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声夺人 第15节

  大蛇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晃了晃脑袋看向冷凝月,刚刚好像有人叫了大魔头哦,不是说大魔头死了吗?
  它用脑袋抵了抵冷凝月的背,冷凝月猝不及防下被撞倒,而且还是脸着地的。
  她爬起来后头发都乱了,像个疯婆子似的朝大蛇吼道:“阿金,你没看到我在忙着吗?你再捣乱我就剁了你,去找容钰玩儿!”
  阿金吐了吐芯子,慢吞吞的从座椅上爬下来,朝着后山窜去,临走前还将大殿内唯一完整的座椅给撞得支离破碎。
  “……”冷凝月差点没气疯,她再次肯定,息心当年随手将阿金扔给她养就是为了恶心她的。
  “尊者?尊者?”清波在另一头疑惑的唤道。
  “少废话。”冷凝月像个炮仗一样吼道:“说,息心到底死没死,话出口的时候过过脑子,别给本座杀你的理由。”
  清波脸色难看了一瞬,到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息心确实已死,我是真没见到神器,这么大的事,我是绝不敢骗您的。”
  清波不敢说他根本没见到息心尊主,也没见到什么神器,不过若息心尊主当时真在郁氏族地,那肯定是死了,郁氏只幸存了一个小崽子而已。
  冷凝月的神色这才平缓了许多,只要息心确实已死,她便不用担惊受怕那人某天重新杀回来了。
  想到剑帝精血,冷凝月忍不住露出两分喜色。清波想要什么她一清二楚,这人愿意说出剑帝精血,是想用剑帝精血换自己保他一命了。
  不过是蝼蚁,保他一命换得一个通天的机缘,很划算。
  “自从仙魔之战后,无心崖被狴犴魔狱盯紧了,此事本尊帮不上忙。不过我无心崖会为你大开方便之门,你想去做的事情也会替你掩饰。”冷凝月承诺道。
  说到这里,她声线阴森了下来:“你记住,昊天仙宗我无心崖帮你顶住了,但剑帝精血你若敢动,我让你烟消云散。”
  清波语气认真的说:“尊者放心,在下定会将精血完好无损的交给您。”
  话音落下,传讯符化为飞灰。
  清波坐回原位,目光闪烁。
  若能活着得到剑帝精血,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将其交给冷凝月呢。
  第025章 看诊
  清波起身换了一身黑色锦袍,蒙上脸颊,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密室中。
  在他消失后,密室中一团不显眼的黑雾缓缓的消散。
  碎叶城,云游风宿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大惊之下看向窗边的人影,不可置信道:“容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醉了都不将我抬到床上。”
  容娴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狡黠的说:“你也不看自己多大的块头,你以为我能搬动你吗?”
  云游风头疼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奇怪的问:“三娘呢,怎么不见她了?”
  “难为你还记得我,醒了就过来喝醒酒汤。”楼三娘端着一碗热汤袅袅走来。
  云游风脸色一喜,快步上前端起碗一饮而下,哈哈大笑道:“还是三娘对我好啊。”
  他也不想想,楼三娘真对他好也不可能扔着他在地上睡一晚上啊。
  对这么一个缺心眼,容娴也懒得理会。
  楼三娘也有些哭笑不得,她指着一旁的水盆说:“我已经打好水了,你去洗把脸。”
  云游风嘿嘿一笑,走过去擦了把脸问道:“对了,容娴今日准备做什么?”
  容娴今天换了一身绿裙外配银纱,腰间依旧系着那装着不知丹药还是药草的荷包,比昨日少了几分清贵大气,多了几分温柔婉约。
  她提起一旁早就整理好的药箱,边走边说:“我去镇上最大的唯安药堂坐诊。”
  “你昨夜才奔波至此,不歇息一日再看诊吗?”云游风放下帕子说道。
  容娴抬头看向他,目光柔和,仿佛站在云端俯视凡人的神袛,用她那温和的目光带着悲悯的垂怜看着世人:“我可以休息,但病人耽误一天也许会有生命安危呢。”
  云游风心中感慨容娴心性纯善,但面上却有些无奈:“病人是看不完的,你没来时那些人不还是那样吗?一天而已,他们还能病死不成。”
  容娴眸色清亮温柔,声音坚定的反驳:“那不一样,既然我已经来了,病人就在我眼前,我当然要尽全力去医治他们,让他们脱离病痛的折磨。医者先修德,需怀有大慈悲,怎能心存侥幸。”
  云游风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这种至纯至善之人迂腐可笑,但心底却忍不住的佩服,这世上能有几人坚守自己的原则,愿意为了别人而奔波操劳。
  看着容娴离开,他才快速的将自己打理好,拿起刀慢悠悠的跟了上去,现在紫薇城的人一直在抓容娴,他暗中护着还能放心些。
  这人明明小时候遭遇那么可悲,如今还能成长的这么优秀,心性还这般纯善,让他不得不佩服。
  容娴来到唯安药堂后,药堂的东家早已等候在这里了。
  看到容娴背着药箱而来,他连忙迎了上去,一脸荣幸的说:“真是您啊容大夫,早上有人来通知我说您会来,我还以为是别人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呢。”
  容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六年未见,东家富态了。”
  东家哈哈一笑后,感慨道:“六年前碎叶城出现一场时疫,您在这里停留了三个月,不眠不休六天六夜终于控制住了疫症,自己却病倒了,当时城中百姓吓坏了,好在您没事。如今再见,看您精神依旧,我也就放心了。”
  容大夫看病时总是不顾及自己,让他也跟着担心,唯恐这人在不知道的地方将自己给累坏了。
  容娴跟着他走进药堂,来到她六年前的座位上,略带感激的说:“承蒙东家挂念,这么多年了还保留着我的位置。”
  东家连忙摆摆手说:“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也是大家的意思。”
  “是容大夫吧?”一位弓腰咳嗽的老妇人看了容娴许久后,终于面露笑容的问道。
  其他人听到容大夫这三个字,刷的一下转头朝着容娴看去,面前的容大夫看上去十分年轻,长得也十分漂亮,那一身气质也温柔婉约,让人心神亲切。
  “娘,这就是容大夫吗?像个仙女一样。”一个红着脸躺在自家母亲怀里的小姑娘惊叹的说。
  女人亲亲小孩儿的额头,眼睛一酸,激动的说:“对,这就是容大夫,有她在,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容娴对着老妇人颔首,笑容亲切道:“原来是王夫人,六年未见,您丁点儿没变,好像我们昨日才见过一样。”
  王夫人被容娴的话逗乐了,她扶了扶发簪,开心的眼角的皱纹都冒出来了,身为女人,谁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容貌呢:“容大夫净会捡好听的来哄我这个老太婆。”
  容娴凤眸微弯,拿了一根银针走过来:“我说的可是实话,夫人应该信我才是,不然我就要难过了。”
  王夫人掩嘴一笑:“信信信,我不信容大夫还能信谁啊。”
  容娴轻声一笑,来到刚才说话的小女孩儿身边,摸摸她的额头,说:“烧的这么厉害,给你扎一针就舒服了,怕吗?”
  小女孩摇摇头,十分坚强的说:“我不怕,娘说容大夫扎针一点儿都不疼。”
  容娴温柔的摸摸小孩儿的脸蛋,安抚道:“嗯,一点儿都不疼,很快就会好的。”
  她针尖上凝聚了一丝灵气,迅速的扎下去又拔出来,看着小孩儿脸上的红晕褪去,这才对着孩子母亲说道:“我开些药,你回去给孩子喝上两天就没事儿了,孩子还小,让她尽量别玩儿水,也别吃凉的东西。”
  女人摸摸女儿的额头,发现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烫了,高兴的说:“容大夫,谢谢您,谢谢您。”
  容娴走到座位上,提笔在纸上写着药房方,她握笔的姿势显得潇洒中带着沉稳,让人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
  将药方递给学徒,她嘴角含笑道:“去吧,抓完药回去熬了就好了。”
  女人连忙抱着孩子跟着学徒走了,王夫人这才来到容娴面前,说:“容大夫的医术越来越高明了。”
  容娴温柔的说:“医术高些便能救更多的人,我所愿也。
  她替王夫人把把脉后,看了看她的舌头,提笔边开药方边说:“没什么大事,最近气候转变过快,您可能不适应,再加上吃食上的不注意才会引起咳嗽的,这帖药先喝三天。”
  第026章 瘟疫
  容娴将药方递给王夫人,细心叮嘱道:“不咳嗽了就不用喝了,鱼虾类的东西要忌,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王夫人听到她的话高兴极了,怪不得人都说容大夫医术天下第一呢,那些个庸医一个个的都治不好自己,在容大夫这里一帖药就好了。
  拿到了药方,她也没有打扰容大夫给被人看诊,连忙跟着丫鬟离开了。
  药堂屋顶,云游风抱着刀平躺着,脸上的神色非常放松,连那痞痞的笑意都变得温馨了起来。
  听着容娴温声安抚着每一个病人,没有半分不耐和厌烦,他忍不住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有清波那种狠辣歹毒的恶人,却也有容娴这种至纯至善之人。
  也因为有容娴这类人在,才让人感觉到温暖和希望。
  等容娴将所有病人全都看完后,夜幕降临,碎叶城也安静了下来。
  她靠在座位上揉着发酸的手腕,揉着揉着似乎抵挡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所有人眼里,容娴可是一个术法不精的战五渣大夫,忙碌了整整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这时候若还神采奕奕的,还不如直接告诉别人她有问题呢。
  容娴趴在桌上看似睡着了,实则将大部分心神沉浸下去,努力催动心脏中的剑帝精血,有云游风在,她的安危不用担心,只留下一丝神识注意外界的情况。
  耳边是心脏缓慢的跳动的声音,‘咚哒’、‘咚哒’,一下又一下。
  每次跳动都能同化一丝血液,那强横的封印也松动一分,直到体内血液全部转化完成,封印便自动解开,那时她的实力便恢复了。
  只有自身够强,她才不畏惧任何人。
  烛火晃动了下,云游风从窗外钻进来就看到容娴眉宇间带着浅浅的倦意睡着了。
  他沉默许久,从后面的卧房拿出一条薄被轻轻给她盖上。
  自己轻手轻脚的整理桌面上记录每一个人病情的纸张,整理完后,又翻看了下药柜中缺少的药材登记下来。
  等忙完他才叫醒了容娴:“容娴,回家睡,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太过疲惫下更容易生病,且容娴不像他和三娘有浑厚的灵气护身,寒暑不侵。
  容娴听到他的声音,心神一动,似乎因为睡得还迷糊,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不回家,我没有家。”
  云游风呼吸一滞,下意识去看她枕着的手臂,那苍白通透的石头让他的心颤了颤。
  他猛地出手点住容娴的睡穴,看着这人即使睡着了,周身也萦绕着一层温暖柔和的气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的。”云游风喃喃一句,伸手将人抱起,脚步飞快的回到了酒肆,将人放在卧房交给楼三娘照看。
  当阳光洒金屋内,容娴意识回归,睁开了眼睛。
  简单用过饭后又精神饱满的去了唯安药堂,她一连看诊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已经没有了那么多人,重病病人也已经看完了,剩下的小病这里的坐诊大夫便能搞定。
  这时她拿起曾经记录下的那些出不了门下不来床的病人名单,背着药箱一个个出诊去了。
  云游风无奈跟随,本以为这人能轻松些日子,没想到比前三天还操劳。
  她一天出诊四家,忙的脚不沾地。
  到了出诊的第二天,她看完最后一个病人,背着药箱朝回走去时路过一个茶疗,听喝茶的人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我是说真的,我大舅舅从晴天镇逃了出来,那里瘟疫横行,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城都被封了。”
  “啊,不会吧,咱们这里没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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