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疯狂的莫以染

  景墨文愣了愣,蹲下身,用他宽厚的臂弯将女子给圈在了怀里。
  “染染,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抱着女子,手轻轻的拍着女子的脊背,在她耳畔耐心的询问。
  然而,怀中的女子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景墨文也没有逼她,而是很有耐心的一直抱着她,像是在抱着一个孩子。
  良久,莫以染从景墨文的怀中离开,起身,柔软的手拉着景墨文往家门口走去,然后在就要开门的时候,女子却又忽然止住了动作,甚至,景墨文能够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的手。
  景墨文皱眉,被女子拉着的手反客为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给她鼓励似得。
  莫以染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像是定了心似得,另一只放在门上的手猛的一个用力。
  “砰”的一声,门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一开门,景墨文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腥气很浓,还带着一点湿腥。
  景墨文正要进去,却被莫以染一把拉住。
  “等等!”
  莫以染有些紧张的望着景墨文,“别进去……”
  景墨文愣了一下,冲着女子露出一个笑来。
  他揉了揉女子的头发,道:“没事的,相信我。”
  莫以染紧抿着唇,眉宇之间满是难受。
  景墨文跟莫以染一起进了屋,来到了卧室。
  那股血腥味更浓了。
  景墨文已经做好了看见一堆碎尸的心理准备。
  但是开了门,他却发现除了地上的血迹还有室内有些杂乱之外,并没有什么。
  他蹙了蹙眉,身旁的莫以染却兀自走了进去,到了床前停下。
  随后,纤手抓起雪白的被子,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隐隐还有些黑色不明毛发。
  “唰”的一声,被子被掀开了。
  被子底下的东西让景墨文瞬间皱了眉。
  一只一动不动的黑猫,还有几条被撕裂的蛇。
  蛇身上花纹鲜艳,一看就有剧毒。
  “景墨文,我不知道现在室内还有没有蛇,又或者说,还有没有人……”
  莫以染的脸色一片阴寒,像是连绵的雨季。
  “我就几天没回来……为什么会这样……”
  莫以染紧咬着牙关,没有掉一滴眼泪。
  “染染……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景墨文走到了莫以染的旁边,将女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去我那儿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男人的下巴抵在女子的额头上,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
  “有人想我死,所以用了一个这个龌龊的方法!他想要我的命直接用刀捅死我啊,背后耍心机算什么好狗!”
  莫以染一把推开了景墨文,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嗓子。
  “是袁诺……一定是她!这一切都太巧了!她从一开始就算计我,后来抢走了韩道依旧不甘心,现在还要我命丧黄泉。一次又一次,我都忍了,不跟她计较,可是她凭什么让我的猫来偿命?如果我没有把猫要回来,现在死的就是我!我一定要把她送进监狱!”
  她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被景墨文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你松开我,松开我!”
  莫以染努力挣扎,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
  “染染!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不能去!”
  “这还需要查吗?除了她还能有谁!我要让她偿命!”
  莫以染几乎要崩溃了,她头发凌乱,表情几乎到了狰狞的地步。
  “莫以染!不过是只猫,你为什么就乱了理智!”
  景墨文怒吼。
  这一吼,怀中不断挣扎的女子忽然不动了。
  她缓缓的转了过来,轻轻的推开了景墨文,冷笑:“一只猫……而已?你,根本就不懂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我懂。”
  景墨文静静地看着莫以染,他伸出手,抓住了面前女子的肩膀,道:“这只猫,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不仅仅是因为猫死了,所以才发这么大脾气,你是因为之前她对你的种种伤害,你忍不了了……”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莫以染对着景墨文怒目而视,大吼。
  景墨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莫以染。
  此时此刻,她头发凌乱,妆容因为眼泪而有些花了,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景墨文!你到底站在哪边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面对几近嘶吼的女子,景墨文没有回击。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女子的怒言。
  莫以染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能够再激怒她了。
  等女子骂累了,不说话了,景墨文才道:“染染,有些事情未必是你看到的这样。也许,袁诺也只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傀儡呢?真正想要让你们斗得你死我活的人,现在也许正在背地里偷笑,笑你们的愚蠢!你既然觉得这次的事情很巧合,那你难道就不觉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巧合,也许也是为了故意让你发现呢?难道袁诺真的会这么蠢,做事情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让你去发现?”
  “你什么意思?”
  莫以染望着景墨文,笑:“我不管,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袁诺也迟早有一天会下手。她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她觉得,明明是想让我出丑崩溃,结果反而当了红娘,让我遇见了你,她不甘心!女人的嫉妒心你根本不懂有多么恐怖!”
  “染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景墨文抓着女子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你现在这样,不就是正中对方下怀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莫以染摇头:“我想冷静,我冷静不了啊!你说,你说我以前是怎样的……”
  景墨文凝望着莫以染,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道:“以前的你,遇事沉着冷静,哪怕自身面临生死攸关也毫不畏惧,从容应对。染染,你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暴躁?你不觉得,你已经暴躁过头了吗?变得,一点都不像你了。”
  景墨文太敏锐了,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够迅速的捕捉到不同。
  莫以染听到景墨文的最后一句话,猛的愣住了。
  景墨文说的没错,她……确实最近容易暴躁……情绪不安……
  忽然,她心中浮起了恐惧。
  女人猛的抬头,睁大了眼睛紧张的望着男人,道:“景墨文,你真的觉得我最近,很容易暴躁吗?”
  景墨文点了点头。
  莫以染安静了下来,仔细的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自己,怎么了?
  她忽然抓住了面前男人的手,像是在绝望黑暗中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
  她的眸中已经染上了惊恐:“墨文,你说我是怎么了?我……会不会是……病了?”
  景墨文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猛然冷锐:“如果真的有人敢在你的饮食中下手,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我……”
  莫以染想说什么,但是,她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脑袋也晕晕的,她想要站起来。
  可是起身后却双腿发软。
  眼花缭乱间,她看见了景墨文紧张的神情。
  “染染,染染你怎么了?染染!”
  莫以染听见景墨文紧张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以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条长长的小道,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纱缓缓走着。
  忽而,手臂上一道暖流。
  侧目,年轻美丽的母亲正扶着自己的手,她温柔的笑望着自己,像是要将这张脸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然后,母亲离开了,自己继续往前走着。
  她遥遥的看见了一片红艳艳的玫瑰花海。
  玫瑰花海的前面,漫起了大片的荆棘。
  这些荆棘粗壮而尖锐,根本跨越不过去。
  穿着婚纱的自己,燃了一支烟,放了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一切,这些恼人的阻碍都烧了个干净。
  到了花海。
  却发现,原来不是玫瑰,只是月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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