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走到那条长长的走廊,我一看这就快通往淫秽不堪的极乐世界,下意识要挣脱萧随的手。
  萧随却停下来,推开走廊一侧房间的门,看了眼没有人在,就将我拉了进去。
  他关上门,房间里没开灯,光线便昏暗得看不清室内的陈设。
  但在这昏暗中我仍能清晰瞧见他的眼睛,像夜晚丛林中的狼,亮得叫人胆战心惊。
  他幽森地望着我,眼里写了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突然想起苏莫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越想要读懂一个人的时候,就越难读懂。
  萧随一把将我摁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刚才我要是不在那个姓许的想把你带走都没人会去拦他你知道吗!他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撒酒疯你也跟他计较是嫌自己运气太好吗?”
  他几乎是在冲我低吼,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怒意。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拿起脖子上的那个项链,对他笑了一下,“你忘了吗?这个木牌里我放了一把小刀。还是你告诉我它的里面可以放东西的。”
  那个木牌上有一个隐秘的凹槽,滑动一下就会发现里面是空心的,类似木盒装置。小刀很迷你,放在里面刚刚好。
  “这种事可以冒险吗?你就为了一时意气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那个沉轲呢?他怎么没陪着你?”萧随的面色依旧不大好看,语气也还有点凶巴巴的。
  我答非所问:“沉轲不是我男朋友。”
  萧随的眸光好像晃动了一下。
  “我只是答应他今天来这里帮忙假扮他女朋友的。我才没有和他谈恋爱也没有喜欢他更不会因为什么绯闻生气,你要不要信我?”
  良久,我听见萧随低声道:“我信。”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柔和下来,而后摸了摸我的头,“你好像知道我想听什么。”
  “手还疼吗?刚才拧他的时候就该让他脱臼。”他又举起我的手察看。
  我摇了摇头,把下巴垫在萧随的肩膀上,寻到一些安心的感觉,嘟囔道:“萧随,其实你刚刚生气的样子好性感。”
  说着,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起来,刚才一直神经紧绷才忽略了,现在放松下来便感到一股燥热在体内蹿动,而萧随的气息又近在咫尺将我环绕,让我愈发难受起来。
  “怎么了?”萧随发现了我不安的扭动。
  “呜…刚才不小心喝错了酒,那个蓝色的,里面到底加了什么啊…好难受…”
  萧随轻笑一声,“是助性的,对身体没什么副作用。我说你怎么扭得跟只发情的小猫似的。”
  我因情欲难忍而蹙着眉,伸手就去扯他的领带,吻他的脖子,萧随却将我一把拉开距离,不让我靠近。
  我迷茫地瞧他,只听他冷声道:“自己忍着。”
  “为什么?”我的声音几近哭腔。
  “要是我不在,今天你也要像这样对别的男人求欢吗?让你长点记性。”
  萧随蛮不讲理。
  哪里是酒的问题,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催情的药引。
  我恶狠狠地将他推到旁边的家具上,他的手本能地撑了一下,竟在那物件上按出几声悠扬的钢琴声。原来那是一架盖上白布的钢琴。
  我带着笑压在他的身上,“我偏要上你,还要让你用身体给我弹一首钢琴曲。”
  萧随的手指自琴键上抚过,又响起一串奇妙的音符。他起身将我抱到钢琴上坐着,眼里熠熠生辉:“我怎么觉得,还是你弹比较好听。”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很好看,眼睛弯成了两瓣月牙,像是有蜜要从他的眼角流淌下来。
  坚毅的轮廓配上这甜美的五官,反差之浓郁让人心醉。我再一次吻住他的眼睛,妄图从那里攫取到一些芬芳。
  亲吻他眼睛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他的眼神了。可更多的,属于萧随的不同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浮现。有温柔的,有认真的,有冷漠的,有迷离的,全都交错在一起,编织成一个遥远的梦境。
  萧随一手揽住我的后背,一手缓缓描摹着锁骨的纹路。
  那只手又转而向下,覆住了双乳,轻轻揉捏起来。
  他的手心在胸乳下方托住,向上推挤,又猝不及防地松开,失了承重的乳房便荡漾起来,晃出些起伏的乳波。
  我捧住萧随的脸,寻他的唇舌索吻,喉咙像被体内的欲火烧得干涸难忍命悬一线,拼命要汲取他口中的津液来润泽,好解了这燃眉之渴。
  他被我近乎慌张的急切弄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来回抚摩着我的后背给予我安慰,轻声道别急,换了口气后,又温柔地含住我的唇瓣,伸舌蹭了蹭牙尖,再同我的舌身纠缠。
  柔软的舌在口腔内极力勾弄对方,不屑再使挑逗戏耍你追我躲的戏码,只是狠狠地相抵粘连,如两条正在交尾的鱼。
  没有欲擒故纵的心情,只想用了命地死缠烂打纠葛不分。好像就是我对萧随无法遏制的欲望。
  我们没有外来的氧气,只能依靠彼此让渡的呼吸。我们并不置身真实的世界,彼此就是对方赖以存在的世界。
  我抬腿勾紧他的腰身,萧随便贴我更近。
  他嗓间溢出一声轻笑,按压胸脯的手钻进了胸前布料镂空的长长缝隙,掐弄起微微凸起的乳珠来。
  我的手从他胸前隔着衬衫一路向下,抵住了耻骨那处摩挲起来,而后也不解开他的裤子,只是在大腿根处打转,眼见他欲望抬起却不理会。
  听见萧随的呼吸逐渐紊乱,我心中升起一点满足感,愉悦地舔了舔他的脖子。
  两具躯体的缠绵晃动惹得身下钢琴时不时蹦出几声嘤咛,不着调的音律里满是情色的气息。
  肩带在纠缠中滑落,萧随顺势往下一拉,上半身便裸露了大半,他低头吮住一只,用舌尖轻缓地拨弄,我将身子向前递,暗示着想要更深的含弄。
  情潮被带得丝丝缕缕泛起,我就着他衣上的布料磨蹭自己的私处,但所起的慰藉无异于隔靴搔痒。
  我发出不满的哼声,更用力地去挤萧随,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才好。于是他腾出一只原在抚慰乳身的手,掀开裙摆朝我身下探去,嘴上还不忘戏弄一句“小馋猫”。
  他的指腹抵着内裤就直接按压上来,绕着穴口的软肉研磨,引出了一缕又一缕的水意。我这股忽轻忽重的力道主宰了神智,随着指节的牵引去寻觅世外桃源。
  灵活的手指凭着对身体的谙熟掌控着主人的情绪,不时被剐蹭到的阴蒂送来一个接一个的小高峰。
  萧随终于扒下了濡湿的内裤,将手指挤了进去探索扩张,本就饥渴的甬道骤然迎来补给,激动地收缩起来以示欢迎。
  而我忍不住就着他那两根手指淫荡地扭动起来,由此身下钢琴的旋律也更喧嚣。
  只是萧随始终不紧不慢,下面的水越积越多,汇聚成一股溪流,而我怎么也到不了高潮。
  我恨恨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轻度的发泄更甚调情,萧随却故意嘶的一声像是被我弄疼了,报复似的啃了口我的乳尖,然后撤了手指准备提枪上阵。
  这回不再磨蹭,他一个挺身便长驱而入,原先狭窄的内壁被用力地撑开,充实的饱胀感不仅使身体,甚至连灵魂都感到了一阵快慰。
  没有花哨的动作,除了上面在耳鬓厮磨,
  下身只是一下接一下的凿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顶得更深。
  最朴素的动作带来最原始的快感,我清晰地感知到吞吐着性器的那处汁水飞溅,四周酸软,腿根都被激得打起颤来。
  我不自控地哆嗦着身体把萧随抓得更紧,嗓音里带了点委屈:“太深了…嗯…慢点…”
  萧随一向擅于接收反馈,闻言果真退出了一些,速度也跟着放慢了下来。
  得了喘息的机会以免太快濒临高潮,身下的抽插变得平和起来,我夺回些神智只单纯地体味着萧随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份感觉。不是生理上的快感,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
  我对这种纯粹来自心灵的快感不由产生了些好奇,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情绪。我简直不太懂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也许懂了却不愿承认。
  思绪因此发散开来,倒引起了一缕怅然,心口多日来的潮意竟似又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苔藓。
  是绿色的植物,可就是缺乏同类的清新,总带着些晦暗的使人不愿问津的意味。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体立时紧张得如一只被拉满的弓。
  萧随笑道:“别管他。”
  我小声道:“你好像没上锁。”
  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这样即便有人进来也看不清我。至于萧随会不会暴露,那就随便吧。
  “束白,你在里面吗?”
  门外是沉轲的声音。
  我简直要抓狂,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萧随却置若罔闻,只是声音似乎沉了些:“你怎么绞得这么紧?怕被他发现?”说着顶我的力气更重了些。
  因为神经的绷紧身体也更为敏感,他的顶撞让我说话都有些困难,几乎是从低喘中挤出来的字眼:“你等等…万一…他进来了…”
  但萧随伸手抬起我的脸,堵住了我的唇,将我的言语和呻吟一并封缄,眉目间似有不快之色,身下的冲撞也带了刻意的莽撞,更迅速而猛烈。
  恍惚间我听见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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