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战胜自我

  一个下午,陆小凤和裴小飞都坚持下来了。
  他们虽然年纪很小,可从来不抱怨,就凭着一股强大的毅力,坚持了一整天,滴水未进,一口饭也没吃。
  下班的时候,大家陆续从门口经过,无不替他们摇头叹息。
  哪怕去找我说几句软话,也不至于要跪到现在。
  大家陆续离开,连小东也走了,而我,却没有离开。
  这又是一次试探,我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因为面子才坚持到现在的。所以,我等着大家都离开后,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就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在大家都走之后,再来跟我求情什么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跪着的姿势变都没变一下。
  这也给我吃了颗定心丸,这两个孩子,绝对是可造之材。
  “起来吧。”我走到他们跟前,终于说出了这句大家都期盼已久的话。
  他们并没有急着起来,而是纷纷抬头看向我。陆小凤不安地问,“师父,你这是原谅我们了吗?”
  声音里,带着丝丝颤抖。
  怕是这一天,他们也很煎熬,不光是身体上的煎熬,更多的,是心里上的煎熬。
  我心疼他们,连忙伸手,将他们扶了起来。只是,由于跪的时间太长了,他们的腿都麻了,一时间难以站起来。我让他们就地坐着将两条腿活动活动,休息一下。
  为了说话舒服一点,我也坐了下来,这一刻,我不是什么严厉的师傅,我就是他们的大哥哥。
  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他们好。
  “累吗?”我问。
  二人均是摇了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
  我笑着在陆小凤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看看你,连累你师弟跟着你跪了一天,愧疚吗?”
  陆小凤看向裴小飞,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愧疚之色,“小飞,对不起。真是没想到,平日里我那么折腾你们,关键时刻,你居然陪着我一起受罚,我……”
  裴小飞拍拍他的肩头,“都是自家兄弟,说那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眼前的景象,让我很是满意。
  同门师兄弟,就应该如此,互相帮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对二人均是竖起大拇指,“你们两个都很了不起,为师因为你们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也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们不光克服了困难,更是克服了自己,这对你们来说,是很大的进步。”
  “特别是你,小凤,你让为师看到了你另外一面,坚强、刚毅,严肃、认真,这样的陆小凤,是足以让为师为你竖这个大拇指的。”
  陆小凤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师父,我……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我点点头,“明白就好。”
  “小飞,你这一天下来,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有些不一样?”
  我将目光转向裴小飞。
  裴小飞直起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比以前气息更加顺畅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那看来,今天这一天跪的很有成果。”
  裴小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师父,原来,你是在帮我调理呼吸。”
  “是帮你们两个。”我望着他们,淡淡地说,“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外,用你们两个当做教训来给其他人看,也是一个原因。”
  “师父,你就别挖苦我们了。”陆小凤这会子终于缓过神来了,也能跟我开玩笑了,“其实早上的时候,我是有点赌气的成分的,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又没做什么重大的错误,你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吧?”
  “但当看到小飞和小东陪着我一起流汗的时候,我的想法慢慢改变了,现在是让他们陪着我一起流汗,真要是让他们跟我一起去找那些东西,可能流的就是血了。”
  “我突然想明白师父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火了,也突然明白我当时的一时冲动,是多么鲁莽的行为。幸亏师父发现的及时,不然,等酿成大祸的时候才发现,可就晚了。”
  “师父,我感谢你的惩罚,真的发自内心地感谢。”
  陆小凤弯腰,头都贴到了地面上。
  “起来吧。”我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拉起来。
  “为师的良苦用心,你们能明白就行,也不枉我一片心思,没有白费。”
  二人连忙跪在我面前,对着我“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和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这是他们第二次这般对我,第一次,是收他们为徒的时候,第二次,便是现在。
  那时候的磕头,是徒弟对师父的尊重,是礼仪上不可或缺的,而现在,是他们打从心眼里对我的敬佩和认可。
  我相信,今天过去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又更紧一步了。
  他们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
  “好了,都起来吧,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记住,回去别急着吃东西,先喝点水,把胃撑起来,等过半个小时再吃东西,而且不能吃的过饱,知道吗?”我提醒道。
  二人点点头,“师父,很晚了,我们送你一程。”
  “你们两个跪傻了吧,我开车的,你们送我?”
  “我们两个目送你上车啊。”陆小凤说。
  我差点没喷出来,“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平时对你们也挺好的,也没见你这么殷勤过。”
  陆小凤“嘿嘿”一笑,“平时不是没什么太大的感悟吗,今天的感悟特别大,师父,爸……”
  我脚下一滑,差点把脚给扭了。
  这个陆小凤,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拉开车门,我赶紧钻了进去,再不走,还不知道陆小凤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小晴,你们还在公司吗?”路上,我给纪沐晴打了个电话,先跟她确认一下。
  “没有,我们在咖啡店里喝咖啡。我看你迟迟没过来,就想到你可能有事,所以就带米娜来这边喝咖啡了。”电话里,纪沐晴的声音甜甜的,听着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每次听到她的声音,一天的疲乏,仿佛就被一扫而空了。
  我说,“那你们在咖啡店等我,我马上过来。”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给夜幕下的都市增添了另一番美景。
  天色虽然暗淡了,但街上的行人一点也不少。
  黑夜驱散了白天的酷热难耐,迎来凉爽,折服了一天的人们这个时候出来散散步吹吹风,正是惬意的时候。
  我开着车子,穿行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夜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十分凉爽。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咖啡店门口停下。
  透过玻璃窗,咖啡店里暖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咖啡店里的人不是很多,我一眼就看到了纪沐晴。
  她和米娜坐在靠窗的位置,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侧脸,轮廓非常优美,长长的睫毛像帘子一样,一眨一眨的。
  我最喜欢纪沐晴笑的样子,甜美中带着温柔,简单又不大方,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突然发现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还没仔细欣赏过她的侧脸,我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纪沐晴拍了一张照片。
  “咔嚓。”我拍照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这张都可以当屏保了。
  我正兀自欣赏着照片,无意间看到米娜在看我,当我们四目相接的时候,米娜慌忙将头别了过去,用手拍了拍桌子,提醒纪沐晴我在外面。
  纪沐晴看到我,连忙冲我招手,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我将手机装起来,进入店里,在纪沐晴身边坐下。
  “抱歉,今天有点事情,来晚了。”我很歉疚地说。
  纪沐晴摇头,脸上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那我得给你点惩罚,我和米娜都还没吃饭呢,你回去给我们做。”
  “行,没问题。”我干脆利索地答应下来。
  给纪沐晴做饭,做一辈子都不嫌累。
  “那咱赶紧走吧,回去还得买菜。”
  这附近就有超市,我让纪沐晴把她想吃的都告诉我,我好准备准备看看需要买哪些菜。
  纪沐晴询问米娜,米娜说她吃什么都可以。
  纪沐晴就把我的拿手菜都说了一遍,看来,我今晚可有的忙了。
  进了超市,我跟纪沐晴并排走着,条挑这个看看那个,每次这样的时候,我都感觉我们两个很像已经结婚多年的两口子。
  买了一车的东西,我突然想起来米娜才是客人,还是要征询一下她的意见的。
  回头一看,米娜低着头跟在我们后面,失魂落魄的,好像丢了魂一样。
  我用胳膊顶了纪沐晴一下,示意她往后看。
  纪沐晴跑过去,拉着米娜的胳膊,“米娜,你别一个人闷着头走啊,想吃什么就说,你赵大哥烧给你吃。我跟你说啊,你赵大哥的手艺比以前又进步了不少,我最喜欢吃他做的豆角烧茄子了,还有糖醋排骨……”
  每次一提到吃的,纪沐晴就停不下来的节奏。
  我注意到米娜的眼神很是闪躲,这是心虚的表现。
  早上就发觉她不对劲了,现在又这样,这不由得不让我疑惑,米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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