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月黑风高夜
清晨，顾笙从陆文星怀里醒来，怔怔看了他许久。就这么稀里糊涂和她纠缠到一起，也不知道对他而言，是福还是祸。
凭心而论，他帮了她很多，也为她解决过很多问题，不管是现实中还是在床上。
她伸手勾勒他的五官，没有实际触碰到他，他却很快睁开眼睛，下意识把她搂在怀里，复躺下，迷迷糊糊问道：“怎么醒了？”
“没什么，我好像梦见以前的我们了。”
“以前么？嗯……还是现在好一点。”
“怎么说？”她撑起身体问。
陆文星却将她按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紧，才道：“我们在一起时间太晚了，那会儿的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罢亲了亲她的嘴唇：“还是搂在怀里更真切一点，也更享受。”
顾笙“噢”了一声，换了个话题：“起床吧，再晚一点，就赶不上早自习了。”
“好嘞！”他应声，飞快从床上跳起。
等再到学校之时，两人又都像不认识对方似的，拉开了几步距离，混在人群中，丝毫看不出来他们一个小时前还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过。
唯一的破绽，可能就是他们手上提着的早餐，是一模一样的。
顾笙有点疲惫地揉揉眼睛，在位置上坐下，苏漫关怀地问她：“顾笙，你还好吗？昨晚没睡好？”
“嗯，”她点点头，“枕头有点硬，中途醒了好几次。”
正往座位上走去的陆文星脚步微微停滞，下意识甩了甩现在还酸麻的手臂，边甩边想，他是不是以后要换个姿势抱她才好。
这边同桌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她们的话题已经从睡眠到了学校的范围。
“今天就要停电了，好兴奋好激动哦！”这是苏漫。
“可是停电也没有什么自由活动呀，我们要开年级动员大会。”
“咦？你没看群消息吗？动员大会取消了，校领导考虑到整个年级的人小范围活动，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事故，所以安排咱们晚上在教室自己上晚自习了。”
“是吗？”顾笙回头，那边陆文星正啃着早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冲她笑了笑。
她只好快速给他发了个消息。
边发边问苏漫：“晚自习的话，是不是要提前买好蜡烛？”
“我早就买啦！”苏漫从桌肚拿出两根蜡烛，“我们一人一根，其实我觉得共用一根也可以！”
“漫漫，太感谢你啦！”话未说完，她音量放低，小声道，“嘘……老师来了，快早读。”
学习起来，一天是漫长而煎熬的，但学习的时候，一天也是飞速流逝的。这天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早自习，上课，午休，上课，晚自习……
到了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响起时，顾笙有些疑惑地问苏漫：“今天真的会停电吗？时间好像都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哎……”
说话间，二人眼前都是一黑，教室里瞬间响起学生们兴奋的声音：“哦~哦~哦！哦！！哦！！！”
“安静，都给我安静下来！”任课老师打开手机，讲台上传来了唯一的光亮，“你们买的蜡烛呢？都点一下。”
“老师，”有人在角落里站起来，“我们又没有打火机，怎么点蜡烛啊？”
“对啊老师，您抽烟吗？借个火？”
嬉闹的起哄声不断，洪文秀是个一板一眼的语文老师，她从来不抽烟，也不存在什么随身携带打火机了。
“我去隔壁班看看……”
“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去借火吧！”风一般的，一群人从教室门口钻了出去。
男生总有那么几个抽烟的，但是黑暗中，谁也不打算暴露这一点，怕老师事后责罚是一回事，点亮了周围，要被迫学习又是一回事了。
高中有几个可以尽情享受的夜晚呢？
混乱中，苏漫拉着顾笙的手道：“我们也出去玩吧！去操场，对面教学楼也是黑的，我估计今晚是上不成晚自习了。”
“好。”顾笙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她看不到自己，连忙应声。
黑暗中，皆由讲台和教室外那么一丝光亮，二人也摸索着出了门。
楼梯间挤成一片，其他教室的学生也在往外涌，这时有人趁乱掏出手机，以防发生踩踏事故。
顾笙紧紧拉着苏漫的手，避免二人在人潮汹涌中失散。
走到楼梯拐角时，顾笙忽然被外力推了一下，身后似乎是有人不耐烦了：“能不能走快点！”
她下意识撒手道歉：“对不起！”
这一撒手，就再也摸不到苏漫了。
“漫漫？”顾笙试图唤苏漫的名字，可楼梯间实在是太挤，也太吵了，她不由自主被推搡着下楼，她们都听不到彼此的呼喊。
迷茫之时，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个男生的手，干燥而温暖。他不知从哪里挤过来，艰难贴到了她的身后，牢牢将她护在胸前。
是陆文星吗？顾笙打算叫他，又想到他根本听不清她说话，只好顺着他的步伐走，也拉紧他，不做声了。
霎时，被反握住手的男生僵硬了身体。
他试图跟她说话：“你……”
顾笙听不太真切，脚下跟着移动，头却靠在他的胸膛上，今天的陆文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特别快。
她没想太多，嘴唇贴着他的胸腔发声：“陆文星，还好有你。”
骨骼传声不仅快，而且清晰，听到顾笙唤着陆文星的名字，那人握住她的手骤然抓紧。
终于下了楼，这一番拥挤，他们竟是花费了比平时正常下楼还要两倍的时间。顾笙正要回头，跟陆文星搭话，他却突然拉着她跑了起来。
“陆文星，你慢点！”她声音不敢太大，只好任他拉着跑动。
“陆文星”在拐角处停了下来，这里太黑，没有一丝灯光，顾笙看不清他的脸，有点不安。
“你快松开我呀，让人看到就……”
还未等她说完，“陆文星”已经凑过来，低下头，倾身吻了上去。
狠狠地，用力地，研磨着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