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情同姐妹

  那个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微微晃动着脑袋,恰好那一下转向门口,正对着秦梧。
  虽然满脸通红,唇色苍白,但是秦梧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她!
  真的是她!
  秦梧用手捂着嘴,强忍激动。
  秦梧在门外左右看了两眼确保没人,便偷偷打开门溜了进去。
  江远汀虽然昏昏沉沉,却也是隐约有意识。
  江远汀感觉到有人进来,已经意识模糊到以为是江夫人了。
  或许是因为生病,江远汀对亲人的思念越发浓郁,一把抓住了走到床边的秦梧。
  而秦梧也顺势趴倒在她床边,甚至还在江远汀模糊的喊着“娘···”的时候,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
  等着青葱从外面端着换好的温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虽然不知道秦梧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为了不打扰小姐,青葱也不好多问。
  可是偏偏小姐又死死地拉着秦梧的手,害的青葱也不好敢她离开。
  秦梧也是十分有耐心,就这么趴在秦梧身边三天三夜,青葱一直在旁边不停的换着沾湿的手帕。
  好在,最后江远汀终于退烧了,一切都好了起来。
  绿芽一直在外面不停的煎药和消毒,青葱刚刚将冷却的水端走,江远汀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远汀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秦梧。
  那时的秦梧已经在旁边趴了三天三夜了,整个人都狼狈不堪,脸色也憔悴的很。
  就这样,善良的江远汀便把她的照顾之情放在了心里。
  江远汀病愈的消息传回扬州城,江大人还是让她先在庄子上将身体养好再回来。
  在庄子里修养的半个月,除了青葱和绿芽,便只有秦梧能随意进出江远汀的院子里。
  庄子上的仆妇都调侃秦梧是飞上枝头了,秦梧也总是抿唇一笑。
  许是念及秦梧的恩情,江远汀对待秦梧,就如同姐妹一般,除了称呼以外,江远汀还时常送她不少好东西。
  所以当江远汀要离开的那一天,秦梧提出舍不得,想要跟着江远汀一起离开,给她为奴为婢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而这一跟,一心软,为了秦梧口中的不分离,秦梧甚至最后和青葱和绿芽一样,作为江远汀的陪嫁丫鬟,一同去了安顺侯府。
  江远汀和安子荇的婚事,是众望所归,自是扬州城内的一大乐事。
  特别是安子荇和江远汀更是鹣鲽情深,不过大婚两个月,江远汀便查出有了身孕,好事连连,又在扬州城掀起了一番热闹。
  而事情渐渐的就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生了改变。
  秦梧若有意无意的接近安子荇,安子荇明白江远汀对秦梧的感情,也不愿让江远汀伤心,正打算找个机会把她嫁出去。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有的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安顺侯夫人对江远汀很满意没错,但是同样的她最心疼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既然江远汀有孕,作为一个传统的妇人,安顺侯夫人觉得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只是觉得若是在此时提出纳妾的事情,总是不太好意思。
  毕竟安顺侯府和江府也是多年世交,若是江远汀自己提出来就罢了,她作为婆婆主动提出,只怕会和江府那边生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看安子荇和江远汀如胶似漆的样子,他们谁也没有要提出这方面事情的意思。
  这江远汀也不知道是真单纯还是装的,一点也不为自己夫君着想。
  就在安顺侯夫人着急的时候,恰巧有人和她提起了秦梧的异动。
  这很明显,秦梧肯定是动心思了。
  那正好!
  安顺侯夫人,心中一动,便将秦梧找了过来。
  秦梧也很利索的承认了对安子荇仰慕已久,更是有着知恩图报的心,绝不会影响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安顺侯夫人一听,心里很快就认可了秦梧。
  简直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了!
  秦梧可是江远汀自己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这要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们江家的错,可和安顺侯府没什么关系。
  只怕江远汀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不得不说,高门贵妇的婆婆有时候和普通人家也一样。
  事情变故就发生在江远汀孕期六个月的时候,安顺侯夫人命人给安子荇送去一碗汤,而这个人正是秦梧。
  路上很多人都看到秦梧一身青绿色襦裙,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走进了安子荇的书房里。
  消息很快就被嚼舌根的丫鬟传到了江远汀的耳朵里,江远汀对安子荇自是十分信任的,但是无风不起浪,连忙扶着绿芽的手跑到书房一探究竟。
  就这一眼,开始了江远汀的悲剧。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秦梧拿着衣服捂住自己的身子,惊慌的跑下床来,安子荇还陷在深睡之中。
  后来,就如同安顺侯夫人意料的一样,江远汀根本没办法把秦梧怎么样。
  秦梧是她从江家带过来的人,还对她有照顾的恩情在。
  当秦梧哭着跪在她脚下,拉着她的裙角,哭诉着对安子荇的真情,还有对两人的忠心。
  江远汀整个人麻木的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地上的秦梧,又抬头看了眼上首的安顺侯夫人。
  她也不知道此时的脑海中在想着什么,只记得说了一个“好”字。
  所有人都很开心,婆婆开心的拉着她的手称赞了她,秦梧感激涕零。
  江远汀木木的看着大家,这样皆大欢喜了,多好!
  等到安子荇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秦梧被抬成了侍妾,甚至安顺侯夫人还给了她一点赏赐作为颜面。
  身边所有人都在安顺侯夫人和秦梧陪笑祝贺,看向江远汀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怜悯的神色。
  安子荇跑上前抓住江远汀的手,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嘴巴挪动了两下,最终确什么都没说。
  事情已经发生,已成定局,解释还有什么用呢?
  怪他的母亲吗?
  可那也是宁儿的婆婆,这只会让宁儿为难。
  怪那碗汤吗?
  可是明明是秦梧亲手端过来的,他早就应该有戒心的。
  宁儿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在安子荇靠近的那一刻,依赖的窝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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