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鸩羽之毒

  谁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出手惩戒云氏和虞诗薇母女二人的,竟是豫王燕阙以及世子燕宸曦。
  侯府连夜请大夫,虞长风甚至拿了祁王府的令牌去宫中请御医,这般大的阵仗自是瞒不下去,第一个赶到清平侯府门口的,是离侯府最近的豫王府。
  燕秋词回到侯府之后,便去找燕阙追问虞玦的身世。燕阙听到云氏当众揭露虞玦身世之时,脸色微微沉了沉,问道:“云氏是如何知道虞玦身世的?”
  虽然虞文巽小事糊涂了点,但对于这个孩子的事虞文巽却是不敢有一丝马虎,将虞玦的身世瞒的严严实实的。按理说都瞒了十多年,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纰漏啊……
  看着自家父王凉飕飕的目光,燕秋词只觉得脖子后一凉,连忙道:“不是我说的!”
  燕阙将信将疑的看着燕秋词。
  也不怪燕阙如此,毕竟燕秋词之前的前科太多了,很难让燕阙相信他。
  瞧着自家父王怀疑的神情,燕秋词十分的冤枉,道:“父王,实不相瞒,在知道虞玦身世之后我一直怀疑……怀疑她是您的女儿,儿臣的妹妹,儿臣怎会害自己的亲妹妹呢。”
  虽然燕秋词性格狂妄了些,但毕竟受燕阙教导,本性未曾坏透的。
  闻言燕阙的神情有片刻的默然。
  “虞诗薇呢?”
  燕阙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淡淡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燕秋词这些时日与虞诗薇的感情正渐渐好转,下意识的为虞诗薇说话道:“此事儿臣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啊,也就只有……”
  说话间,燕秋词突然想到了那日在书房中他质问燕阙虞玦身世的时候,虞诗薇……正好端了甜汤过来!
  不过须臾之间,燕秋词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牙道:“儿臣以为这些时日她温婉贴心,性格已经改变了,当日之事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她依旧是容不下虞玦,心心念念的想置虞玦为死地!
  说着,一脸愤然的冲了出去,被燕阙喝止了。
  “你还想做什么?”
  “我要休了她!”
  燕秋词怒道。
  他生性高傲,一再被虞诗薇欺瞒,玩弄于鼓掌之间,心中又怒又恨。
  就在这个时候,燕阙身边的暗卫回话,说是清平侯府出事了。
  还不等燕秋词惊讶燕阙竟在清平侯府安排着眼线,燕阙已经备马去清平侯府了,燕秋词想了会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到了清平侯府门口,恰好一辆黑色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燕阙掀了车帘下马车,恰好与对面马车上的黑衣人打了罩面。
  纵使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但也不过只是一眼,燕阙便就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竟然是他!
  乌云遮住了月光,摇曳的琉璃灯,照出了燕阙惨白如雪的面容。
  纵使十六年前过去了,但燕阙依旧未曾忘记当年在那修罗场上,那人一人一马,如何的冲刺在敌军之中,力挽狂澜。
  宛若神明般降临,纵使如他,也不由心生钦佩。
  谁都没想到,正是那一场战役,让神明折损没落,而他们……取代了原本属于神明的一切。
  那一场战功,让他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舍弃了本不属于他的奢望,得到了属于‘正确’的人生。
  在那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那个人凌厉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仿佛……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率先进了清平侯府。
  “父王?”
  燕秋词见燕阙久久没有下车,眼中闪过了一丝疑虑,问道:“我们不进去吗?”
  “不进去了。”
  燕阙的声音,竟带着几分颤抖,他道:“快回府!”
  那个人出现在京中,难道是为了复仇而来吗?
  宫中,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虞文巽看着陷入昏迷的虞玦,急的直跺脚,此时长公主那边也得了消息,是药王百里细辛先到的。
  “按理说小丫头当日服用了虞美人为药引,寻常的毒药根本就伤不到她分毫,但她饮下的是沾了鸩羽的酒。”
  “何为鸩羽?”虞文巽问道。
  “虞生一族百毒不侵,唯有鸩羽之毒,蚀骨灼心。”
  门外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正是连夜而来的虞生炙。
  在看见斗篷之下的男子的时候,纵使如百里细辛,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道:“竟然是你!”
  纵使之前就怀疑过他在上京,可远远没有亲眼看见这个消失了十多年的人时候感到震惊。
  难怪宗主让他下山,本是想着因为燕宸曦身世的缘故,谁能想到,幕后之人竟是这位……
  虞生炙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虞文巽面前。
  纵使斗篷遮挡了他的面容,但身上那一种威严的气势,却是丝毫未减,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担心虞生炙突然动手,虞长风下意识的站在了虞文巽的前面,就在此时,听到虞生炙淡淡的说道:“我必须带她回南境。”
  口吻虽然平静,但却给人莫名一种命令的感觉……
  虞文巽的心紧了紧,看了百里细辛一眼,方才道:“但祁王府的人不会同意的。”
  虞生炙冷笑一声,道:“只有带她回南境,才能救阿玦。”
  虞文巽瞧着榻上昏迷的虞玦,又瞧了眼神情冷淡的虞生炙,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虞玦此番跟着虞生炙回了南境,想要回上京,可就难了……
  此时的虞玦昏昏沉沉的,依稀之间听见了虞文巽在说着什么,可是细听的话,却又听的不太清楚。
  在服下那杯毒酒之后,虞玦感觉到短暂的灼烧疼痛,但不过须臾的时间,忽然觉得整个身子变得像羽毛般轻盈了起来,竟是无比的舒服。
  她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红色,那是一片片美丽的虞美人;她看见了巍峨宏伟的宫墙,虞美人竟是种在了宫苑之内。
  有宫娥,穿梭在虞美人花丛之间,采集着花瓣上的露水,轻纱曳地,广袖高鬓,虞玦曾在壁画上看过,竟是前朝宫娥的装束!这又是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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