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 第949节

  国君呵呵道:“从前的玩伴少了?”
  张德全笑了笑:“那不是不一样嘛?”
  从前的玩伴都是世家选送过来的小公子千金,专挑脾气好、性情温和的,还在家里被教了规矩,知道上官雪是皇族郡主,不能惹上官雪不高兴,否则国君怪罪下来,爹娘都得跟着遭殃。
  那谁还放得开?
  他们小心翼翼的,小郡主也玩得不起劲。
  小净空不知小郡主的身份,只当她是寻常孩子,与她玩耍时没有顾忌。
  其实就算小净空知道了也不会有顾忌,在昭国时,他与皇子秦楚煜是好朋友,昭国皇帝从没拿身份要求过小净空,小净空都习惯了。
  加上顾娇在家里对他的教育,他只知要真心待人,不知要拿有色的眼光去看人。
  国君站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小家伙看见自己应该就会扑过来了。
  然而并没有。
  小郡主喜滋滋地唱呀唱,就压根儿没往国君这边看。
  国君头一次遭到了小家伙深深的无视。
  还是小净空看见了顾娇,一秒止住了洗脑神曲。
  适才萧珩接小净空时与小净空叮嘱过他们如今的新局面,小净空知道坏姐夫又换了个身份。
  他见怪不怪了,接受度高极了。
  就是当着外人的面他要克制对娇娇的亲近。
  “净空,你怎么不唱啦?”小郡主也停了下来。
  小净空哦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头上的天:“你看,月亮都出来啦,我们该回家啦。”
  小郡主举头望了望,奶唧唧地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再唱!”
  话落,小郡主蹦下台阶,朝着国君的方向乳燕一般地扑了过来。
  国君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微微张开胳膊,等着接住小家伙。
  哪知小家伙直接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老师!”
  小郡主来到了顾娇面前,特别有礼貌地作揖行礼。
  气得皱纹都在抽搐的国君:“……”
  ……
  小净空是被小郡主接来国师殿的,小郡主要走了,自然也得将他一并送回去。
  小净空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姐姐一会儿会来国师殿接我。”
  “好叭,还想着我们能一起回去呢,那我先走啦!再见!”
  “再见!”
  两个小豆丁彼此道别。
  小郡主度过了愉快而充实的一天,回去的路上神清气爽。
  她完全是忘了自己是来国师殿干嘛的。
  当国君黑着脸,打算提醒一下她时,她朝后一躺,四仰八叉地倒在软塌上睡着了。
  玩了一整天,没睡午觉,做小孩子可真太累了。
  国君:“……”
  另一边,小净空在厢房中做了一会儿顾娇的小尾巴,也该回去了。
  小净空双手抱怀,鼻子一哼斜睨着萧珩:“可是现在你还能回书院吗?要不你给我请个假,让我也来这里算啦?”
  这样他就能天天和娇娇在一起啦,呜哈哈!
  他真是太机智啦!
  小家伙嘚瑟到抖脚。
  萧珩既做了上官庆,的确是不能再回书院,否则他大白天的消失一整天太容易令人起疑。
  萧珩当然可以选择给他和小净空都请几天假,可萧珩没这么做。
  “小孩子学习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萧珩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套沧澜女子书院的衣裳,这是他方才去接小净空时顺道回玲珑阁取的。
  他捧着衣裳来到顾承风面前。
  顾承风的心咯噔一下:“干嘛?”
  萧珩指了指小净空:“你来做他姐姐。”
  顾承风如遭雷劈,为毛是我!
  顾承风拒绝:“我、我和你身形不一样,我没你高。”
  萧珩嗯了一声,淡定地转过身,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双古代版恨天高。
  顾承风:“……”
  ——顾承风开始了白天上学,晚上勤工俭学(唱戏)的苦逼日子。
  ……
  王绪出了国师殿后,马不停蹄地去了皇宫,他是奉旨查案,有权利调动皇宫的太监。
  他先是从十二监中查起,所有穿过那种衣料的太监都必须接受都尉府的盘查。
  他坐在左都尉府的大堂之上,十二监的掌事太监一一列在大堂中央。
  明面上,这十二个掌事太监都是不会武功的,但真正会不会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王绪要自己检验的。
  一个人要拥有强大的轻功,势必也有不俗的内力,探一个人究竟有没有内力,一是看他出招,二是直接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对方的筋脉之中。
  后者,会让被试探的人感受到一定程度的痛苦,武功越弱越痛苦。
  眼下为了查案,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定定地看向众人:“诸位掌事大人,得罪了。”
  他先从司礼监掌事开始,他捏住司礼监掌事的手腕,内力一入体,对方的额角便渗出了些许薄汗。
  手心有茧子,略练了一点武功,内力不够深厚,不是行刺了上官燕的凶手。
  紧接着,他又试了内官监、尚宝监等七位掌事太监,他们是完全没有内力的。
  令人惊讶的是,神宫监、直殿监、都知监以及司设监的四位掌事太监竟然都是高手。
  这倒也不奇怪,能在皇宫混到如今的地位,谁还没藏点本事?
  王绪深知权势之道,倒是不指责几人的隐瞒,只不过,国君要查出凶手,这四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可他查了四人的行踪后,发现四人昨夜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四人的衣裳行头也没看出太大破绽。
  衣裳坏了是可以缝补的,手艺好的绣娘能补得天衣无缝。
  王绪吩咐手下道:“把蝎盒拿来。”
  “是。”手下去了库房,双手捧来一个铁盒子。
  王绪对几位掌事道:“这是蓝尾蝎,剧毒无比,一口足以令一名死士毙命,没有解药。”
  他说罢,打开帕子,露出那一缕葛丝,“这是凶手留在现场的证物,现在我把它放进蝎盒,里头的毒蝎子会记住它的气味。一会儿劳烦四位将手伸出去。四位请放心,它们都是受过训练的毒蝎,不会咬与证物气味不同的东西。”
  四人都有些犹豫。
  王绪淡淡地笑了笑,将葛丝扔进去后,先以身试法将自己的手伸入铁盒之中。
  片刻后他将手拿出来,果真没有半点被咬伤的痕迹。
  几人松了口气。
  “我先来吧。”神宫监掌事说。
  王绪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捧着铁盒来到他面前。
  神宫监掌事将手从盒盖上的洞口伸了进去。
  “可以了。”王绪说。
  神宫监掌事如释重负。
  接下来,司设监与都知监的掌事也一一将手伸进了蝎盒。
  二人全都安然无恙。
  轮到直殿监掌事时,他的眼底浮现了一丝挣扎,他僵硬着手臂,迟迟不肯将手放进去。
  王绪一声厉喝:“就是他!给我拿下!”
  蝎盒里的确有毒蝎子,却并不是毒性最强的突厥蓝尾蝎,只是几只普通毒性的蝎子罢了,并且上面还盖了一层铁丝网。
  就算凶手真的把手伸进去也根本不会被咬伤。
  这就是一场心理上的攻势,很显然,对方输了。
  都尉府的侍卫一拥而上,其余三名掌事也迅速反应过来,要去抓身边的直殿监掌事。
  然而此人轻功太高,身形一纵便冲了出去。
  王绪冷声道:“都给我追!”
  都尉府的侍卫奋力追击。
  可他们根本追不上他。
  不过眨眼功夫,他便逃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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