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宠爱
他那位皇兄倒不会针对他,但平日里也不会多跟他来往就是了,更不用说关心他。
可那日他独身一人来到自家大军之前,在他父皇还在后方帐中未出现之前,那个一向对他敬谢不敏的皇兄看见他时却明显一顿。
而后冲过来一把将他捞进怀里,面上不显,可眼底压抑的有紧张,有高兴,有激动,甚至还有庆幸跟心疼。
更甚者,他当时被那一剑夺取所有意识之前,鬼使神差地朝自家大军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皇兄看了一眼。
他看见他的皇兄目眦欲裂,握剑的手颤个不停,压抑在眼底的情绪一瞬间铺满了他英挺的整个面庞。
他当时想,啊,那位贵妃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他的这位皇兄也不会夹在生母与他这个小太子之间为难了。
姜含没有跟傅钧恪提这些,跟楼承提也是因为一时顺口,却没想到楼承对这一点的反应远远超过其他的事情。
姜含的过去确实有点凄惨,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来自于家人,尤其是兄长对他的宠爱,只会只多不少。
姜华云跟顾流笙这两个假兄长都对姜含可比大多数人家兄长对弟弟的态度好太多了。
更别提他这个为了他,国仇家恨都可以弃之不顾的亡国兄长。
情爱千千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血缘关系上的亲情往往更加难以让人割舍。
姜含抬头对上楼承那一双没有笑意的眼睛,认真道:“你和他一样重要。”
两个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却都跟他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他不能说哪个更重要。
楼承没说话,垂眸落在衣袖上紧紧拽着的那只手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失去的笑意如数回来了:“真好。”
姜含眼睛也跟着一亮,凑过去:“哥?”
“我在,”楼承用另外一只手碰了碰少年的脑袋:“这辈子好好活着,哥一直都在。”
即使上辈子他不在姜含身边,听了这些所谓的上辈子的事,楼承心中还是有些吃味于姜含口中曾经的那位皇兄。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兄长当的可要比姜含上辈子那位兄长当的舒心多了。
弟弟找到了真心爱护他的人,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真好。
所以哪个兄长更重要,也并不重要了。
暗一跟楼承并没有在姜含房里多留,话都说开了,交代姜含早点睡养足精神之后,就各自回了房。
傅钧恪留了下来,对外的说法还是那一套。
姜含洗漱完,拿着干净的帕子擦拭头发,又柔又黑的长发散开披散下来,因为还是湿的,随着他手上擦拭的动作,一缕一缕没规律的抖动。
发梢上的水珠被带飞到一旁正经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脸上,只见男人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冲姜含拍了拍坐着的床榻,示意他过去。
姜含擦头发的手一顿,下一秒就朝着男人走去,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他,自己背朝他坐在他一旁的床榻上。
在楼承与暗一两人走之后,姜含没忍住又多吃点了一碟子小零嘴,在这段时间里,傅钧恪就已经先他一步洗漱好了。
隔着帕子按在脑袋上的大手力道刻意地放轻了许多,姜含感受着身后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头发里穿过,浑身蹿起一阵酥麻。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姜含感受着男人的小心翼翼,动了动手指,没来由地感觉到有些疲累。
闭上眼,任由男人捧着自己的湿发擦拭,姜含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含脑袋突然往下一磕把自己给惊醒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后就伸过来一条手臂,将他整个人都揽了过去。
“睡着了?”随手将手里的帕子扔在一边,揉了一把还有些迷糊的少年的头发:“钻被窝睡吧,好不好?”
姜含确实是瞌睡了,闻言只点了个头,就要往床里面爬。
傅钧恪哭笑不得,任由脑子可能还不太清醒的少年从自己胳膊底下钻过去。
然后麻利地一掀被子整个人就躺了进去,盖被子,闭眼,呼吸均匀,入睡的简直不能再快了。
傅钧恪就坐在床沿上,看着某个将自己当空气,甚至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少年睡得安静又乖巧。
傅钧恪不知道自己看了多长时间,呼吸越来越重,最后不受控制地俯身低头去亲了亲少年的脸颊。
只是让傅钧恪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的嘴唇碰到姜含脸颊的同时。
某个睡得安静又乖巧的少年先是一脚蹬了被子,与此同时手臂一挥,赶蚊子似的一巴掌打在某个偷亲的人脸上。
傅钧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点懵,愣愣地看着打完人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少年。
看着看着就看见少年的被子被蹬地只堪堪盖住下半身,傅钧恪怕他受寒,伸手就要去给姜含重新盖好被子。
傅钧恪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可伸了一半却怎么也伸不出去了。
傅钧恪此时想收回他之前说姜含睡着之后又安静又乖巧的话了。
眼看着睡得迷迷糊糊地少年打了人还不够,眼下还要把他当成移动热源来取暖。
傅钧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保持着伸手的动作悬在半空中,任由少年伸出双手扒拉着他的手臂。
傅钧恪愣了好长一会儿,抬手挥灭了房里照明的蜡烛,然后摸着黑跟姜含躺进了一个被窝里。
许是察觉到热源的主动靠近,姜含这会抱着他胳膊的手稍稍松了些。
傅钧恪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少年揽到怀里抱住,下巴抵在他头顶蹭了蹭,声音暗哑:“……你可真是我小祖宗啊”
少年身上的温度偏低,皮肤又软,傅钧恪感受着掌下的腰身触感,一颗心跳的又快又猛。
“唔”
不知道是不是傅钧恪使得劲儿有点大,姜含微微皱紧了眉毛。
傅钧恪见状连忙放轻了力道,在他眉心亲了一下以作安慰:“乖,乖,睡吧,不弄你了。”
傅钧恪确实是害怕把怀里熟睡的人给折腾醒了,也不管人能不能听见,低头柔声软语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