭炮点燃后,发出的金黄色火光和白色的浓烟。透过烟幕,能看到好些小孩子在高兴的跑来跑去,感受着新年的快乐,丝毫不害怕鞭炮的威力。
  虽然硫磺味很浓,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吴筠居然觉得挺好闻的。他一直认为,过年就得有这个声音配着这个味道。不然,总觉得年味少了那么点劲儿。
  今年,红星大队算是过了个丰收年。
  粮食收成因着野草的事儿,庄稼确实长势不算好,总的收成比去年少了五分之一。
  不过,养鸭子的收入填补了这个缺口,甚至让大队小小的赚了一笔。这活儿让每一家都分到了些鸭蛋跟鸭肉,有些人一只鸭子能吃大半个月。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到饭点,都能闻到各家飘出来的鸭肉味儿。
  光是吴筠闻到过的,就有红烧鸭肉、辣椒爆炒鸭肉、大酱鸭肉、腊鸭等等。就是这段时间,他才知道原来好多婶子做饭的手艺很是不错,只是以前没有材料让她们发挥罢了。总之,整个大队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回味那肥鸭的味儿。
  而养猪场这边,因为吴六爷养猪的手艺更上一层楼。今年大队养的猪居然没有一头生大病的,都平平安安的活到了交任务猪的日子。特别是吴筠家里养地那头小野猪。可能是品种的原因,愣是一点儿病都没生过。当然,缺点就是不怎么长膘。如果跟养猪场的大猪相比,它只能得个健美猪的称号。
  想到把这野猪拉出去交给大队时,吴同那哭唧唧的小模样,吴筠就忍不住发笑。小朋友觉得这猪是自己一手一脚养大的,就是自家的,拦着不给交上去。还是吴筠说了很多道理,这才让小朋友松手。最后,这野猪当然是留在大队,整个大队的人分了。吴筠花了点钱,额外要多了几条排骨回来。
  再想到昨天在堂哥家看到的葡萄酒,吴筠就更是惊喜万分。
  那天,公粮交完后,吴筠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堂哥进到山里。然后,两人的眼睛都被那漫山遍野的葡萄果子挤满了。一整片的葡萄藤上挂着沉甸甸的山葡萄,一眼望不到头。
  吴筠忍不住上手摘了颗葡萄入口,酸的不得了。怪道这么多葡萄,都没被那些调皮的小子摘走。
  不过,这样酸的葡萄并不影响用来酿酒的效果。
  两人就摘了好几筐回去,用新打的酿酒木桶酿了四桶葡萄酒。这些酒就等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开封试喝了。
  耳边的鞭炮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吴筠收回思绪,见小朋友开始蹲在地上捡鞭炮,赶紧阻止了他。耐心的把人哄去睡觉,不然赶不上明天去拜年。
  躺在舒服的炕上,吴筠却有点儿睡不着。李功已经出去办事半个多月,都没有一点儿消息。明天就是新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心中记挂着李功,梦中就老是出现这人的身影。整个晚上,李功在自己的梦里呆着,真是赶都赶不走。
  第二天一大早,吴筠的屋门就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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