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另外的价钱

  蒲鸟睡到一半去上厕所。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里面的陆飘,围着个围裙正在煮粥。
  对于常年去沉曳家蹭饭的他来说,烹饪并不是一件简单事。虽然他也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程度,但是拿起菜刀来总不像弹吉他那么顺手。年底新买的菜刀还很锋利,他只不过看了一眼教程,一时没注意,就被划破了指尖。
  他略带烦恼的把原本切好的菜丝倒掉,把菜板和菜刀冲了好一会儿,也没顾上处理伤口,继续埋着头忙碌。切好青菜丝,再从冰箱拿出一颗鸡蛋,和菜丝一起打进滚着的粥里。
  掀开锅盖时还被水蒸气熏着了眼睛。
  蒲鸟看着站在电饭锅前面被熏得没缓过来一动不动的陆飘,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他的意思了。她还以为他的意思是今晚他家没人,两人可以再战叁百回合。
  那少年的心,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她正发呆,陆飘回头看见她站在那里,放下手里打蛋花的筷子,说一句,“你醒了啊。”“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一点了,”也走进了厨房,问他“你在煮粥?”
  “嗯。”
  陆飘点点头,连忙收拾方才的残局, 怕被她看出他的狼狈似的。
  可蒲鸟很不给面子的,“这是什么粥?”她掀开盖子一看,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我不喜欢吃青菜粥欸。”
  陆飘一愣。但很快,他表现得无所谓似的拿起手机,温声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点外卖,或者,我下去给你买”
  蒲鸟“噗嗤”笑出声。
  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么一会儿的心情像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他抿唇不再跟她讲话,自顾自收拾厨房,又看了一眼正在煮的粥,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好。
  陆飘不搭理她,她就忍不住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追在他身后,跟他讨论,“你家的料理台好大啊。”
  “你家的落地窗也蛮大的。”
  “客厅……客厅的地毯不错。”
  “你的床,好大!”
  “……你想不想,想不想和我……”
  陆飘忽然转身,故意做出一副困惑的神情,“想什么?”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笑得无辜又欠揍,“我怎么听不懂呢?”
  蒲鸟看他一眼,顿时失去了想要和他聊天的想法,回去床上躺着了。
  很会装蒜的陆飘成功获得独处的时间。大约七八分钟,粥就已经煮好了。陆飘乘了一碗,又从冰箱里面夹了些小菜,端了去房间。
  蒲鸟蒙着头装睡,听到他敲门走进来就继续装睡。
  陆飘见她用被子蒙着头,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就把粥放在床头柜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房间里也一直没声音,她以为他走了。蒲鸟今天忙着约会都没有好好吃饭,肚子确实饿了。
  此时闻到青菜粥的味道,更是感觉胃都要被消化了一样饥饿。
  她掀开被子就去拿那碗粥喝。
  此时一道关切的声音传来,“姐姐,你不用勺子吗?很烫的。”
  蒲鸟吓得手一抖,粥都差点洒了。
  她回头狠狠瞪一眼坐在旁边的陆飘,“你不做声在这里要扮鬼吓我吗?”
  他本无意吓她。可他一听她说“扮鬼吓我”,他就想起今天密室逃脱里面的扮鬼的NPC,就想起今天她和那个男人单独去玩密室逃脱,还表现得很亲密的样子。
  他的心思瞬息万变,上一秒还关心她,下一秒就嫉妒起来。
  陆飘面无表情的把勺子放进她的碗里,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走人了。
  蒲鸟看傻了,喊他“喂!”
  他头都不回。
  两个人互相都不搭理对方。
  陆飘在客厅给乐队编新曲,一阵阵吉他弹得格外烦躁,比夏天的蝈蝈还聒噪。
  生了病又生气的蒲鸟胃口还很好,一口气把那青菜粥和小菜都吃完了,然后窝在陆飘的被子里玩手机。
  原本她觉得陆飘的被子和枕头都有种好闻的味道,也许是他常年用同一种香水的缘故,到处都是伦敦男士那种很有质感的木质香调,脂粉味重。
  现在她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烦。
  她刚玩了一会儿手机,像只缉毒犬似的在他床上闻来闻去,一边闻一边腹诽陆飘。
  哇,这么香,闻起来就很渣。
  有股烟味,他是不是抽烟啊,抽烟的男生最讨厌了,还短命。
  可这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她在被窝里抱着他的枕头在闻,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她在做什么,可在这关头,陆飘进来了。
  他刚刚在外面生闷气,编曲也编得一塌糊涂,就更生气了。原本只是嫉妒,眼下还觉得委屈。她在他小时候就骗他,还把他给忘了。
  新仇旧恨一涌上来,可不得了。
  但他想起沉曳叫他多观察观察她的体温,他怕她病得更重,便拿了个体温计去房间里,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脸红红的,有点结巴,问蒲鸟,“你在,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闻他的枕头?
  那枕头刚洗过的呀。
  蒲鸟也很尴尬,她把枕头放平,在上面“啪啪”拍了两下,胡扯了个理由,“我觉得这个枕头有点硬。”
  他“哦”一声,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
  她舔舔嘴唇,换了个话题,“你来干什么?”
  明明是他的房间,她这话说的很有主人翁意识。
  “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她说“好”,然后闭上眼睛扬起脸来。
  她以为他要用手给她量体温,结果他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蒲鸟低头一看。
  是个体温计。
  她看着那体温计,“怎么的?你才知道你家有体温计?”
  陆飘读了大学以后也不怎么回家,确实不知道体温计放在哪,刚刚仔细翻了下才找到。
  他淡淡的“嗯”,然后说,“等会你量完我再过来。”
  陆飘把她吃完的碗和餐具端着,又出去了。
  他还在生气。
  可蒲鸟哪里知道他这股邪气从哪里来的,她不打算理他,但身体重要,夹着温度计量体温。
  量体温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一直没有回许默的消息,毕竟她就那么被陆飘带走了,这完全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果然,打开手机就看见许默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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